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抬眸的那一瞬间,看到她沉默望着自己,那一刻,那一幕,突然间让她觉得很熟悉,这个人身上有种让她熟悉的东西,可是当她冷下脸来,又让她觉得陌生。
太后心中疑惑,不由的多留心观察了她一下。
墨鸢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戒备,也不在意,反正彼此都是有秘密的人。
太后娘娘陪着她坐了一会,又领她到后院坐了一会便说累了,墨鸢趁势说要告辞,便带着宫人出来了。
一路上,她都未曾说话,回到毓庆宫便去了外袍躺到鸾榻上休息。
英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的道:“娘娘,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奴婢叫太医来瞧瞧?”
“不用了,你下去罢。”仅仅几句话,她就喘得厉害,连忙转过身去,英姑看出她痛苦,站在那里迟疑的道:“娘娘,今天中午就没有吃药,等下奴婢让他们把药重新热一遍,您喝一口罢,您这样看上去很……吓人。”
她的状态确实看起来不太好,让人堪优。
此刻她背对着她站在那里,扶着椅靠的手上青筋暴出,明显能看得出她在强撑着,从前不觉得,现在看娘娘状态,倒真让她想起了从前未陪嫁过来之前,一个宫女说的话,她说——公主若能好便罢,若不好,不出半年就会看出破绽来,王现在将公主嫁过去,等到公主一朝荣宠后万一有什么不策,那便是前功尽弃,王想合并东陵国的势力一齐打败柔然蛮人的想法显然是不可行了。
英姑看着她好一会,转过身道:“娘娘歇着罢,奴婢下去准备
药。”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等她走后,墨鸢便再也撑不住,身子无力的跌坐在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场大火让她的肺部严重受损,稍有劳动就会喘个不停,她以为自己可以撑得下去,可是现在却发现不能了。
闭上眼,努力将未完成的事一件件列出,竟然那么多……
元妃已是年过半百之人,这一次的事让她偿尽了苦头,原以为看到她便能让她心中的决心更加坚定,可是……
不知道为何,刚才陪着太后娘娘闲坐的空档,发觉她神色憔悴,疲惫不堪,她竟然有种息事宁人的冲动。
不如放她一马,也放自己的一条生路……
她终究活不过几年了,终究……
然越是这样想,心中就越觉得对不起爹娘,她终究狠不下心来。
一个知秋就让她心头倍受折磨,看到因为她的残忍而变得孤苦无依的两个孩子,尽管心中恨意再深,她也犹豫了一下。
静静坐了一会,英姑端来药服侍她喝下,又将她扶到床上躺着,
“娘娘且歇一会,等会皇上来时奴婢再来叫醒娘娘。”
墨鸢点头,沉沉阖上眸,记忆中,已不知多久未曾这样睡着,长时间的病痛让她养成了浅眠的习惯,哪怕有一丁点的响声也会被惊醒,但这一晚,她睡得非常沉。
朦胧中似乎又回到了八年前,她还是无忧无虑的江芷瞳,整天缠着母亲准她出府去玩,曾经那么愉快的日子,在她心里深刻一般,怎么说忘就能忘了呢?
这八年来,她从未想起来从前的事。
父母的容貌都一团白雾,还有从前的记忆也都是一片空白。
她能记起的,只有母亲痛苦的呐喊,还有父亲惨烈而又死不暝目的双眸……
然而最让她痛的是他的绝情……
她身在硫磺火湖,亲眼看着他放弃救她。
从前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情份也好,真的可以对她这么不屑一顾吗?最让她觉得耻辱的是,她那么欣赏与喜欢他,而他却只拿她当成一个笑话。
她甚至想,每天晚上,当他紧拥着她入睡的时候心里会在想什么呢?一定在想——这个傻女人。
他对她的印象恐怕也只有傻与天真罢!呵。
不能想,每次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样的痛,感觉快没有办法呼吸了,四肢百骸像是被人挑去了筋脉一样,麻木,动弹不得。
她努力挣扎了一下,还是徒劳。
力气一点点从身体抽走,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副空的躯壳,没有灵魂与知觉……
濒死之前,她不是没经历过,当年只差一口气就死去了,是他救了她。
那个人对她无所求,她一开始甚至也以为他是无私的,可是最终,当他答应将她送回东陵时,她才发现,一个人女人,不管男人再怎么爱你,他还是会把江山放在第一位,女人对他们来说根本什么都不算。
心微微有些痛。
早已不会再受什么伤害,只是可怜自己。
他口口声声说爱,终究不是过如。
失望着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感觉紧紧压榨在一起的肺慢慢舒展开来,有一点空气挤进来,她长叹了一口气,渐渐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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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就默默飘走了,我知道自己的又断更了,实在没脸面对大家,另外通知,此文将近大结局,目前正要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