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焉在父亲出殡的第二日便被人接去了摄政王府,将军府的宫人们都说,纳兰将军替王爷挡了一剑,命丧边关。王爷顾念纳兰将军的情义,好心收养她,以后她就要去王府生活了。
幼时,爹爹曾领她去过军营,站在营地高处,她曾见过传说中不近女色,冷面阎罗摄政王操练士兵。
风无疆幼时顽皮,一众皇子都打不过他,后来与四皇子玩闹时,四皇子受了重伤,先帝才早早的把他丢到了军营磨炼。
那时,正值盛夏,士兵们已经有的支撑不住高强度的训练,晕倒在练兵场。
她仰着头问爹爹:“为何士兵都晕倒了,王爷还要继续让他们训练。“
爹爹抚了抚她的头顶告诉她:“这是在帮他们,到了战场上,没人会疼惜他们是否晕倒,只有生与死。“
后来爹爹被人叫了去,把她留在营帐里,告诉她不准乱跑,可她或许是玩心重,甩脱了保护她的士兵,从后帐溜了出去。
她溜达了一会儿便迷了回帐篷的路,无意中闯入了操练场,她看到刚才训练士兵的摄政王,周围围着一圈人对打,可是没一会儿,数十人都被他撂在了脚下。
其实那年,风无疆也不过十九岁。
巡逻的士兵发现了她,厉声呵斥:“哪来的小丫头,敢往这跑!“
场上的士兵都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她慌了神,转头就跑。
没走了几步,便被人抓住,拎到了摄政王面前。
风无疆的脸上还带着汗水,沉声问了句:“哪来的小丫头?“
晴焉被他这句话吓得哆嗦了下,害怕的眼泪接着就滚了出来。
风无疆又问:“你哭什么,本王问你话呢!“
晴焉抬起一双泪目,声音怕的都带着一丝颤音:“王爷别打我!“
风无疆觉得好笑,他长得有这么吓人嘛,“本王何时说过要打你了!“
继而吩咐钳制着她的士兵:“送本王帐里去,查查这军营附近的百姓,可有谁家的丫头走失了。”
那日下午,爹爹和摄政王一起进的营帐,她哭着跑进爹爹的怀里,委屈道:“爹爹,焉儿怕!“
一贯在沙场上呆惯了的纳兰将军在女儿面前语气温柔的不像话,蹲下身安抚她:“焉儿乖,不怕。“
风无疆盯着那缩在纳兰将军怀里的一小团身影,原来她是纳兰将军的女儿。
后来,她再也没往军营去过,因为在小小晴焉的印象里,军营里有凶神恶煞会打人的摄政王。
——
彼时,被接到摄政王府的十五岁的晴焉只明白,爹爹如果不给摄政王挡那一剑,便不会死。
去摄政王府的路上,嬷嬷轻声告诉她:“姑娘别怕,这位便是摄政王,以后姑娘就是摄政王府的人了,切不可像在将军府一样任性。”
晴焉点点头:“焉儿明白的。”
王府那么大,那么空旷,只有风无疆一个人住。
晴焉到达风无疆的书房时,已是中午,日头高照,那个男人迎着光出来迎她。
他的身形那样高大,墨色的衣袍,墨发在头顶用白玉冠束着,不似记忆里,那个在军营里凶她的狠厉王爷。
风无疆合上手中的书,那日在军营里被他吓哭的小姑娘,今日都长这么大了。
晴焉弯腰行礼:“焉儿见过摄政王。”
只是膝盖未触及地面,便被他扶着手臂起身,她一顿,便忙收回了手。
“纳兰将军于本王有恩,本王日后必当尽心照顾姑娘。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府亦有王府的规矩,焉儿如今是王府的人,便要守王府的规矩!”
她被他狠厉的话惊到连头也不敢抬,声音柔柔的,软软的答:“是,焉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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