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上在等着,梓岚也不好耽搁太久,忙换了衣裳,便去侍候着了。
“陛下,嫔妾茶艺不精,还望陛下见谅。”
梓岚泡好了茶递给皇上,然后默默地退到一边。君衡伸手牵住,手边突然传来的一抹温热,梓岚一怔,抬起头来,正对上皇上的眼睛,连忙挣脱跪下,“陛下。”
“怎么了,如此惊慌?”君衡微微蹙眉,将梓岚扶起。
梓岚避开了皇上的手,低着头说,“宫里有规矩,嫔妾如今是头一日入宫,本是不该与陛下见面的,这样,于理不合。”
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的梓岚,君衡摩挲着杯壁,“倒是朕忘记了规矩。”
在这宫里,皇帝才是规矩,这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梓岚自然也是知晓,只要圣宠常在,坏了多少规矩也不会有人能把她怎么样,可是,她与皇上本来并未有什么交集,都说帝王薄情,如今却显得对她一往情深似的,为了让她入宫,甚至挟制她的父兄,这般小人行径,究竟是对她情根深种,还是对她背后的梓家有所图谋,梓岚不清楚,也不敢赌。
皇上默默地喝完了一盏茶,一盏茶的时间不停的瞅着梓岚,梓岚站在一边不言不语,别说找话题同皇上说笑聊天了,就是眼神也不曾向皇上的身上倾斜一分。
“主儿,咱们就让皇上这么走了?”海棠望着皇上远去的浩浩荡荡的那一群人,想起皇上方才走时黑了不少的脸色,不由有些忐忑。
“走便走了吧,留下也是不对。”梓岚毫无留恋的转身回屋,继续蹲在那边捣鼓她的小院子。
本不是她想嫁的人,留与不留又有什么分别呢。
皇上在漪澜殿的道上走了几遭,还是绕回了主殿。
“皇上?”玉贵妃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君衡。
看着皇上那兴致不高的模样,估计是遭拒了,想来这位元美人也是个懂事的,不会跟着皇上胡闹,思及此,玉贵妃浅笑,“皇上可还有什么吩咐吗?”
君衡看了眼玉贵妃,“朕今晚便在你这里歇息了。”
“是。”
子衿和悠儿忙欢欢喜喜的去收拾准备了,原以为陛下走了便不会再回来,谁知道那位元美人还真竟让陛下回来了。
只是子衿还是有些担忧:“陛下从前不常来咱们宫,如今倒是来的多了,只是不知道,是为了那新进宫的元美人,还是为了咱们主儿?”
悠儿对此倒是觉得无所谓,“凭他是为了谁,最后还不是歇在了咱们主儿这儿,再说了,主儿原先对陛下就没那般热络,反正我只要主儿开心就好。”
“这自然是要有些计较的,若是陛下太过偏重那左厢房的那位,不仅咱们的主儿会被分去恩宠,这后宫里那么多双眼睛肯定也会死死地盯着咱们,左厢房的那位但凡有一点事,不全是主儿的?”
“就说今日皇上去左厢房的事,幸好那位还算有几分自觉,没有留皇上,否则明日朝见皇后时,主儿指不定要被怎么说呢,就是现如今没留下皇上,主儿未曾阻拦皇上去左厢房与元美人见面已是很不妥当了,估计也是免不了一番被念叨的了。”
“啊?”悠儿震惊,“竟会如此吗?”
“不然你以为呢。”
“那这可如何是好?”
......
“皇上今日不去看看敏贵妃吗,今日晨时,敏贵妃好像就身子不适呢。”
黑暗中,君衡揽了揽玉贵妃,“无妨,敏儿身子一向是极好的,前些日子太医看了不是也说胎像安稳。”
闻言,玉贵妃浅笑了下,安心的睡下。
次日清晨,梓岚起了个大早。
“主儿,您怎的看起来如此疲惫不堪呢?”海棠担忧的望着梓岚眼下的一团乌青,细细的用粉扑上去掩盖住。
梓岚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平日在府里,有父兄惯着,她一向是躲懒躲惯了的,如今头一日入宫而她昨夜又想事情想得晚,起了这么个大早,着实也是有些不适应。
去主殿请安时,悠儿拦在门口睨着站在台阶下的梓岚,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呦,元美人这一大早上的,可真是勤快呢,怕不是就在这儿巴巴的等着就为了见陛下一眼吧?”
海棠不满道:“我家主儿只是为了能够早些向贵妃娘娘请安,再说我家主儿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封的美人,你个奴婢凭什么在这里诋毁我家主儿。”
悠儿冷哼一声,“呵,我虽年轻却陪着娘娘在宫里这么久,这元美人初入宫廷的,我身为宫里的‘老’姑姑,怎么就没资格指点一两句了?依我看呐,元美人今日这眼圈下的乌青,怕不是因为陛下昨夜没留在左厢房熬出来的吧?”
“放肆!”
悠儿正因昨夜子衿的话而愤愤不平口不择言,谁知背后传来皇帝一声怒斥,转过身便接到陈大内官响亮亮的一巴掌,被扇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