第二日一早男人变带着他们再次离开了竹林小筑。小白马不知道昨夜小白是不是和先生说了什么，又是怎样说的。只是在青年睁开眼的一瞬，便被男人告知了这个消息。男孩临走前只来的及看了一眼石壁，更忘记了那翠竹叶的碎片还珍而重之的放在他的胸口。当然更忘记了那份撒谎后怕被发现的恐惧。
“先生，我们去哪？还去山上吗？“
“不去山上！“
“那我们去哪？“
“想知道？“
“想！“
“为什么想？“
“也许是因为很重要！“
“那又为什么重要？“
“不重要为什么去？“
“重不重要看的又是什么呢？“
“当然是看这么做的原因啊！“
“原因？可如果原因和去的地方并没有直接关系，或者说原因是一，可去的地方却很多，二三四五也打不住呢？“
“那，那。。。。。。“青年一时语塞。
“你又知道原因吗？“
“不还是那个关于山里山外的事吗？“
“也许不是山里山外。“
“那又是什么？“
“也许不过是海的这一段与海的那一段。“
“每一段海都是一样的才对。“
“一样？“
“对啊，因为都是海啊。“
“都是海吗？“
“不同的是海里和海外，海里有鱼，岸上有人啊。“
“海里为什么就不能有人？“
“如果海里的是人，那岸上的又是什么？“
“为什么不能海里和岸上的都是人呢？“
“那怎么能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呢？“
“那是两个世界啊！“
“两个世界？“
“人是要靠捕鱼活着的！“
“你是说人是吃鱼的？“
“不是吗？咱们不是都吃鱼的吗？“
“是吗？“
“不过鱼饿极了也吃人的。“
“那你现在知道咱们要去哪了？“
“去看海！“
“去看海啊！真是个浪漫的说法。“
男人好一阵都没有再说话，青年突然想起什么，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先生。可他有些说不清，似乎两人之间有层隔膜一样。
“先生？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你说的很对！“
“那，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变的畏畏缩缩的？“
“没！我就是想问，今晨石壁上的画是哪里？“
“怎么？“
“我，我就是好奇！“
“觉得熟悉吗？“
“有，有一点，可是想不起来。“
“想去吗？“
“不，不想！“
“为什么？“
“我害怕！“
“为什么怕？“
“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害怕，也许是因为我不知道那究竟是哪里吧！“
“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你就不怕了！“
“为什么？“
“因为，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那里是哪里的！“
这真是一个狡猾的回答，青年禁不住的这样想着。
“对不起！“白色种子略带歉意的道。
“你究竟是想起什么了？“
“当然是想起从前了。这么说好像不对。应该是想起未来。好像也不对。似乎怎么说都不对，怎么说又都可以解释。“
“不，我不是问你问什么想起那里。我是问你为什么想起那里？“
“为什么？好像也不为什么！“
“或许是我问的不对。我是想知道你在想起那里的那一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你又看没看到哪些人？“
“心情吗，自然不是很好，人嘛，却也不是没看到！“
“那你看到了谁？“
“如果我说是你呢？“
“我？“
“不是你那你觉得我又看到了谁？“
“那，大家都在干嘛？“
“大家？那个大家？“
“就是你熟悉的大家，就是你会不由自主想起的大家，就是被遗落的大家，就是还活着的大家，就是不得不活着的大家。“
“大家累了，都在歇息。“
“歇息？“
“只有你不愿歇一歇。“
“我也想歇一歇的。“
“那就歇一歇吧！“
“还不到时候！“男人谈了口气，又道：“对了，你看到我时我是什么样子？我穿的什么衣服？我的脸还是现在的样子吗？我的头发是不是都白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亮不亮？是不是很亮？“
“你还是现在的样子。穿了一件整洁的白衣服，脸上连皱纹都没有，头发比现在的还黑还有光泽。“
“那我的眼睛呢？“
“眼睛？“
“你没看见我的眼睛？“
“没看见！“
“你不想看见我的眼睛？“
“不！“
“你看见了我的眼睛？“
“没！“
“你看见了！“
“看见什么？“
“看见了我的眼睛，看见了那里的神采消失了。“
“不，我说我没有！“
“你有！因为你现在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是，我是看见了你的眼睛。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对。“
“那里不对？“
“你眼里的神采与其说消失倒不如说变的平静了。“
“像深潭一样？“
“不，你眼里的一切仍是活的。“
“像海面一样？“
“也不是。我知道你的眼睛和你的心一样诚实，我看见你的那一刻，它们都是平静的。你的心里没有波澜壮阔的起伏。“
“那像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像些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那时的我究竟是什么心情。可仅凭想象显然很难理解，我想不透。“
“知道了又怎样？“
“也许并不能怎样吧！不过我大概能想到那平静的光是在什么情况下出现的。此刻的我之后之后的我那样从容，会给这一刻的我一种力量，不同于以往任何人任何事所给予我的力量，那时我自己最真切的力量。“
“哎！如果非要我说的话，我觉得那时你的眼神像大地一样，既平静却又安稳，而且似是被千年岁月践踏的厚实给人仍旧可以依靠的感觉。“
“像大地啊！“
“你不喜欢？“
“不，我以为我会成为一朵云，如它那般漂泊。“
“云最后也会化成雨流经大地。“
“也许曾经的我就是一朵云，而如今就像你说的，流经大地。“
“所以它既不是深潭也不是大海，却也既是深潭又是大海。“
“而大地却只能是大地。“
“太阳也永远是太阳，并且永远高高在上悬挂在那蓝天上。“
“所以我只能站在它的对立面上。“
“并不是你选择站在它们的对立面上的。而是我们从来没有选择。“
“这话也是老生常谈了。“
“老生常谈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巩固？“
“你觉得我后悔了？“
“不，我知道你没有后悔。“
“那是什么意思？“
“你只是失望了。“
“失望吗？那和后悔有多远？“
“也许很近，可它们终究不一样，所以也就很远。“
“那你呢？“
“我？“
“嗯！“
“我不太清楚你说的和我想的是不是一回事。“
“那你大可以先说出来听听。“
“我再想还好我不是孤身一人，而我当初也没有选错，如今仍旧不改初衷。“
“你曾和我说只有我一个人会见证，当时我怕极了。“
“以当时的情况看我并没有说错。“
“我一边努力着却也在一边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不过如今好了，你还在。我知道你不仅如今在，将来在，最后也仍在。“
“寂寞有时比绝望更伤人。“
“虽然你不能一直陪着我走在那条笔直的路上，不过我知道你会在路的尽头等我。被人等待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你这是怎么了？“
“没，我只是有些伤感。“
“你鲜少这个样子的。“
“不，我刚刚发现，其实我竟然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可你之前并不会将这份伤感如此直白的表述出来。“
“那是因为对着的人是你吧。“
“我又怎么样呢？“
“我知道你能懂我，也只有你会懂我，甚至你比我更懂我。“
“我也不懂你，或许是你懂我，而你又想有个人能懂你。“
“那就当我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说给自己听的就不要让自己之外的人听到才好。“
“可我也想你能听听。“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你对我撒谎了，而我却又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只能让你这么别别扭扭的难受一阵吧！“
“我怎么就撒谎了？“
“你呀，出去一次都学了什么不好的回来？撒谎都面不改色的。“
“我怎么就撒谎了？“
“你有事瞒着我。我知道你昨夜里出去过，我也知道那青年的在心口处私藏了什么。“
“你知道？你知道还放任？“
“不是放任，而且如果他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也没必要想以后那么许多事了。“
“是试探？“
“不，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所以你才伤感？“
男人这次没有接话，转身对身后的青年道：“咱们到了。“
青年看看，确切的说他们并不在他最初想象的海边，而是在一座山丘的亭子里。向下望去，看见一群渔民正驶船靠岸。即便是这么一瞥，也能看见众人脸上的笑意。想来今日风平浪静，都是收获颇丰。
“我们又困在谁的网子里？“
白色种子一惊，这说话的人声音清脆，即便是如此感伤的话，也被那稍显稚嫩的声音削弱了不少。
“怎么这么问？“男人也是惊讶的。
“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些伤感。“
白色种子又是一阵意外，又是伤感，今日众人的伤感似乎过多，多的开始从他们的躯体内溢散开，甚至开始影响到了周围人的感觉。
“伤感？“如果不是男人肯定这青年没有听到自己和白色种子的那番对话，他会肯定会有种内心被偷窥的错觉。
“我们在山里也在山外，那此刻我们在哪？“
“那你觉得自己在哪？“
“此刻我就站在这里，这个离江不远却并不近的位置，周围能清晰的闻到海水的咸腥味，而且我看不到边际，不知道这水又将延续到哪里，即便是那高山，虽同样无法窥其全貌，可终究能有登到山顶的那一刻，那本身也算是一种终结，我从山脚到山顶，也算是看了特定的整体。可这江海绵延不断，我又能看到哪？“
“无论是山还是水你都看不到它们的全貌的。“
“如果我站在这里也看到它的全貌，那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那我又应该在哪里？我是不是也在那水里？又或者我是不是已经被渔民的网捕捞上岸？我又是不是将要进了不知谁家的饭锅？“
“如果你真的是鱼又怎样？“
“如果我真的是鱼？那我应该已经死掉了。“
“那如果你是那渔民呢？“
“如果我是渔民？那，也许我是在打鱼？“
“如果你是鱼，你可能已经被打拉上岸，濒临死亡；如果你是人，那你可能正在打鱼，甚至正在为今日的丰收而喜悦？“
“所以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是吗？真的没办法调和？“
“调和？难不成将快死的或刚死的鱼送到岸上吗？“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啊！“
“可人要的是整个大海的鱼，而不单单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吃一两条鱼而已，这种方式他们怎么会满足？“
“你怎么会这么想？“
“先生觉得我说错了？“
“不！那如今呢？你知道自己在哪吗？“
“我？我想自己还是在陆地上吧！“
“那上一课的伤感呢？“
“伤感不就是这样吗，来的快也去的快，有什么值得一直伤感的呢！“
“我是要伤感一辈子了。“
“先生您有什么要伤感的呢？“
“我因为无人伤感才会如此伤感。“
“先生您是因为我而伤感？“
“我是为我自己而伤感。“
“那您又在哪呢？是在这海岸上还是在这海水内？“
“我在哪其实并不重要。就像山不在其高，水也不在其广，对于人而言，你的心有多大呢？你闭上眼睛，能在自己的心里看到什么呢？“
“闭上眼睛？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因为太阳的光太强烈了，你只有闭上眼睛才能看的更清楚。“
青年闭上双眼，眼前闪过的却是久远记忆的碎片，甚至模糊的他都看不清那人是不是真的是他自己，又或者是别人？可这别人又是谁？也许这个别人又是自己？
“不，我什么都看不清。“
“那你还记的她长得什么样子吗？“
“她？“青年的眼睛不由的朝手里的小白马瞟去，心更是跳的飞快。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才对！“
“我，我。。。。。。“
“她长得好看吗？“
青年没有回答，头更低了。
“你闭上眼睛的时候看见她了，她很美是不是？“
青年有些受不了了，他从胸前将翠竹叶的碎片拿出来，深处浑身的力气将它扔了出去。除了男人，都惊了一跳，包括青年自己在哪。他此刻又后悔了。可男人为什么没有责备他？他的先生为什么不责备他？
“后悔了？我知道它落在哪了，你后悔了我可以告诉你它在哪！“
“我不后悔！“
“你后悔了！可你要记得，是你自己扔掉的，而不是我。“
男人转身离开了亭子，并将青年手里的白色木马也带走了，青年想伸手挽留都没办法。青年以为男人已经彻底离开了，却不想男人突然回头，将那翠竹叶的碎片掉落的位置告诉了青年。青年的脸霎时由红转白又在次变红。
“你何苦呢？“白色种子叹息道。白色小木马动了动蹄子，显得有些焦躁，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你说他会不会去捡？“
“那重要吗？“
“不重要吗？“
“他只要闭上双眼就能看到。“
“满眼的人和事他怎么就什么都看不到呢？“
“因为不想看吧！“
“我想走了。“
“走吧！“
“可又走到哪去？“
“你想去哪？“
“哪也不想去。“
“那就哪也不去。“
“那我们就在在这。“
“可我也不想在这里。“
“可是他还在这里。“
“那是他的事不是吗？“
“可他是你的事不是吗？“
“你说，他会不会记起些什么？“
“那你？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如今走的路全是我曾经走过的。“
“往日的记忆很清晰？“
“不，其实很模糊。“
“那他应该和你记起的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那感觉也有些模糊。“
“你想到什么了？“
“我再想也许有一天，当所有记忆回笼的时候，也许只是知道了答案而已，而忘了缘由，这似乎和我最初的想法相悖。“
“可那本就是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所以和不曾拥有过的陌生感情还是不同的吧！“
“是这样吗？“
“让你问的我也不太确定了。“
“原来即便知道了结局也仍旧彷徨不安。“
“那说明你还没有完全失去希望。“
“我发现自己每和他说一句话，整个心就像一点点被瓦解了似的。“
“瓦解的又是什么？“
“瓦解着我的希望，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呼应着那结局。“
“我们还是暂时离开吧！“
“离开有用吗？“
“可在一起并没有用不是吗？“
“也对！也对！“
好半饷，二人在没说一句话。白色种子声音里透着一种莫名的闲适，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男人想了想才回道：“你说咱们这也算一种选择吗？“
“自然不算！不得不走的路怎么能算选择呢？“
“可，我们仍旧可以选择放弃和坚持啊！“
“你这么似乎也对！不过也许落到你我如今这样处境的人本身就不会选择放弃，所以，坚持本身又成为了无可选择的答案。“
“真好！“
“嗯？什么？“白色种子鲜少没有在第一时间明白男人的想法。
“我是说别无选择真好。我真怕如果而有其他选择，可能我这会就后悔了。“
“你？你不会！“
“为什么？“
“这自然不是毫无因由的盲目信任，而是会走到如今的你我的前提早已放在那了。“
“嗯，你这么是对的。“
“你说我们不在了他是不是会在一瞬间就明白了？“
“但愿吧！“
“这里是你的哪一站？“
“这里曾经是最后一站，而那山上是我的第一站。“
“为什么？“
“好些年前我也还是个青年的时候，读了太多的书，我本来以为我和你的相遇会是在书里，后来我得到了一匹白色骏马，它跑的很快，我就想着骑上它去看看。是它驮负着我，从山脚一路跑上了山顶，很快，快到惊扰了森林里的动物们，我想其实也惊扰了那些植物。下山的时候我的白马伤了膝盖，走的慢了，我就自顾自的下来走着，和那里的动物们变成了好朋友。山林间是不是会有些人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有一天雾气很大，我在山间看见了了自己，便晕过去了。醒来后才知道那哪是自己，那不过是形形色色的路人而已。之后白马的腿好了，不过它再也不会跑的那么快了，总是悠悠然的不紧不慢的，即便是你急了它也不急的，我就一直在人群中穿梭，最后它把我带到了这里。“
“这里放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你为什么会在竹林小筑住了下来？“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我才选择停止了我的旅程。那夜很平静，平静到海上一丝波纹都没有，更不用提浪涛了。我从半崖的位置望下去，看见的不是水，也不水中月，而是高山，还有高山上的大家和你。当然你也许那会就在我站立的半崖下的水里，就在我视线之内，却在我心境之外。而最重要的是我看见了我自己。“
“所以你看到了你的万里江山图？“
“嗯！“
“可见这万里江山怎么也逃不过一个人那！“
“你这老气横秋的，真有点老学究的模样了！“
“我本来就是！“
“是是是，你不仅是个老学究还是个通古晓今的老妖怪！“
“我可是还知晓未来的！“
“可如今你正合我这个反叛者合谋改写你知道的未来。“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过是个经历者？或者说，旁观者？“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先前的话不是白说了！“
“哈哈哈，你倒是记得清楚。“
“我总觉得你这次回来似乎成熟了很多，好像不久前你还只是个孩子。“
“他也还是个孩子。“
“我知道！“
拔苗助长有害无利。“
“我也知道！“
“所以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那你说这天命又是谁说的算的？“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人心吧！“
“人心？“
“是大部分人的人心，是一种体系下的人心，更是人心下的一种体系。“
“体系吗？“
“我就是要以我一人之心同那千千万万的人心，同那体系抗衡，我和他们之间是一场赌博，堵上的是我全部的善意，更堵上我全部的自大。“
“为什么是善意？“
“如果我输了，就输掉对那千千万万人的善意，也不再自大的想拯救他们。我就静静地看着，看着万事万物轮替。“
“那时你的心里还有万里江山图吗？“
“那时我已经不是那个善意的我，我也就不算是人了，他们入不了我的心，也不算是人了，这万里江海空空如也，也和没有也没分别。“
“空空如也的万里江山总有那山明水秀的躯壳不是吗？“
“可我置之死地想要的可不仅是个躯壳。“
“先生，您果然是自大的。“
“而自大的人往往会被现实伤害。其实有时我想，我之所以如此执着，是因为我本也没什么别的好坚持的，更甚者，我觉得自己早就知道了它的结果，如今做着一切不过是让自己看看，让自己清醒，如今的我就静静地站在梦之外，等待时机的到来，便抡起手中的刀斧，将那个梦一下坎碎，砍的七零八落的。“
“那，我便祝你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哈哈哈，你这么说那无论如何我不是都立于不败之地？心想事成？好一个心想事成啊！“
“其实你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梦想，你将会是一个最快乐的人。这也算时运不济吧！“
“谁又不是呢？“
“所以最终所有人都逃不过。“
“我如果不是遇见你，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仍旧和她在竹林小筑过着平凡的日子。日出日落，月缺月圆，天是阴时晴，风时急时徐，一切都刚刚好！“
“你仍旧认为是因为你的离开她才会变成后来的模样的？“
“嗯！“
“那你说她后悔吗？“
“最初是后悔的，只是到了后来，当后悔也无济于事的时候，那也就不再后悔了。“
“那你心疼吗？“
“疼的！你也说我是个平凡人，自然疼的！“
“你的一切痛苦都源自你那个不平凡的梦，而你却又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平凡人。普通人庸庸碌碌终其一生，待到头发全白的那天也就算个福气了，你本来也该有这样的福气的。怪只怪你那梦想实在是太大了。“
“小白，我们为什么要说这些？“
“你不想再说下去了？你想静静？“
“不，我只是突然想不起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聊这些。“
“这些又怎么了呢？“
“不怎么，只是你我都知道这些似乎都是些没有用的事。“
“没有用的事？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不知道！“
“过去决定着你的今天，而未来取决于今天。所以在今天无论是聊起过去还是未来都不会是无用的事。先生，你在急切。“
“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聊这些吗？“
“肯定不是像你说的关于什么未来的。“
“哈哈哈！当然，我们一个看到了一个猜到了，所以已经不是秘密了。“
“那是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再想他的事。你如今越来越像他了，像那个青年。你在影响他的同时他也在影响你啊！“
“我，我竟然没有察觉到。“
“幸好他也没有察觉到！“
小白的话令男人惊出一身的汗来，风一吹他整个人都是一阵寒战，冷的他想立马跳脚跑到一处有火或是有被子的地方。他心里幻想成的场景像极了一场不由自主地逃跑。他这一次真是被吓得狠了。
“哎，一强则一弱啊！“
“先生，我不得不说，如今刚刚好！意识到了就好啊！“
“嗯！你说的对。不过这次你我是真的要离开了！“
“离开？“
“我们回家吧！“
“回去？“
“嗯！回去！而且就你和我！“
“那。。。。。。好啊！“
“这次我想走的再慢一点！“
“好！也许等你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在等我们了！“
“嗯！所以我们要走的慢一点。“
“好！他那么贪玩，我们要等等他！“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