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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守护神

四合院的三楼,是二伯靠着自己苦力与辛苦付出建起的房子,由于是自己亲力而为,反正也是自家住,院子的背面就没有围栏,后面便是个厕所,用方言来说就是“茅坑”。

小孩子们不懂事,平时就都爱在这里打跳,玩玩老鹰捉小鸡、跳个皮筋、捉迷藏啥的。哦,还有“跳果冻”、“警察捉小偷”、“三个字”这些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游戏,都是我儿时美好的回忆。

想想童年的日子,还真是无忧无虑,又快乐自在,不会觉得哪里有什么危险,想去就去,想玩啥就玩儿,想说什么就说,想哭就哭,想闹就闹。

当然,冰冰可做不到像其他孩子那般任性,比如玩具手枪,不管是子弹的还是水枪,对于他来讲可都是件奢侈品,得花上十来块钱儿,咱可买不起,当然奶奶也不给买!奶奶也明白,有那些个闲钱,还不如给孙儿添件漂亮的衣裳,多买几支笔、皮头、几个小本子,或是一本精美丰富的格林童话书、一个带有希望的书包。

家里较为富裕的小孩子,手上都有一把引以为豪的玩具枪,在那时候奥特曼和数码宝贝、神奇宝贝可都是孩子们童年崇拜的偶像啊。

“啊,快点来看咯,这是哪家的小娃儿?在那里趴着哭,好像是从三楼上掉下来的。”在四合院的一面后院沟子里,一位中年妇女发现了小冰冰

她有些慌了神,一下子乱了方寸,也猜想到这孩子指定是淘气时从楼上围栏边掉下来的,但没敢去动这娃儿只是到处传话。中年妇女只是这里的一位租客,孩子从楼上掉到自家门口前,也是吓得够呛!

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没事儿,还能哭,应该是腿给摔坏了!就这是哪家的孩子呀?做家长的可真不负责,唉~看着就让人心疼。”

“欸!这不就是那艾家那娃儿吗?跟着他二伯一起住,他大伯便是这栋楼的房主,这孩子呀,从小就是奶奶捡过来的,怪挺可怜的。”

后面消息传遍了整个市场,闲来没事的村民都赶来观望,凑凑热闹,不是自家的孩子也没人敢管。人群中就跑出来一位大娘,那是奶奶的大女儿,她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外侄,奶奶也闻讯火急火燎地跑到了楼下。

她们二人就一起慌慌张张地将孩子送到了附近的诊所,大娘抱着孩子脚步稍快一些,而奶奶就跟在后面边哭边念边唠叨些什么……

此时此刻的她,想必是担心极了,又害怕极了,一直就希望这个孙子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悲剧。冰冰的父亲身在远方打工,本来家里就没几个钱,要是摔出什么毛病来哪有钱看病呀!

两分钟之内,小冰冰就被抱到了唐医生的诊所,医生稍做检查后,就平静地跟奶奶说道:“大娘,别担心,我看这孩子是骨折了,没什么大碍,但要送到专业的骨科医院里去做检查。”

大娘赶紧拨打了救护车,把小冰冰送到了就近的骨科医院,奶奶也暂时离开了大伯家,准备全身心的照料孙子。

可是一进医院,各种挂号排队找房间的,奶奶大字不识几个,这些事情都是大娘在帮忙处理,处理不过来大娘又叫来了她的大女儿来帮忙。忙活了好几天,孩子可算是安定了下来,可面对着治疗需要的医药费,没人能帮忙了。

奶奶心急如焚开始到处去亲戚家借钱,问问这个,又问问那个,最后还是大娘给舍得,借了点钱儿。想来大伯家也不是没有,又害怕这侄子的父亲在外,谁知道什么时候还?

在骨科医院里,小冰冰接受治疗了几天,不行了,又不行了,从大娘手里借来的钱没几天就花完了!家里人商量着,又把孩子给送去了亲戚家的小诊所,在那里花费会比较小。

这里的医药费都还没有交完,离开医院的时候,都是大娘给抱着小冰冰偷偷跑出去,孩子腿上打着石膏,大娘一路抱着汗水直流。

记得小时候不懂事,被医生送进治疗室的那天,大夫需要对冰冰的腿进行手动错位,因为是骨折了的需要把骨头接回来,三个大夫拉着他的小手,小冰冰都在一直挣扎、一直谩骂,求叔叔放过自己,实在是太疼了!

那是在夏季的一家诊所内,诊所的大夫是为博学多识的年轻女子,论辈份还得叫奶奶大伯娘呢,看在大家都是亲戚关系的份上,肯定愿意更好地帮助俩婆孙渡过难关。

小冰冰冷了奶奶给他把被子盖上,捂热乎些,小冰冰热了奶奶就一直不停地扇扇子,渴了的话就赶紧给孙儿倒水。冰冰年纪小胆儿小,老爱做恶梦,一从梦中惊醒过来,张开双眼就能看见奶奶那慈祥的面孔,又放心地笑了。

奶奶通常都是彻夜无眠,就陪伴在冰冰身边,就像是小冰冰的守护神,她也没有什么玩具能逗逗孩子,就给孙子讲起了故事,冰冰从小就特爱听故事,尤其是奶奶讲的,但奶奶岁数大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忘了。讲来讲去就那么几个,其中有一个我倒是印象深刻。

奶奶说“从前有一个外婆和孙子住在一块儿,有一天有只熊假装成孙子敲门,进去后就把外婆给吃了!孙子放学回到家,突然觉得外婆不在了,熊就吓得躲进了里屋穿上了外婆的衣服~

“外婆,外婆,您在吃什么呢?”

熊外婆回答到“吃鸡爪呢!”

那其实是外婆的手指,后面熊躲到了窗户外的树上,下不去也上不来,就被树下赶来的警察叔叔们给打死了!那孙子也就获救成功了。”

说到这里,奶奶昏昏欲睡,眼睛时而闭上又时而张开,手中的扇子也是倒扇不扇的。小冰冰也已经听着故事睡着了,但奶奶还是不睡,因为他知道过一会儿孙子又会哭叫起来“奶奶,热,奶奶,我好热!”

那个年代,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风扇,好像是连空调都还在研发中吧!小诊所内不通风,天气又炎热,奶奶不得不一直守在冰冰身边,寸步不离。

白天的时候,冰冰跟奶奶说喜欢画画,奶奶就会给他买来笔纸,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孩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画家呢。在纸上随便瞎画了个房子,就问奶好看吗?奶奶以及一旁边的阿姨们都会夸讲他,阿姨们还会跟奶奶提及:

“这孩子真乖,将来一定是个读书的料,国家的栋梁之材,可得好好培养培养~”

奶奶听完也很是开心,还会跟临床的病友们,分享自己和冰冰的故事,感慨良多,真是一把心酸,一把泪。

后来啊,小冰冰和奶奶在诊所里也住了些时日,度过了那段美好而又值得回忆的时光。就回到了四合院三楼,住进了二伯的房子里,奶奶铁了心再不想再回到大伯那里,就想一心一意照料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孙子。

估计二伯与我和奶奶之间的矛盾也是从这个时候冥冥中开始产生的……

冰冰学前班才刚上了半学期,就经历了这次意外,后面回到家,小学胡老师还给送来了暑假作业,坐在床上的小冰冰把腿当桌子,就开始练起了字儿~

“点、撇、横、捺,大、小、国、家”小家伙儿边写边读,认真劲儿十足,一副内心坚定,一定要好好学习的样子,可遇到不会读写的字冰冰可就犯难了,奶奶也不会,表示很无奈!

奶奶会经常去到市场上,捡些瓶子回来,囤起来一袋袋的卖钱,以补贴家用。饿了的话,奶奶也会按时做饭,冰冰也跟着学会了生火、烧水、发柴,一些基本家务操作。平时没事儿,闲时她老人家还会去到楼下,在麻将馆里随便找个坐看看别人打摸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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