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岚毫不在意的携海棠回身。
花颜灿烂的一隅纤细的身影微微收了收裙摆,梓岚眸光微冷,“果然有些人就是心里有鬼见不得人的。”
小语听到,心下气愤,瞪着花影间隙中远去的身影。
待梓岚走后,小语愤愤然,“姐姐,她明显就是看见了我们,这般说我们,为何不说回去?”
风情轻笑,“不值当的事罢了。”
平时风情姐姐确实是不喜与人争辩,可是对上梓岚确是不一样的,怎的今日却如此反常。
小语疑惑,也并未多言,姐姐做事总是有姐姐的道理得。
御花园的景致当真是不错,难得偷闲,风情一逛便是贪了兴了,夜幕时分才回。
刚进院,便看见君煜独坐院中,难得遇见的默奕站在他的身后,不知在说些什么,见风情到来,眨眼间便闪身离去了。
风情缓缓走向君煜,“王爷在办公?”
“并非要事。”君煜伸手揽过风情,“不过是有人上了一封折子给皇帝,被截在了本王这边。”
“哦?”风情挑眉,“前年,王爷早已将朝政大权一一归还于陛下,从此甚少干涉,这封折子......”
按理说,现在应该很少会有折子直接押在君煜的手中了。
如风情所言,皇帝初登基时,朝政大权全部掌握在君煜的手中,皇帝几乎只是个摆设,不过后来近些年,皇帝羽翼渐丰,暗地里一直逼迫君煜还权。
直到前年,皇帝以先皇名义让君煜归还了皇权,不过也仅仅是表面上的归还而已。风情知道君煜和皇帝暗地里仍然是暗潮涌动的,不过,面上仍就作丝毫不知情的模样。
君煜抚摸着风情的乌发,“折子里面,写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
“折子里提到,此次临城洪涝丞相治灾有功,可是丞相长子梓诚却在灾情中与江城城主勾结,以江城为掩护,藏污纳垢,贪图赈灾款。”
当今圣上最厌恶贪污纳垢之人,刚掌权时便是雷霆手段处理了许多贪墨官员,当时朝中上下可谓是人人自危,也因此不少人对皇帝颇有微词,不过倒是也没起多大的风浪。
若是这事是真的,那么,梓诚和林越即使再得圣心,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风情拿起一旁热好的茶水,熟稔地为君煜泡茶,见风情不急不缓的模样,好似并不甚在意,君煜玩味地勾了勾唇,“怎么?风情就不想为你的相好,求求情?”
“算不得什么相好,不过几番云雨之情罢了。”风情挑眉,“只是风情实在是好奇,王爷就打算这么简单的除了林越?”
江城可不止是一个林越,虽然林越贵为江城城主,可承安侯林家世代都居于江城,效忠皇帝,就算没了林越,还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林家出来的城主,只要承安侯林家还在,江城就一直会是皇帝身后有力的支持。
所以,就算林越没了,君煜想要拿住江城的欲望还是不可能实现的。
更何况,林越是老承安侯最优秀的嫡孙,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城主,一直以来都是众人眼中最有可能接任承安侯位置的继承人,行事作风,是出了名的磊落坦荡,如今却被告贪污,实在是难以叫人信服。
这件事实在不像是眼前这个老谋深算的人会想出的主意。
风情能想到的,君煜不可能没考虑到,所以这封折子一定不是君煜动的手脚。
可,那又会是谁呢?
君煜转了转手中的奏折,“风情觉得,应该让皇帝看见这封奏折吗?”
这种事情,如果完完全全交给了眼前这位,怕是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给两人定了罪,等皇帝醒过神来,怕是也来不及了,可她到底也是摄政王身边的,要是明明白白的偏袒,也是行不得的。
风情瞥了眼君煜,那人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看着奏折仿佛在欣赏一场大戏。
“陛下是天子,按理说这种事情是真是假合该是交由陛下定夺的。”风情顿了顿,“不过,既然奏折先递给了王爷,或许,写这封奏折的人,别有用意也不一定?”
奏折这种东西本就该交给皇帝处理,如今却直接送到了摄政王的手里,还是一个名面上交了权的摄政王,那么撇去奏折上的东西,送奏折来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听风情这么说,君煜沉默了一瞬,拿起奏折敲了敲风情的脑袋,脸上带着笑,突然跨过刚刚的话题,“丫头,孤很宠你,知道为何吗?”
“自然是因为风情是独一无二的漂亮。”
说这话时,风情眼中光彩烁泽,她自己看不见,君煜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君煜不说话,将奏折丢在了桌面上,换了个话题,“风情觉得,写这封奏折的人,有什么用意呢?”
“无外乎两种,一是试探,二是奉承。”
要么试探一下这位表面上交了权的摄政王的深浅,要么就是知道林越与君煜关系不好,借此奉承巴结一番,不过,无论是出于哪个目的,都实在是愚蠢至极。
君煜勾了勾风情的发,“风情这些年在孤的身边,看事倒是长进不少。”
“王爷谬赞了,风情不过是随意猜测罢了。”
“依孤来看,风情现在,已有了独挡一面的能力了。这封奏折,便由风情替孤代送给皇帝吧。”
风情微怔,抬头看向君煜,君煜的眸中没有情绪,只是淡淡的望着她。
“不过风情,你,是不是落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