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怒吼声若洪钟,直震得苍生笑气血翻涌。二人抬头望去,只见东南方上空一条金色巨龙盘旋飞舞,身长约百丈,龙目怒张,直直瞪着苍生笑与天道二人,口中喝道:“谁人敢在我东海之上牵引天雷!”
蓦地听得天道一阵大笑,似是遇到了极为可笑的事一般。巨虬怒道:“妖孽,有何好笑?”天道仰面道:“龙王,可认得老夫?”恰时一道惊雷劈下,直映得天地亮如白昼。那金色巨龙凝神望去,心中不禁一沉:天道!
正自惊脯未定之时,听得天道传音入密道:“敖兄,我身旁这少年,便是我师弟的儿子苍生笑。师弟临终前嘱咐我,切莫说与他知我和他的真实身份。而正巧这孩子学武多年,心高气傲,但从未遇到过历练的机会,不知敖兄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挫挫这小子的锐气?”那金色巨龙便是东海龙王敖广,主掌施雨,方才正在天庭施雨,但见得于九天之上莫名引下千百道闪电落于东海之上,便下来一探究竟,谁料那引雷之人竟是天道。天魔、天道二人曾有恩于敖广,此时听得天道开口相求,便即应诺,眉头一皱,已有计较。
敖广于空中蓦地一阵吞吐,万里长空顿时放晴,云开雾霁,那一阵暴雨自是停了。敖广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云兄。方才那一阵天雷,难不成是你所引?”言语中饱含轻蔑,似是不相信那一阵天雷是他所引。天道闻言负手微笑,不作言语。苍生笑听得那巨龙口中轻蔑,少年热血翻涌,怒道:“不是我舅父所引,难不成是你所引?”
敖广笑道:“你是谁,胆敢教训我?”苍生笑道:“你又是谁,胆敢小觑我的舅父?”敖广似未料得他会有此一问,哈哈笑道:“小子牙尖嘴利,老夫东海龙王敖广!”原以为自己道出身份,必会使得苍生笑作揖赔罪,岂料苍生笑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五百年前被孙大圣吓得肝胆俱裂的东海龙王!可笑啊可笑!”
五百年前孙悟空大闹龙宫,取走东海至宝“定海神针”,敖广一直引为平生之耻,未料得一个少年竟会知晓此事,自是天道告诉他的了。敖广一时颇觉尴尬,对天道传音道:“云兄好不厚道,这件事也说与他知!”天道只微微一笑,不再理会敖广。敖广自讨了个没趣,一时气为之结,对苍生笑怒道:“黄口孺子,大言不惭!你以为自己能有那猴子几分本领?对我敖广指手画脚,只怕还轮不到你!”
苍生笑道:“我有孙大圣几分本事,不试一试,你又怎知?”话音方落,便似先前天道一般,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口中喝道:“乾为天,坤为地,五行生,天雷引!”
万里晴空忽的落下数十道闪电,虽不及天道所召的那般雷霆万钧,却也来势汹汹,直劈空中的敖广。一时闪电将敖广彻底包裹,“刺啦”之声大作,直激得海面怒涛卷涌。
苍生笑猛然间收手,雷消电散,海面渐归平静。再看方才敖广所在之处,已是空无一物。苍生笑心中奇道:“东海龙王怎会如此不济,被我一道雷系法术便击得魂飞魄散?”但听得远方传来一阵大笑,只听敖广道:“好,好,会使这般法术,老夫小看你了!够胆的话,咱们龙宫见分晓!”听得最后一个字之时已是细不可闻,苍生笑心中不禁大凛:千里传音!
天道微笑道:“东海龙王果然非同一般,这水族法术‘海市蜃楼’由他使来,连我也没瞧出半分破绽。”苍生笑闻言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击中的只不过是个幻象,对敖广的小觑之心顿时小了几分。又听得天道道:“笑儿,十载的苦学成果,今日便可得见。龙王他既然与你邀战龙宫,你便去会他一会,也挫一挫他们东海水族的锐气。”当下便告知苍生笑龙宫的具体方位,便不再多言,只微笑着拍了拍苍生笑的肩膀以示鼓励。苍生笑冲他点了点头,猛地转身一跃,“扑通”一声已入水中。
……
……
苍生笑入得水中,施展“鱼息法”,便觉一阵阵的空气由毛孔传入体中,清凉透骨,不觉精神大振,徐徐向东海龙宫所在之处游去。环顾四周,但见海水碧绿澄澈,周身五光十色的珊瑚群林立,随着海水中的暗流摇摆不定。偶有鱼群从苍生笑身旁游过,也不惧他,只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看,似是在想这种“鱼”应属于哪一类,不过片刻又蹭着他的身体摆尾游过。苍生笑大觉有趣,不禁张嘴“哈哈”大笑,却吐出了一连串泡泡。苍生笑心情大好,在水中游得甚是恣意。
忽见前方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事物,及近而看,原来是几个虾兵与蟹将,身后还有一个全身赤红,人面鱼身的身长丈许的怪物,手中拿着一根金黄色的三叉戟,面目狰狞,鱼须虬结,似恶鬼一般,灯笼一般大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苍生笑。
苍生笑心道:“找麻烦的来了。”便不再前行,负手立于水中。为首的一个虾兵拔出腰间长刀指向苍生笑,口中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赤红怪物游到那虾兵身前,一巴掌拍到那虾兵头上,口中怒道:“你奶奶的,没看见那是个人吗,说你奶奶的鱼语谁听得懂!”那虾兵被那怪物这么一喝,直吓得六神无主,转瞬便藏到了众虾兵蟹将的身后。
苍生笑心道:“也不知道这水中的生物如何能够说话,难不成是传音入密?”正思忖间,但听得那怪物喝道:“我乃东海巡海夜叉,奉龙王之命于海中巡逻,我见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定是外族派来的奸细!快点招了,省得我们动手!”苍生笑有心寻他的乐子,便道:“兀那夜叉,奸细爷爷在此,还不快快上来磕头!”那巡海夜叉平日在东海之中骄横惯了,哪曾受过这等羞辱?一时间只恨不得将苍生笑大卸八块,口中怒道:“小的们,将这不知好歹的家伙捉了去喂王八!”
那群虾兵蟹将闻言纷纷拔出武器,刹时间已将苍生笑包围了起来。巡海夜叉心中得意:“区区小辈也敢来我东海放肆,不自量力!”转眼瞧去,只道苍生笑已被擒住,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自己率领的那一群虾兵蟹将,不知被施了什么法术根本无法动弹,被苍生笑像抛球一般在水中抛来抛去,口中还不住地哈哈大笑。巡海夜叉只道遇上妖怪了,脑中蓦地闪出“风紧,扯呼”这一念头,便发足狂奔。游了百丈远见身后苍生笑并未追来,不禁大呼侥幸,转头欲行,却见苍生笑正站在他面前,兀自微笑着,一时惊得手足无措,结巴道:“上…上…上仙饶命!”
苍生笑道:“饶你不难,只不过你需帮我个忙。”巡海夜叉闻言如遭大赦,堆笑道:“莫说一个,就算千百个忙,小人也在所不辞!”苍生笑道:“那好,带我去东海龙宫!”巡海夜叉嚅嗫道:“上仙明鉴,龙宫乃我东海禁地,外人是不能入内的!”忽的瞥见苍生笑不怀好意地对着他冷笑,吞了口唾沫,便道:“上仙、上仙随我来。”
其实有天道的那一番指点找到龙宫对苍生笑来说并不难,只不过他想戏谑这专横跋扈的巡海夜叉一番,况且有这巡海夜叉可避免诸多麻烦。果然一路上遇到了好几队海中的巡逻队,均被巡海夜叉一一地打发走,省了苍生笑不少的时间。
游了约小半个时辰,周遭景色大异,四周再也瞧不见一条鱼,海底的沙地上出现了一座座石假山,更有一株株叫不上名的植物生长于沙地间。遍地均是色彩炫丽的贝壳与海螺,直看得人眼花缭乱。游得片刻,巡海夜叉忽的停下,对苍生笑道:“上仙,前面便是龙宫了,小人只敢将上仙送到此处,若让龙王知道了,小人性命难保,望上仙见谅!”苍生笑不再与他计较,挥了挥手示意他自行离去,健步走向龙宫。巡海夜叉低骂了句“奶奶的,叫你有去无回”转瞬绝尘而去。
苍生笑踏沙而行,不觉走入一片珊瑚树林。及近而看,均是玉石雕琢而成,延绵百丈,光怪陆离。苍生笑心道:“都说东海龙宫富可敌天下,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不觉放慢脚步,细细欣赏各种姿态的玉制珊瑚树。
正自欣赏间,忽听得一阵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位公子,不知我这玉珊瑚雕的如何,还请指点一二。”苍生笑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白衣女子,生得杏眼桃腮,容貌姣好,清丽不可方物,尤以那双翦水秋瞳最是迷人。苍生笑哪见过这般美貌的少女,一时也不敢失了礼数,拱手道:“方才没有看到姑娘到来,失了礼数,还请姑娘海涵。”
那白衣少女福了一福,微笑道:“公子客气了。”这一笑露出了她的明眸皓齿,仿若春暖花开,冰雪消融,直看得苍生笑一阵意炫神迷,过了半晌方道:“这些玉树,都是姑娘所雕?”那少女点了点头,轻声道:“雕的不好,让公子见笑了。”苍生笑忙道:“哪里哪里,若是我雕,只怕及不上姑娘万一呢!”那少女被苍生笑一夸,脸上不禁红霞翻飞,别过脸道:“公子切莫取笑于我。”这一现出小女儿的娇羞形态,更是显得美貌绝伦。
苍生笑款款道:“姑娘,首先不论这雕的如何,单是这玉石的选料,便可称绝天下。水激石而成玉,这些玉石均是剔透晶莹,其上玉气充盈,丝毫不为海气所冲。”白衣少女点头道:“公子说的是。这海气对玉石的影响极大,因此在我龙宫之外,设了一层防护结界。”话音方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不禁惊呼道:“公子,这下糟了!”苍生笑忙道:“姑娘,何事惊慌?”
那白衣少女道:“公子有所不知,那防护结界只我水族中人可见,但有外人进入,触动了那结界,必会引来金甲铁卫。公…公子,你快逃吧!”言语之中对苍生笑的关心之意溢于言表。苍生笑不禁心中一暖,微笑道:“多谢姑娘挂怀。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乃是来寻老龙王的晦气,怎会因这几个金甲铁卫便打退堂鼓?”那白衣少女听罢,心道:“是了,原来是他。父王嘱我一会儿会有个少年前来,若遇到了不用理会,回宫报信即可。”当下不再迟疑,对苍生笑道:“既是如此,公子多加小心,我在水晶宫中恭候公子大驾!”
苍生笑听了此言,对少女的身份已猜出了七、八分,当下追问道:“姑娘可是东海龙王之女?”那白衣少女道:“小女东海龙王之女敖秋澄。公子向前行,经过水晶回廊,即可到水晶宫。父王有命,嘱我不可帮助公子,这剩下的一切,只能靠公子一人了。”言罢对苍生笑轻轻一福,转身御气而去,几个起落已不见踪影。
苍生笑心道:“这姑娘年纪轻轻,已有了如此好的身手,果真是‘虎父无犬女’。”猛一吸气,这才觉察到周身情形大异,不似在水中,倒像在陆上一般。原来那结界亦可隔绝海水,苍生笑不禁暗骂自己粗心,竟未察觉到环境的变化。当下敛去“鱼息法”,运气蒸干衣服上的水分。正欲前行,忽见前方飞来一杆金色长枪,直指苍生笑的面门,苍生笑大惊,猛然使出“铁板桥”,堪堪避过那索命长枪。
苍生笑霍然起身,未及喘息,又见七、八杆长枪朝他飞来,速度之快,使得苍生笑避无可避,惟有鼓舞护体真气以自保。但听得“乒乓”之声,几杆长枪触及苍生笑的护体真气转而被弹了回去。苍生笑道:“几位朋友,还不现身,难不成还想暗‘枪’伤人?”
忽听得一人大笑道:“世风日下也!那暗箭伤人何时成了暗‘枪’伤人?”只见八个身着黄金铠甲、面带黄金面具的人缓步向苍生笑行来。苍生笑心道:“定是那‘金甲铁卫’了。”果听为首的那人道:“吾等乃东海龙宫守卫‘金甲铁卫’,你是何人,可知此处乃是禁地?”
苍生笑道:“打的赢我的话,就告诉你们我是谁,并告诉你们我知不知道此处是禁地。”正欲动手,只听那人道:“公平也,公平也!来来来,咱们便比试一场,若我们败了,便告诉你我们知道此处是禁地。”又听得一人道:“我们又怎会败?那自是不必告诉他我们知道此处是禁地了。”那人道:“你又怎知我们不会败?”另一人道:“大哥说的是,还是谨慎为好。”八个人便就此分成两拨,互相争吵起来。苍生笑心中奇道:“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居然会叫我遇上如此迂腐的八兄弟,什么告不告诉我此处是禁地,当真有趣的紧。”蓦地口中大喝一声:“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转瞬间几个健步已掠至那八人身前,掌风到处,逼得那几人停了争吵,转身回架。
那几人倏然退后,结成阵势,齐声叫道:“小子好不要脸,竟暗‘掌’伤人!”苍生笑哪理会得这么许多,踏步上前对着那几人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掌风直逼得那几人呼吸窒堵。那八人反应也快,一一化去苍生笑的招数后便在苍生笑周身围成了一个圈子。苍生笑低喝了声“来的好”,双手在身前聚而成爪,不断吐纳真元。但见一道白光闪过,苍生笑双手间白色真气缭绕飞舞,一会儿变成长剑,一会儿又变成长枪,令人捉摸不定。那八人见状不禁惊呼:“白水气兵!”
苍生笑道:“正是,几位眼光不差。”三界之中,各族之中均有气属神兵。这“白水气兵”正是水族的气兵。天道学遍古今,这“白水气兵”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的法术,这便教给苍生笑了。东海之中水灵富集,白水气兵此时使来,更是光芒大放。八个金甲铁卫不敢怠慢,各自取出自己的长枪凝神戒备。
身随意动,苍生笑手中的白水气兵光芒暴涨,劈头盖脸向那八人挥去。那八人仓促举枪格挡,直震得虎口发麻,心中均大奇道:“这小子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八个?”
哪知那只是苍生笑的身法太快,以致让那八人以为有了八个苍生笑。可毕竟是连击八个,那气劲自是逐渐减弱了。苍生笑心道:“这八个一起击破的想法实是不可行,倒不如一一击破的好。”念头方起便不再迟疑,口中喝了声:“咱们以枪对枪!”蓦地将那白水气兵化为一杆九尺长枪,一招搠刺便朝那八人中的一人击去。
岂料长枪未到那人身前忽觉周身七股真气涌动,原是另外那七人齐向苍生笑发难。当下惟有自保,苍生笑倏然变招,长枪击地,借势上跃,恰巧躲过那七杆长枪,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八个金甲铁卫不禁“咦”了一声,转而一一提气上跃。这一来又在空中将苍生笑围了个透彻。
苍生笑心知不能再有所保留,蓦地长啸一声,运起了道家无上心法“浩然正气”,一时碧光嶙嶙,直映得那众多玉制珊瑚树彩彻区明。那八人被那许多彩光直扰得头晕目眩,一时伸手遮眼。苍生笑等的便是此刻,提枪直向其中一人压去。苍生笑有意震慑几人,这一击用上了十成功力,只听那人闷哼一声,便直直下落。但听得“轰隆”巨响,那人撞在十数株珊瑚树上,一时玉石四散,煞是好看。
那余下的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先是齐向下望,但听得那人“哎哟,哎哟”正兀自叫着,心知无事,便松了口气。为首的那人道:“小子,你又使阴招,哪算得上是光明磊落?”苍生笑道:“你八人这阵法一结,我便难于突围,只好寻机一一击破。你们以八对一,这更算不上光明磊落。”那人道:“好,好,我们便一对一。”苍生笑心想若一对一岂不是让自己大占上风?不禁心中窃笑。
忽见那七人齐齐下落,将正在地上的那人拉将起来。八人双手互牵,齐声喊道:“万象归一!”一阵耀眼金光闪过,那八个金甲铁卫合而为一,变成了一个高约四丈的金甲铁卫。苍生笑心想这又哪是一对一了,简直比八人威力更胜。可少年心性,越是难的事越觉得有趣,不禁哈哈笑道:“来来来,咱们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那金甲铁卫闻言大喜,变出一把四丈余长的金色长枪,猛然间向苍生笑击去。这一下势大力沉,来得好不迅疾,苍生笑不敢直撄其锋,急运“疾风步”,转瞬间飞至金甲铁卫身后。金甲铁卫一击落空,此时难以回身化招,腰间便受了苍生笑一枪横扫,直打得他“咿呀”大叫。这还只是苍生笑手下留情,若那横扫变为直刺,那金甲铁卫焉有命在?当下不敢再大意,老老实实与苍生笑拆起招来。
这一个灵活轻盈,一个力大沉勇,这一斗便斗了个难解难分。但见那金甲铁卫一招“孤龙出洞”,苍生笑便以一招“横扫千军”化去;苍生笑又是一招“流星赶月”,直向金甲铁卫头部击去,那金甲铁卫一式“双宿双飞”也将长枪向苍生笑头部击去,凭借长度优势逼得苍生笑回身后撤。如此拆了五十余合,苍生笑心道如此下去不知会斗到何时,灵光闪现,顿时心生一计。
恰时金甲铁卫一式“横扫千军”扫向苍生笑,苍生笑巧用气劲,借势后撤,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蓦地一声长啸,变成了一个身高二十余丈的巨人,口中笑道:“小小蝼蚁,我这一招如何?”
那金甲铁卫迂腐木讷,心中只道:“那小子只有七尺高时便如此厉害,现在变得二十余丈高,岂不是更加厉害?说不得,我是打不过他了。”想到此处,便喝了一声“开”,那偌大的金甲铁卫便又分为八个。为首的那人道:“兀那小子,我们不打了,你赢了。”苍生笑哈哈大笑间缩回原状,拱手道:“承让承让,几位,这便请了。”正欲离去,又听那人道:“且慢,按照约定,我们便告诉你我们知道此处是禁地。既是禁地,你便不该乱闯。”苍生笑早对几人忍受不堪,当下心中又生一计,便道:“是了,我便不闯了。我们再来比一比,这回咱们比‘定性’。”
那金甲铁卫平日好斗成性,闻言大喜,齐道:“好好,怎生比法?”苍生笑道:“这样,我们一齐转过身去,背对对方,就在此处站着,不许动也不许说话,谁先违规那便算输了。”那八人道:“好好,谁输了便是海里的臭王八烂龟蛋。”苍生笑心道:“我是生活在岛上的,可不属于这海里。”不禁心中窃笑,数了声“三、二、一”,便跟八人一齐背过身去。
这一来苍生笑直面那“水晶回廊”,当下不再迟疑,使了那“三十六计”中最上上一招,兀自留下毫不知情的八个金甲铁卫,直立着仿若雕塑。
……
……
出了那片玉制珊瑚林,但见眼前出现了一冗长回廊,竟全是水晶构成。苍生笑心道:“这龙王给事物取名字还真是贴切,‘水晶回廊’还真是全由水晶构成。”匆忙间瞥了一眼那刻着“水晶回廊”四个大字的门牌,便径直走入进去。
水晶回廊曲折回绕,每五步放置一珍奇花卉,每十步有一彩绘楼牌,上面绘的大多是水族千百年来的一些重大事件。苍生笑不自禁间看得有趣,信步闲庭间也不知折了几折,转了几转,一时心中颇有“曲径通幽处”之感。
如此行了约一刻钟,苍生笑不禁心中奇道:“偌大龙宫禁地,怎么只有那八个金甲铁卫来镇守?”一时也不知龙王在搞什么鬼,竟将所有守卫都调走了。恰时看到一彩绘楼牌,上面绘的正是五百年前齐天大圣孙悟空夺取定海神针、大闹东海的事件。苍生笑一时不禁心中好笑,一步跨出,竟已出了那“水晶回廊”。
当下不再停顿,凝神屏息,提纵起落间已风驰电掣般向水晶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