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搏一搏少女会不会拉自己一把,看起来希望渺茫,总是一线希望,不然只能坐以待毙。
打了万家的少爷,后果是什么,用屁股想都知道。
少女听完一脸动容,张口要说些什么,却被更加“动容”的李莫打断了言语:“信口雌黄的小儿,果然奸诈可恶,贵人无须听他颠倒黑白之词,我等现在就带他回府,耽误了贵人时间,鄙人代表府上致歉。”
李莫鲁莽的打断少女言语使得她微微一愣,转而有些不忿道:“既有纠纷,应当送官查办,他又不是货物,万家岂能行私枉法,不教而诛,若是被万大人知晓,定恼尔等家仆破坏声誉。”
何若尘听少女说送官查办不由悲苦,无疑羊入虎口,不过本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毕竟在辽东城还真没什么人敢和万家作对,可因为这样被带走,再经历一顿惨不忍睹的折磨,如何甘心。
不甘心也罢,至少送往衙门的路上,不可能百分百没有变数,哪怕一线生机,对于必死之人都是一根救命稻草,毫无疑问,这个身份不明的少女就是他的稻草。
李莫眯起了不大的眼睛,语气生冷的道:“敢问贵人是否辽东人士?”
少女还未回话,旁边一名佩剑护卫向前走了一步,面无表情的对着李莫道:“你们不过是一介仆从无须多问,按照我们小姐的意思来就行了,送官查办吧。”说话间还略带不耐烦的甩了甩手,那神情像足了在驱赶苍蝇。
李莫身边的男子勃然大怒,正要动身却被李莫用手拉住,嘴边小声道:“吴弟,休要动怒,对面人多且有武器,好汉不吃眼前亏。”安慰了同伴便哈哈一笑,向着少女拱了拱手:“既然小姐有意送官督办,我们兄弟二人自当领命便是。”
少女见李莫妥协让步,略微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阿逸,你陪着小哥去府衙吧,我们回老地方等你。”站在少女靠后的一位男子低头称诺。
何若尘头皮发麻,脑中思路转了一圈又一圈,瞬间就已经推翻了五六个看起来不靠谱的计划,脚上也没耽误,提着腿向着辽东府衙走去,李莫怕这狡诈的小子突然发力逃跑,两人分别待其两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背,而那个叫阿逸的男子有一步没一步的跟着,刚毅冷酷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活脱脱一个人形机器。
穿过拥挤的巷子,一行人即将出现在辽东东大街上,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人声鼎沸,迎接大典应该马上要开始了。
何若尘面容渐喜,出了这胡同,外面必定拥有大批狂热的信徒和看热闹的百姓,那时我突然发力逃跑,人山人海中跑路的路线选择得当,逃出生天也非难事。
想到此处,忐忑不安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行走的脚步瞬间利索多了,一改之前磨磨唧唧。
约莫五十米的距离,何若尘的含蓄的笑容在脸上凝固,站在身后的李莫骤然跨出了一大步,挡住了何若尘前进的曙光,不容置疑的道:“随我走阳关巷子,现在不宜从街上走。”
何若尘哪肯答应,耳听街道热闹非凡,乱乱哄哄的,正是增加变数的大好时机,当即摇头。
李莫冷哼一声,伸手变爪一把按住何若尘的肩膀,稍微使了使力气,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何若尘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整个手臂酸痛难忍,失了知觉。
受制于人的何若尘大声叫了起来:“既有近路,何须绕道而行,怕是阳关巷内有你同伙接应吧,我若跟你同去无疑是任人宰割。”
“放屁,你这小子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今日行程可由不得你,你不走也得走。”
李莫说话时加重了力气,钻心的疼痛让何若尘额头冒汗,扭头看了一眼叫阿逸的男子,只见他持剑抱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显然没打算出手。。。
“喂。喂喂。。你可是答应了你们家小姐,一路看护我去府衙的。”
“我既领命,定当保你周全。”持剑的阿逸谈谈的开口道,依然一副装逼的冷酷样。
何若尘气急,尽量平复心情,大声嚷嚷道:“我的手臂都快废了,难道只要我活着被扔进府衙就算完成任务了吗?”
“是,也不是。”阿逸的话像他的称呼,飘逸,简短。平静的语气少了情感的波动。
李莫恼了,双方一问一答,全然把他兄弟二人当成了空气,暗恨之中,手里使出了内劲,食指和无名指从肩膀转向锁骨,一按到底。
我日你....哎呦喂,何若尘破口大骂,脏话只说了三个字,就变了语气,脑袋犹如重击,双耳嘶嘶异响,四周的景象都在瞬间黢黑,他的头颅自然垂落,人已昏迷。。。
李莫呆了一秒,嘴里冷笑道:“嘴巴诡辩犀利,身子却弱不禁风。”
不屑的脱手放下手掌,肩膀微弯,将何若尘的右手拉了过来,左边的吴姓汉子心领神会,同时做着相同的姿势,两个人左右挺身,轻而易举的架起了何若尘的身躯。
“贵人咐有上令,为了不耽误您的日程,我等二人出此下策,以防万一,还请见谅。”李莫点头示意,他觉得给足了对方面子,换个正常人,肯定顺着万家的台阶就下来了,押送人的方法很多,何须用最辣手的办法。。。任意操纵的死物,肯定比活的要顺利。。。
一直面无表情的阿逸皱了皱眉头,他指了指被架起临空的何若尘道:“我奉命送他走进官府衙门,而非被人架去。”
“你说什么?”李莫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声,也难怪他惊讶莫名,他为人处事,见多识广,富贵家的仆从待卫哪个不是圆滑机警,而对方活脱脱的食古不化,连下达的命令皆要字字如实,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阿逸站在原地,眼神冰冷的道:“我不喜欢重复,命令在身,勿要小姐久等了。。。”
李莫未答,身边的吴姓男子哈哈一笑,憋了一路的怒气直接爆发出来,他卸下肩膀,一步站在阿逸的正面方,不屑的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吴雄走南闯北可受不了你的鸟气,大哥给你脸面,你偏要摆谱装横,看来不尝尝苦头,真当我兄弟二人为无物。”
李莫见自家兄弟走了过去,也不做阻拦,虽然他为人谨慎,不愿多惹是非,但人的耐心总归有限,阿逸的态度生冷高傲,完全一副发号施令的口气,先前时,他们人多势众,各个手持利器,为了安全起见,忍了便是,如今,他一人势单力薄还是这般做派,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到以为我和吴弟好欺不成。
阿逸叹了一口气,眉宇间皱的更深了,他很厌恶,厌恶苍蝇偏偏喜欢“嗡嗡嗡”的扰人心神,按照我说的去做便好了,早点交差,双方皆大欢喜。。。他不理解,吴雄和李莫同样也不理解,所以阿逸首先动了,他没有拔剑,只是用了剑鞘,动作行云流水,一挥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