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气或许是严厉了些,看了眼低着头貌似充满委屈的小姑娘,语气放轻了些:“焉儿也莫怕,王府以后,便是焉儿的家,若是有事,便可来这书房或本王住的沁园居来寻本王。”
晴焉的头依旧低着,淡淡的点了点:“焉儿以后,住哪?”
“温庭别院吧,王府就这一处,还算雅致。”
这话一出,风无疆的近身护卫李青峰也跟着惊了惊,这王府东院的温庭别院,岂止是也算雅致,这可是给摄政王府住的地方啊。他接晴焉回来的目的,李青峰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不仅仅是为了报恩,更多的是为了晴焉背后不为人知的身份,可若是住了温庭别院,未来的王妃住哪?
“温庭别院已收拾妥当,焉儿待会便可过去歇息。”他的话到这里顿了顿,看着比他矮一头的那个毛茸茸的脑袋问:“可还有别的事?”
小姑娘纠缠在一起的两只手紧攥着:“王爷,焉儿,可还能回豫章书院读书。”
“焉儿喜欢读书?”
晴焉点头:“是。”
“女子无才便是德。”
晴焉猛的抬头,以为他是不许自己再回书院读书,眸子里带着些许恐慌。
风无疆第一次看清这个丫头的模样,清纯的容貌,清丽脱俗,眼睛又大又黑,摄人心魂却还带着无辜。
他不自觉的笑了一声:“逗你的,若是愿意读书,明日便可回书院,日后多个能陪本王讨论诗词歌赋的人,也是不错。”
更何况,这么乖的一个小丫头。
——
两年后,盛夏
晴焉被白南非拉着去了集市,耽误了回王府的时间,回到王府时,已是入夜,刚进门,嬷嬷便急匆匆的过来告诉她:“姑娘怎么才回来,王爷派人去书院找姑娘没找到,已经发了脾气,姑娘快去书房给王爷认个错。”
晴焉心中暗道不妙,王爷发了脾气,必定又得打她手板,她揉着小手,慢吞吞的向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童向里通报,说纳兰姑娘到了,风无疆立刻唤了她进去。
晴焉把书袋递给一旁的嬷嬷,自己踱着步子进去,看着书房里碎了一地的花瓶,王爷俨然是已经发了不小的脾气。
风无疆负手而立,晴焉单是看这背影,便已经不寒而粟。
晴焉颇有自知之明的跪在一处没有花瓶碎片的地方,开始请罪:“王爷,焉儿错了。”
风无疆转头,目光锁定在跪着的一小团上:“可知自己错在哪了?”
“错在不该下了学堂与同窗去集市,不该晚归,不该让王爷担心。”
风无疆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冲门外喊了一声:“李青峰,拿本王的戒尺来!明知故犯,该打!”
李青峰捧着戒尺进来,递给风无疆,恭敬的退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瞥了眼跪在一旁的纳兰晴焉,不禁有些怜悯她,王爷发了脾气,今日纳兰姑娘这顿打是少不了要挨的了。
风无疆拎着戒尺过来,尾翼的流苏摆动,戒尺上还印着弟子规的诗词。
晴焉颤巍巍的伸出小手,戒尺落下,小手当即变得通红,眼泪立刻就掉了出来,她还是没有忍住,轻轻的抽泣起来。
晴焉把手缩了回去,风无疆却不依:“忘了打几下了,这才一下就撑不住了?”
晴焉带着一双泪目抬头,风无疆并未因此停止刑罚,怒吼道:“把手伸出来!”
十下挨完,晴焉差点疼晕了过去,一只小手已经红肿不堪,哭的梨花带雨。
“王嬷嬷,带她回温庭别院,明日不用去书院了,闭门思过,好好反省,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下了学跟别人乱跑。”风无疆吩咐道。
“奴婢遵命!”
王嬷嬷带她回了温庭别院,一路上晴焉还在抽泣,王嬷嬷给她上药时,忍不住又劝道:“姑娘明知王爷脾气大,偏偏还要惹王爷生气,又是何苦,姑娘挨打不说,奴婢还要跟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