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刚刚又下了场雨,直至夜晚才停,此时乌云散尽,月明如水,屏息不去听街道上热闹的人来人往,倒有一丝沉静的感觉。
风情倚在云水阁二楼走廊的栏杆边,静静的欣赏夜色,傍晚的雨让夜里的空气都染上了丝丝冷雾,对面酒楼的二楼也走出了一人,一身玄衣,手中握着酒杯轻轻摇晃,像是不经意一般,正巧停在了风情的正对面,神情倒是随意的很。
“姐姐,林城主回来了。”
身后屋里传来小语的声音,风情弯了弯眸,看了眼对面的人,转身进了屋。
酒楼上的君煜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看着对面笑魇如花的女人进了屋,听闻她前几日受了伤这些天一直在静养,看这样子养的也该是七七八八了。那江城城主进京后便一直宿在云水阁的内院里,可她却一次都没来过摄政王府。
和夜色一样冷的眸子沉了沉。
。。。。。。
风情进屋时,林越正坐在案前翻看书册,那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是才刚刚回来,连头顶发丝间都还沾染着外面空气里的霜露。风情浅笑着,放轻了步伐,从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手怎么这样凉?”林越握着风情的手将其从眼睛上拿下,一脸无奈的看着风情,“你身子还未好全,现在又正是换季的时候,雨水多,老是往外跑小心别着了风寒。”
风情叹了口气,依着他坐下,“林城主怎么回了趟江城,越发的婆婆妈妈了。”
林越失笑,有些心疼的望着风情,“若不是我回了趟江城,你也不必受这样的苦。”
有他在,别说找不到医师,可能连这趟棍子都是不必挨的。
“林城主回了趟江城,可有什么收获吗?”风情撇了撇嘴,跳过了这个话题。
“花会之后,那柳员外家的公子柳都荣曾在朝中参我一笔,举报我和梓少爷在之前的治水工程中私相授受,帮助梓少爷行贪污之事,这等莫须有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拿出来说也不知那梓公子是如何打算的,不过最奇怪的并不在这,而是之后皇上派人去搜查时,江城城主府里竟然搜出了所谓的我与梓少爷的来往信件。”
“本官虽然与梓家一起共事朝廷,可其间来往这么多年可能也不过寥寥几语,却搜出了那样多的假证,可见我江城城主府里定然不是出了他人的暗线,便是出现了叛徒,我便在洗清冤屈后,匆匆赶回江城处理。”
这件事情,风情可以说是几乎旁观目睹了全部的过程了,“那么,林城主查出了什么吗?”
说到这个,林越眉头微皱,“不瞒风情,回去这么久,却是一无所获,只是找出了些蛛丝马迹和一些可意之人,但幕后那人,却是没有头绪。”
幕后那人,自然是君煜了。
风情在心里暗自嘀咕,当然,这些她是不能亲口告诉林越的。
脑海中灵光一闪,蓦地想起了之前,默晨曾提起过暖玉在梓岚入宫前曾拦下过梓岚说了些什么而后便转身又去了尚书府,柳尚书柳都冉不就是柳都荣的表哥?如果沿着柳家这条线查下去,眼前人或许就会知道当初那封奏折上面,原先是没有他的名字得,那么幕后之人,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风情绕了绕耳边的碎发,好像闲聊一般提起:“听闻,那柳员外家的公子被押入大牢关上了几日之后,莫名其妙就被放了出来,好像说那封奏折是旁人借了他的名义上奏的,只是柳家在宫里的那位柳才人却仍旧没有被放出来还在拘禁着呢。”
闻言,林越蹙眉,他并未关心柳都荣那个蠢货的后续,污蔑大臣,不是流放也得关上个几年,不想却是这样轻飘飘的带过了,明眼人都知晓,这一看便是找到了个替罪羊,“还有这种事?”
承安侯林家世代效忠皇帝,现在他被一个没有脑子没有能力只会在翰林院当摆设的蠢货给构陷了,虽然皇帝也不相信因此并未对林家做出什么来,可百年世家的颜面放在那里,这事却解决得不清不楚,实在是叫他难以接受。
见她这火吹的不错,风情眨了眨眼,依进了林越的怀里,“可不是嘛,怎么样,风情是不是很贴心呀。”
林越笑了,雨后初晴一般,眉间的阴霾一扫而光,温柔的笼住风情,于那柔软细腻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是呢,风情可真是聪明又贴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