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开了口了,摄政王也未出声,众人以为此事便这样了了。
结果,窝在君煜怀里的小妖精不依不饶道:“可是王爷,人家今日遭受了如此惊吓,就这样轻轻揭过,要是有心之人可以隐瞒,日后能找到的证据更少,若是那侍卫一直找不到,风情的苦,可不白受了吗?”
皇帝微微眯了眼,略带危险的望着窝在君煜怀里死活不肯出来的风情,“既如此,云姑娘又有何高见?”
云风情瞎胡闹的本事不是盖的,花会一年才办一回,若是为了眼前这位主给扰了,就闹大笑话了。听皇帝这略带嘲讽的话,虽不中听,但也是给了风情一个台阶下,风情转了转眼珠子,双眼微微发亮,“听闻前些日子,齐王得了一对琉璃塔,甚是精致......”
话音未落,齐王就知道她要打什么主意了,十分肉疼的瞪着风情,“今日的过失尚不确定是否为本王所为,云姑娘这样,怕是不妥吧?”
“我做什么了?”风情一脸无辜的样子,还极为得意的仰头看向君煜,“不过是随口夸赞齐王的宝贝罢了,王爷您说是吧?”
正喝着茶,听闻风情的狡辩,皇帝轻咳了几声。
她这话,分明就是馋齐王的宝贝,想让齐王送与她赔罪。
瞥了瞥怀中一脸无辜却两眼放光的小妖精。
君煜放下手中的茶盏,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虽说案子未定,不过现在的证据全都指向你一人。”
争论的结果自不必说,风情欢欢喜喜的拿走了齐王的两盏琉璃塔,和摄政王同乘轿撵回去了。
众人皆知,齐王最爱收集各类宝贝,今日参加花会,刚到手的宝贝便没了,看着齐王带着下属回宫的身影都好似略显沧桑。
回了宫里,齐王的谋士连忙上前询问,这方才发生的事是为甚。
提起这件事,就让人火大,齐王大步走向高位,挥袖转身坐下,“还能为了什么,就是那个云风情,惦记我的宝贝,恐怕今日这局都很有可能是她自导自演的!!”
齐王在气头上,谋士却很清醒,纵观全局,思虑熟深,“王爷不要忘了,今日之事,绑走云风情警示摄政王的主意,可是您当初递给陛下的,按理说,陛下既采纳了您的意见又未给您安排吩咐您做些什么,合该也是陛下自己动手才对,就算是抓替罪羊也还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堵他们个心服口服,可怎么事情追究到头来会落到您的头上,何况侍卫所的侍卫失踪,至今杳无音讯,贴身侍卫都是官家子弟,能让贴身侍卫消失得无声无息,世上可没几个人能做到呀!摄政王倒是有这个能力,可他不知计划,短时间内也该是无从下手才对。”
听谋士絮絮叨叨一大堆,齐王渐渐冷静下来,“如你所说,这是皇兄将计就计故意让人装作是本王的侍卫从而嫁祸于本王,对本王的敲打?”
谋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王爷正解,虽然王爷一直追随陛下,可是陛下终究是帝王,帝王多疑,是本性呐!”谋士一脸深沉的抚了抚自己的胡须。
仔细听谋士分析,头脑逐渐清醒,不想承认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齐王跌坐软榻,哭笑不得,“枉我一番心血,却到头来反而遭疑,当真是可笑之极!”
“经此一事,王爷更要小心行事啊。”
齐王这边忧心忡忡气氛低迷时,另一边,风情捧着宝贝,满眼的欢喜地把玩,君煜坐于对面,静静的看着。
“方才外面,你说前些日子齐王曾去邀你游湖?”
“这怎么可能,齐王不过是邀请了一群好友听戏,彼时风情正好路过,被他的友人所见,有他的友人想邀风情游湖,被风情给拒了。不过...当时风情路过时,正听闻齐王炫耀新得了的宝贝,如此细细看来,果真不凡。”
“你欢喜便好。今日挟持你的人,你当真不记得了?”
风情撑着脑袋,“当真,当时那人实在太吓人了,风情惊慌失措,便未注意到他的容貌,不过,其实并非是齐王的侍卫,那蓝色腰带是我那日见他们游湖时无意瞥见的齐王身后侍卫佩戴的。”
君煜转了转手边的茶杯,“孤以为,以风情的胆量,并不会被吓倒呢。”
“风情胆子再大,还不是因为有王爷在,今日王爷不在,风情自然是惊慌失措了。”风情放下了手里的宝贝,正色道,“不过,那名失踪的侍卫?”
“你腰带画到一半时,孤便派默奕除去了齐王身边今日有出过侍卫所的那个。”
今日花会出入的宫人数不胜数,几乎每个人都出入过,因此只消在侍卫所里随便抓一个当时不在齐王身边的侍卫就好了。
蓦地想起当时匆匆敢来的君煜,风情揶揄道,“王爷今日可真心疼风情呀,原来王爷也有被风情骗到的时候呐。”
“顽皮。”君煜捏了捏风情的鼻子,“既受了惊吓,便去休息片刻,待花会正式开始,孤再差人叫你。”
“是。”
风情捧着宝贝福了福身子,刚刚转身,便听见君煜又道:“东西放下。”
“王爷?”风情抱着宝贝,疑惑的转身看他。
“孤见这屋子正好少些装饰。”
瞬间,风情沉下脸往四处望了望,本该装饰满屋的屋子竟是一个花瓶都没有,万般无奈,只好松了手,将套路来的宝贝放在君煜面前,十分不满的娇嘤,“王爷,您财力那么雄厚,还惦记着风情好不容易套来的宝贝?”
见风情面色不愉,君煜浅笑摸了摸下巴,“改日孤送一对品相更好的与你,如何?”
听到承诺,风情面色稍晴,却仍是看了她的宝贝好几眼,依依不舍的走了。
风情走后,君煜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琉璃盏,良久后将其甩到一边,轻嗤,“也不过如此。”
“默奕,去把之前孤之前得的那对极品青花盏送去给风情。”
“就这种品色的琉璃塔,怎配被孤的人爱不释手,拿去丢了。”
默奕悄悄抬眼,看了眼品相甚好的琉璃塔,心下叹息,手上却马不停蹄地去准备,“是,那之前撤下去的那些装饰,还要恢复原位吗?”
闻言,君煜眉眼微撩,冷冷一瞥,“孤的屋内何曾有过被撤下去的装饰品?”
默奕疑惑抬头,正对上君煜暗沉沉的眸,忙改口道:“并没有,是属下记错了,王爷的屋子一向是以简朴为主的。”
见君煜不再看他,默奕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忙不迭的下去了。
另一边,屋里焦急等候着风情回去的小语,见风情面色不虞的进屋,“姐姐,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好不容易得了宝贝,被人抢去了。”风情气得连饮三杯茶。
小语稍稍放了心,调侃道,“平日里,也就只有提起姐姐的宝贝才能难得一见姐姐像孩子一般的模样了。”
风情坐下,冷静了会儿宝贝被半路截胡的愤怒,“今日之事,我怎么说的你便怎么说,万不可被人挑出错来,尤其是摄政王和皇帝,懂了吗?”
小语虽不知为何风情要掩饰,但姐姐说的什么就是什么,点了点头,“不会记错的,姐姐今日遭人劫持,那人绑着纹样奇异的蓝色腰带,姐姐和我都吓坏了,完全没看见那人的模样...只是,姐姐,轿夫可都看见了呀?”
“轿夫和那人都是皇帝的人,如今事已至此,皇帝又能如何?”
风情浅笑,眸光晦暗不明。
一切算计,从看见那人的腰带便开始。
唉,只是可惜了那琉璃塔,多好的宝贝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