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没有接话。她又怎么能说冷漠是因为不想让他抱更多幻想?
他苦笑一声,讽刺的看着四周绫罗轻纱,“难怪你忘了,看得出来,你在这里过得很好,他对你很好。”
那个男人对她不错,今天正面接触,虽然没有说几句话,可是却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有敌意。回味他临走时脸上那抹笑意,昭华有些迷惑了。
墨鸢抬头看他一眼,低垂的帘幔拂过,有淡淡幽香迫入鼻间,她叹息一声,终于开了口,“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还是看看眼前局势早作打算罢。”
他拧眉看着她,“别的你不用操心,把身子养好就是了。”
“太子殿下那边如何?”
“还是老样子。”
“父皇呢?”
“父皇似乎有些别的想法,暂时没有表态,本来这次他要亲自过来看看,但是因身子不适还是作罢,让我接你回去疗伤。”
墨鸢低下头,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半晌才道:“他同意吗?”
昭华转身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目光咄咄看着她,“你愿意回去吗?”
她抬头看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我想……能不能再等一个月。”
“为什么还要一个月的时间,跟他告别吗?”
她摇摇头,“有一桩心愿未了。”
看着她落漠的神情,心中纵然有再多不快,此刻也都消散了,还能对她怎么样?她是个病人。
“等病养好了再回来也是一样的。”他轻声安慰。
她摇头道:“你知道不可能回来了。”
“墨鸢……”
“以前是我太自不量力,其实有时候想想,若就那么留在落殇也不错,至少,心中没有期望过便不会有失望,现在……我只觉得自己没用。”
“有我,我会替你做你未完成的事。”他想要拥她入怀,手臂伸过去却被她巧妙的挡开了。
她起身下床道:“或许就不该来。”
“是啊!不该来。”他无限感慨,失落的收回手,看着她慢慢走向窗边,慢慢站定在那里,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褪衣,长发松松绾着,鬓边垂下许多散落的发丝,窗外细细的雨声和着她叹息,显得越发凄凉。
如果当初不放她走,现在估计又会是另外一种场面了罢。
至少她属于自己,而现在……他有些摸不透她的心了,她口口声声说没对那个人动心,可是她每次垂眸的神色分明就是在逃避。
他走过去,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为她披上,“小心着凉。”
这时,殿外响起宫人通传的声音,“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皇上明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看到屋子里两人并肩站在窗边的情景脸上表情瞬间黯了下来。
墨鸢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袍。
昭华倒显得十分平静,对他拱了拱手,“皇上。”
冷玄月笑意僵硬,冷冷的看着她,“怎么下床了?不多躺一会?”
“连日躺着怪闷的,正好皇兄过来,让他陪我说说话。”她语声淡然的道,在他面前低着头。
他走过去,动作似不经易的揽上她的肩,松松披上她身上的外袍划落地上,他看一眼,歉意的对他道:“真不好意思弄脏了,来人哪,将郡王爷的衣服拿去洗干净了再送来。”
昭华看他一眼,尚算客气,“没关系。”
素素躬身进来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匆匆退出去,室内气氛尴尬至极,王公公在殿外,看她出来手中拿着王爷的衣服,压低声音道:“这是……”
素素摇摇头,不敢多说,拿着衣服转身走了,王公公转身朝门口看了一眼,只见皇上与贵妃娘娘坐在榻上,而王爷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三个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思。
王公公挑眉笑了,喃喃的道:“有点意思。”
太医鱼贯进了殿,挨个对贵妃娘娘诊脉之后开了良方。皇上在歆月宫设宴款待郡王,酒后带着醉意回到毓庆宫。
他没让宫人掌灯,就着月华来到床边。
墨鸢侧身躺在榻上,闻到他身上深重的酒味,“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大手在黑暗中摸索到她的手,紧紧握住,“他说你的病只有用落殇国的寒玉床才能得治。”
她垂下目光,淡淡的“哦”了一声。
他握着她的手道:“他说明日就启程,朕没答应。”
“是吗?”她还是淡淡的,心思全没放在这上面,过了一会道:“皇上,还是早点睡罢,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说着,身子就向里歪去,他一动不动,“墨鸢……”
“恩?”她的声音还着鼻音。
“如果朕不让你走呢?朕怕你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将她身子扶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她喉头颤动着,想要说话,却发现任何一句语言都苍白,慢慢低下了头。
过了好久,他才叹息的道:“三日后罢,三日后朕亲自送你出宫。”
“谢谢。”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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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这个字数,不过结局应该是就在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