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下午,小文去法庭立案。她看到徐秉清的办公室锁着门,便去了沈澜滨的办公室,刚好韩铭也在,而且还多了一位男性。他坐在沈澜滨的对面,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圆脸、蹋鼻,身材矮小且结实,身着一身法官服。他看到小文进来,忙停止说笑,笑嬉嬉地望着她。
韩铭忙招呼小文说:“曲大律师来了,这几天可是稀客。”沈澜滨高傲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文瞪了韩铭一眼,仿佛很厌恶韩铭刚才的称呼。她看到沈澜滨那一贯的样子,也不想跟他说话,只是没好气地说:“今天可以立案吗?”
“你又不是没看见庭长办公室锁着门,他不在怎么个立法?”沈澜滨毫不客气地说,那意思好像小文无事找事。
“不立,我走!跟你们这些无聊的人在一块,真是太没趣了。”小文转身就要走。
“唉,小曲,你别走,赵庭长在这儿,你也不认识一下?”韩铭忙喊住小文说。
小文停下脚步奇怪地问:“赵庭长是谁?”
“我就是。”坐在沈澜滨对面的人说。“你是曲小文吧,我常听他们提起你。我叫赵竹剑,认识你这位大美女,很高兴。”赵竹剑笑嘻嘻地说。
“这个人怎么给人一种笑面虎的感觉?真不地道。”小文在心里说。但她仍很平静地说:“我是曲小文。由于一些人感到很无聊,所以老想拿别人开玩笑,我相信你是一位好人,别跟着学坏了。”说完,小文瞪了沈澜滨一眼,又瞅了韩铭一眼。
“小曲说话真爽快,澜滨、韩铭你们也肯定不敌吧,终于遇到对手了?”赵竹剑打趣他们说。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少说句话,也不就没事了,谁喜欢往炮筒子上碰。”沈澜滨故意气小文说。
“我可从来没惹过小曲,都是沈澜滨不是好东西。每次小曲来,总让她生肚子气。我和小曲可没什么过解,我一直都是帮着她说话。”韩铭忙反驳说。
“你们这些坏东西,经常喷粪的炮筒子,谁懒得理会,你们继续喷,我走了。”说完,小文阴着脸就向外走。
赵竹剑没想到小文连自己都拐进去了,便对沈澜滨说:“今天我可是沾你们的光了,刚认识就被她这样狠狠地骂了一顿,干挨着还没话说。多有个性的小女孩,你追啊?”
沈澜滨笑了笑说:“赵庭长就会拿我开刷,她这样,谁敢要?”
“你看你那羞惭样,看我的,帮人做事,也不见得领情!”韩铭说着,冲沈澜滨做了个倒V的手势,跑了出去。小文已走到了楼梯口,韩铭忙喊住她说:“小曲,走得这么急干吗,去我的办公室坐会吧。”
小文停住脚步稍,犹豫了一会儿,跟着韩铭去了他的的办公室。小文很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问韩铭说:“这个赵竹剑是干什么的?”
“他呀,刚调到这儿的副庭长,也是业务主干,以后你会经常地跟他打交道,这个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可小心些。韩铭嘱咐小文说。”
“是的,这人给人的感觉就不一般,而且这么年轻就当庭长,更是年轻有为,是不是哪个名校毕业的?”小文有些羡慕地说。
“对于他,我也不是很了解,听沈澜滨的意思,他应该不是什么名校毕业的,很有可能与你是校友。不过他很鬼,昨天我们谈到了各人从何处毕业,沈澜滨问他是否毕业于法律学校,他还遮遮掩掩。你说这东西需要隐瞒吗?而且如何能掩得住,这不就是现实版的掩耳盗铃吗?”韩铭有些不屑地说。
“这人也真是,从哪儿来,就说哪儿的呗,藏着掖着干吗?”小文也很不解地问。
“就他这样自大的人,当然是想方设法地提高自己的身份。他恨不得说自己是清华、北大毕业的高材生呢,可是他够那个格吗?”韩铭仍然不屑地说。小文真不明白,赵竹剑才来法庭不长时间,怎么能惹得韩铭这般看不上他。于是小文答应着说:“噢,原来是这样。以后还是少和他打交道吧。”小文说。
“他是业务庭长,想跟他不打交道也不可能,你只要慎重些就行了。他的心眼儿,连沈澜滨也不及。”韩铭又嘱咐小文说,小文点了点头。韩铭又说:“澜滨这孩子也真能折腾,对象谈了一批又一批,仍不动声色。人家的修为可真到家了。”
“他呀,臭美。有什么了不起。”小文不屑地说。
“人家的条件可高着呢。找对像首先要有房子,有工作;其次个子要高,身材苗条,长相俊俏;再就是文化程度也不能太低了……”韩铭一条一条地数落着。
“他这是找对象吗?人那有那么全面。”小文不解地问。
“他可是一位实惠主义者,何况人家有条件,所有行政事业单位的女孩都挑遍了,至今还没着落。可人家就是不急。”韩铭有些羡慕地说。
“他这样挑下去,可别落得鸡飞蛋打一场空。”小文幸灾乐祸地说。
“咳,凭人家的条件,就是挑到老也能找个像模像样儿。唉,小曲,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找对象的事?你也不急着找吗?”韩铭问小文说。
“我才不找呢,一个女孩子找了对象就没了自由,我要自由,还扯那些事干吗?”小文有些狂傲地说。
“了不起的女权主义者。”韩铭称赞小文说。
小文轻淡地笑了笑说:“说什么都是无用,关键是咱们现在找不到一份工作。”小文变得忧心忡忡了。
“是啊,我也正为以后的事愁着呢。如果不是机构改革,咱们也会很顺当地进入行政事业单位。你看他们进去的,总以高出一大截的姿态傲视着我们。而我们却只能忍受,这算他妈的什么事?真是太不公平了!”韩铭很不满地说。
“咱们只有用心学习才能有出路。你这样努力,已经考到本科了,以后肯定会有希望,可我却不会那么幸运。”小文说着变得悲伤了。
韩铭并没在意。他坚定地说:“我一定要努力,我就不信,我会比他们差。”小文看到韩铭在暗暗地为自己鼓劲,心里多么羡慕,一种难受冲击着她的心,不一会儿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