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芳草萋萋。阳春三月,正是一年四季中的美好时节。有道是“人人贪恋春三月,留恋春光却动心。劝君休错三春景,一寸光阴一寸金。”说的便是这段时光的美好。而说到春天,自是免不了提及“桃花”。
明朝诗人唐伯虎诗云:“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足见桃花自古便颇受人喜爱。“梅兰竹菊”乃花中四君子,独独缺少桃花,只因桃花处处透着女子一般的娇羞与柔美,让人望之便生出“我见犹怜”的感觉。
时值大唐武德二年,高祖李渊在位。天地共分三界,却独以人界最为风光秀丽。若问及行人当下哪处风光最好,行人便会告之曰“昆仑山,桃花谷”。自古昆仑山便被视为仙山,据说那里的桃花永世开放。凡夫俗子哪有机会入那昆仑山寻得桃花谷,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
可既然有三界,那昆仑山也并不是仙踪迷离。五百年前“齐天大圣”孙悟空为入昆仑仙山寻得长生不死之药设计灌醉太百金星,从其口中套得“昆仑山在人界与仙界的交接处”的机密。自此,孙大圣的罪行中又多了一条“乱闯仙山,偷盗圣丹”。
远远的传来悠扬的歌声,唱曰: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颦初现,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赫然便是一曲《临江仙》。歌者的声音不悲不亢,却隐带几分相思之情,使人闻之潸然泪下。
桃花漫天,视野所及满是一片桃红。嗅着馥郁芳香,听着水声潺潺,大自然鬼斧神工之造化,只能让人有无尽的感叹。此处便是那风光秀美之所在,昆仑山,桃花谷。
遁着那歌声远远寻去,已至桃花谷的最深处。放眼望去,高高的山崖上挂着一条长瀑,缓缓泻入山崖下的水潭中。长瀑中有仙气缭绕,也聚成了道道长虹。天高云远,在这安谧的环境中,那长瀑像是怕惊动了万里桃源般,落入潭中并无产生巨大声响,反倒有清脆的“丁零,丁零”之声,因而此处被称为“虹桥铃潭“。
潭中之水清而见底,但见潭底有五彩斑斓的形似铃铛的石头,想必那“丁零”之声必是由此发出。宽大的潭边有两处渠口,纵横于整个桃花谷的泉水的源头便在这里。潭前有方圆丈许的空地,只不过均被不断飘散的桃花而覆满,再之后便是那片永驻春妍的桃花林。
那片空地处竖着一座汉白玉石碑,碑前跪着一白衣男子。如此情形却不显突兀,反使这处景致更加柔美。白衣男子淡淡笑了笑,柔声道:“谣儿,你好吗?这应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顿了顿,又道:“人生如梦,浮生若是。现在全醒了。我,也该去接受应有的宿命了。你不用担心笑儿,有师哥去照料,什么都可以放心了。”
白衣男子蓦地起身,八尺余长的身高在天地之间,却不显渺小。英目剑眉,俊美的脸上愁容忽现,却又转瞬即逝。他匆匆瞥了一眼墓碑,仿佛又想起了昔日佳人的一颦一笑,一语一行。
“他日若我死了,便让我永世与桃花为伴吧。”想到此处,白衣男子会心一笑,步履轻快地踏云飞出桃花谷,只留下渐行渐远的飞荡的黑发与白衣交织而成的身影。
桃花永世而开,伊人独守,最是相思。
那碑上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爱妻云水谣之墓。
……
……
足音点地。白衣男子御风飞行了约三个时辰,及至东海渔村,已是某时。邻近村子的海面上浮着大小渔船数十艘,夕阳西下,正是渔民们收网回家的时候。白衣男子信步而行,穿过了一片棕榈林,不觉已至村子东南面的一座木屋前。白衣男子轻敲荞木屋门,口中道了声:“师哥?”等了半晌未见屋中之人有何反应,便“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简单随意,一张木床,一台木几,墙面上挂着几件捕鱼用的工具,足见屋主人并不喜欢奢华的生活,白发渔樵,最是惬意。
屋子面向大海那处开了扇窗,窗前站着一高约八尺做渔夫打扮的男子,完全浸入在夕阳的红光之中。默了半晌,白衣男子走至做渔夫打扮的男子的身边,注视着远方夕阳,问道:“我见渔具干燥,师哥今日没去打鱼吗?”
那人应道:“没有。我一直在等师弟,便一直在看日的变化。从清晨的曙光初露,到午时的光耀大地,最终页像现在这般,残阳消退,免不了西下的命运。师弟,是否人生也像这般,经历了大起大落,最后的归宿,也不过是个‘死’字?”
白衣男子应道:“今日夕阳西下,而明日又会旭日东升。人生像这般,亦有轮回,死不过是生的开始,师哥又何必耿耿于怀?”那男子道:“非我看不开,而是从今往后,与师弟天涯殊途,心中不禁有些难过,以致触景生情。”白衣男子“呵呵”一笑,说道:“这哪里像是‘三界第一护卫‘天道’’的本色,师哥既已归隐,从此不问世事,便应看开些,多愁善感,还是早日摒弃的好。”
那被唤作“天道”的男子哈哈大笑,豁然道:“有理,有理。人生如梦,浮生若是。未料今日竟会被你教导。‘三界第一英雄‘天魔’’,未料成了教书先生,迂腐的紧,迂腐的紧。”说罢两人相视大笑,紧紧相拥在一起。兄弟情深,一至于斯。
天道亦生得英气勃发,俊美潇洒,眉心处有一红点,尤以一双蓝色的眸子最能传神,精华内敛,尽显内家高手风范。二人年龄不同,天魔今年二十有五,天道今年三十有六,却同为三界最杰出的人物,且感情深厚,甚于手足。天魔今日赴死,于死前见见自己最舍不得的人——一是爱妻云水谣,二是师哥天道,顺便将自己的儿子苍生笑托付与天道。
天魔道:“能与师哥行此一生,做尽旁人不敢为之事,于愿足矣。仙器的力量我也见识过了,杀了‘幽冥破天’,以我一人之命换天下苍生之命,我天魔的一生,以此结束,比旁人的一生精彩了何止百倍,夫复何求!最后仅余一愿,我已将笑儿先安置在观音菩萨那里,望师哥代我将笑儿抚养长大,天魔虽死,了无遗憾。”
天道轻拍天魔肩头,说道:“笑儿自是由我抚养长大,而且,我会让他成长得比你我二人更加杰出。”天魔笑道:“哪有这般容易,不要最后落得与师哥一样,白发渔樵!”天道先是愕然,紧接着捧腹笑道:“臭小子敢嘲笑你师哥,若不是你这就去了,谁想那么早过上隐居生活!不过,我有这般宏愿,师弟也有责任。你给孩子取名‘苍生笑’,如此大气的名字,不永垂于天地之间,岂不白白浪费?”
天魔道:“那一切就拜托师哥了!苍生笑,苍生笑,呵,希望我的孩儿日后真能为天下苍生做尽善事,名扬四海!”暮的顿了一下,缓声道:“师哥,我不希望他知道我便是他的父亲,便让他从一个穷小子开始自己的一生吧!起于凡,方能非凡!”天道道:“说的好!起于凡,方能非凡!师弟,我仿佛瞧见了二十年后那臭小子高大的身影呢!”二人相视哈哈大笑,忽的又不约而同从窗口一跃而出。二人比肩飞行,不一会儿已至茫茫东海上的一座无人小岛上空。天魔侧身发难,一招“风神腿”横扫身侧的天道,天道信手一挥,挡下“风神腿”,两人均凭空向后飘飞,姿态潇洒,大有超凡脱俗的境地。
天道哑然笑道:“好你个臭小子,竟比我还先行动手,是何居心?”天魔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师哥莫非没有听过?”天道道:“说的好!不过,也未见得后下手便遭殃。”天魔道:“谋定而后动,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那个‘三界第一护卫’天道。”天道道:“你我兄弟二人,今日便不计成败得失,大战一场。荣也罢,辱也罢,尽归于此战之中。”
天魔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一声长啸,但见天魔周身碧光粼粼,气芒吞吐,自是运起了道家无上心法“浩然正气”。电光火石之间,天魔已起了诸多变化,只见天魔身高扩为丈许,皮肤转为褚褐色,头顶一对尖角,脚踏软玉革靴,上身裸露,惟系一条披风,上着一白狼头颅,狼目圆睁,獠牙森立,气势逼人;下身着一条深色长裤,腰间系有一缀着三个骷髅头的腰带。长发飞舞,披风飘扬,天魔霸绝天下的气势,却惟有“天魔”二字足以表来。
金光闪现,裂风之声不绝于耳,却是天道震碎原本的渔夫装扮,换以一袭白衣。那白衣上以金色丝线勾有三条道符,三条道符似水波般起起伏伏,金光闪闪。原来那勾勒道符的金线非是凡物,而是“九天玄兽”凤凰的翎羽,而这件白衣正是仙家至宝“天师道袍”。
天道道:“江湖传言,‘欲见天魔诀,先入阿鼻宫’,师弟今天让一个活人见到了天魔诀,岂不坏了十几年的规矩?”天魔笑道:“师哥何出此言!世人皆知,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师哥惟有做上面那两件事时才现出‘天师道袍’,不知今日为我算不算也坏了规矩?”
高手间过招,工心为上,惟有抓住对方心神荡漾那一瞬予以对手打击,方能出奇制胜。天魔、天道虽是不计成败得失尽情享受此战,却也改不了“工心为上”的习惯,故此二人互以话语试探对方,均想占得先机。
天魔未及天道回话,倏地伸出右手,凛凛红光暴现,天魔右手中蓦地多了一把长约丈许的枪。那把长枪金头金身,枪杆之上双龙盘绕,仰天长啸;枪头周边紫电缭绕,噼啪作响,正是冠绝天下的神兵“破日”。相传上古大神后羿曾以之挑落太阳,故有此名。天魔二话不说抄起破日,脚踏“疾风步”猛朝十丈外的天道压去。猛听空中一生霹雳惊雷,雷电竟生生被牵引至破日枪头处,若谁硬生生吃这一击,恐怕大罗金仙也难救治。
天道见势只凛然一笑,双手猛然聚而成爪,强劲吸力从掌心生出,硬生生从身下无人小岛上扯下百余株大树护于身前。天魔转瞬及至,破日带着紫电以摧枯拉朽之势迎上百余株大树组成的屏障,方一触及,百株大树随即变得焦黑,而后化为齑粉,四散飘飞。岛中鸟兽不明发生了何事,四散奔逃,绕了半天却也跑不出小岛,一个个不禁慌乱地哀嚎起来。
天魔道:“这里不适合比武,还是向南再飞三十里,别惊扰了鸟兽栖息。”天道点头应诺,飞至天魔身前,说道:“师弟,比比脚力!”天魔大喝一声“好!”,与天道同时御风向南而去。
辽阔东海之上,但见一黄一绿两个身影如风驰电掣般向前飞驰,互不相让,所过之处均掀起阵阵浪涛,一炷香的工夫竟已飞至距那海岛三十里以外之处。
红霞翻飞,水光粼粼,却是日落已半。此处放眼望去,身边除却海水再无他物,却是个比武的好去处。天道凝神聚气,脚下丈许处的海水忽的奔涌而出,形成九条水龙,高七丈有余,蔚为壮观。九条水龙不住在天道周身变换方位,气势汹汹,只待天道意念一动,便尽数向天魔扑去。
天魔岿然不动,单臂提枪,静观其变。猛听天道一生暴喝,九条水龙风卷残云般扑向天魔,所过之处波澜顿起,洌洌风声在耳畔呼啸不觉,大有兴风作浪之势。“轰隆”一声巨响,九条水龙硬生生砸在天魔身上,一时水花四溅,也瞧不清楚到底天魔怎样了。过得片刻,渐消平静,但见海面上浮着一偌大冰柱,上有九条冰龙背部嵌入冰柱,作仰足吞吐状,气势磅礴,难以言喻,却未见得天魔半点踪迹。
天道淡淡一笑,负手道:“师弟,还不现身,莫非让我揪你出来不成?”天道身后忽的响起一阵笑声,来人单臂提枪,正是方才消失的天魔。适才天魔于千钧一发之际鼓舞真气,借以“疾风步”以肉眼难辨之速逃离“九龙冰封”的厄运,而后念动“幻境光决”,藏匿身形,潜伏于天道身后不远处,伺机而动。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近乎完美,若换至他人可能早已被天魔偷袭得手,可天道的灵觉于三界之中仅次于谛听、麒麟等几大神兽,虽对天魔的具体位置无法探知,却也察觉到了天魔的存在,故有方才一幕。
天魔笑道:“本以为可以偷袭得手,谁料却被师哥识破了。早知如此,便直接用‘天魔吼’震开九条水龙,也省事得多。”天道转过身来,面向天魔,笑道:“师弟好大的口气,竟想单以‘天魔吼’破解我的‘九龙冰封’只怕招来的是冰封的下场。”天魔哈哈大笑,抖擞精神,又一次先发制人。天道长袖挥舞,以天师道袍硬撼破日锋芒。双方攻守互换五十余合,“轰隆”之声不绝于耳,猛听“扑通”一声,两人竟已由空中打至水中。
水中阻力远比外界要大,却丝毫不妨碍二人拳脚施展。湛蓝海水中,只见天魔长枪攢刺,直指天道,天道故意卖了个破绽,佯作惊慌,引得天魔上前追击。天道反身一指直戳天魔胸膛,天魔见状不秒,猛然下腰躲过指气,却也不忘将手中长枪划出个半圆,逼得天道顺势后退。经两人先前那一阵折腾,方圆数里内的鱼虾早已作鸟兽散,二人在水中比试环境却也十分清幽。
金光暴涨,天魔身前压力陡升,却是天道鼓舞真气,从双手间猛然生出两道高约三尺的幽蓝火焰。自古水火不相融,天道双手间的火焰非是凡火,而是北俱芦洲凤巢中凤凰用之以涅槃往生的“无量业火”。天道采之用作武器,便是三界邪魔歪道闻之丧胆的“业火玄刀”。两道业火在天道身侧如灵蛇舞动,上窜下跳,神秘之中却也透着些许诡异。
天道声聚成线,传至天魔耳内,只听他道:“师弟,小心了。”天魔不敢有丝毫懈怠,凝神戒备,却也不在气势上输得天道半点,回敬道:“彼此彼此。”天道闻言嘴角轻扬,身影闪现,转瞬已至天魔身后,快如鬼魅,左手玄刀已劈头盖脸向天魔挥去。天魔暗呼不好,仓促回身举枪格挡,猛觉周身火烧火燎,虽处于水中,却也燥热难耐。天道未及天魔有丝毫喘息机会,右手玄刀锋芒怒涨,猛然向天魔劈去。天魔未及调息,硬是强挡下玄刀气劲,却又觉一股沁透心脾的寒气袭卷全身。天魔现已处于冰火交加的处境,若再不调息,性命堪舆,天道也不追击,静待天魔卸去双重气劲。猛听海面上“轰隆”一声巨响,高十余丈的水柱迸出,夹带着嶙嶙碧光,裹卷残阳。
天魔吐息纳定,回想方才一幕仍心有余悸,传音道:“师哥好身法,迅如惊雷,打得我措手不及,玄刀的双重气劲更险些叫我吃了大亏,‘无量业火’果然名不虚传。”天道气定神闲,笑道:“哪里学来的这许多废话,口蜜腹剑,师弟,出去再来打过!”天道又展现快如鬼魅的身法,急向天魔攻去,方及触到天魔身躯,却急呼上当。原来哪个‘天魔’只是一个幻影,天魔的真身早已不见踪影。
天道从水中一跃而出,抬头便望见天魔在空中打着哈欠。天魔笑道:“师哥让我等的好生辛苦,不知那幻影可否与师哥大战三百回合?”天道长出了口气,问道:“你是否随着那水柱一起出来的?”天魔点头应诺,又听天道道:“水族法术‘海市蜃楼’,借以水幻影迷惑对手,师弟寄住在那幻影上得念力之高,竟使我也未曾察觉那‘天魔’是个假的。呵,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果然是天魔的风范。”
天魔哈哈大笑,一面积聚真气,一面道:“师哥的这番话,岂不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蓦地从身上牵引起一道水龙卷,天魔踏足其上,俯视天道,大有高屋建瓴之势。天道不甘示弱,亦从身下引起一道水龙卷,踏足其上。此乃水族秘术“龙卷雨击”,由他们二人使来,自有另一番惊天动地的威力。果见二人同时发动攻势,驭驶水龙卷向对方奔袭而去。猛听“轰隆”一声巨响,两道水龙卷互相裹卷对方,相撞后又逐渐相融,形成一个巨大龙卷,在海面上狂呼怒吼。二人身影急动,运起身法向水龙卷中心处奔去。短兵相接,迸发出惊天地泣鬼神之威,处于水龙卷中心处的两人,心无旁骛,发挥出自己的巅峰状态。水龙卷禁受不住二人威势,“嘭”的一声化为水珠,四散开来。
撕空裂风之声戛然而止,天魔、天道二人同时收手。收去破日,敛去天魔诀,天魔回复正常模样,白衣凛凛,气宇非凡。天道也收了自己的业火玄刀,与空中的天魔相互凝视,又不禁放声大笑。东风惊醒英雄梦,属于天魔、天道二人的英雄时代,就此结束。
霎时日落已尽,天边惟系朵朵彤云。天魔飞身上前与天道双手紧握,而后又深深相拥在一起。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也有太多太多想说的话语,都不及这一个拥抱来的痛快。荣罢,辱罢,十几年比肩走过的路,或失意,或成功,或坚定,或彷徨……云雨纵横覆手空,死生知己两峥嵘!
天魔长长出了口气,轻声道:“师哥,保重!”天道轻轻“嗯”了一声,随即推开天魔。天魔借势向后飘飞,忽的提起,口中发出惊天巨吼,震得方圆百里之内云霞消散,波涛怒起,正是冠绝三界的“天魔吼”。乘借东风,天魔渐行渐远,西方海平线处,隐隐传来他苍劲有力的歌声:
“世人只顾烟火起,
吾自壬外云雾出。
此心虽属归俗尘,
但心无意凡土中。”
天道蓦地转身,恰望见原本浮在海面上的“九龙冰柱”因承受不住“天魔吼”的威力瞬息碎为冰渣,溶于大海。天道心道:“臭小子临走都不忘让我输一次,这‘九龙冰封’,便算让他的‘天魔吼’给破了吧!”想到此处,不禁莞尔,又望了西方一眼,脚踏玄步,拂袖御风而去。
黑暗恰巧吞噬了最后一丝光明。崭新的一天,也即将随着明天的旭日,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