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疆在辞不都第一次死谏时,先选择了将其关押,没有轻易盖棺定论,随后派出自己麾下最值得信任最精锐的撒罕主力去调查此事。事实上穷疆用人一向心里有数,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使得他从来不怀疑自己手下部下的能力和忠心,但辞不都此次带来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他没有办法不去怀疑了。
撒罕带回来的结果也如自己所料,辞不都没有私通敌国的哪怕一点点痕迹,而他所说的长达半年的研究调查却也是有许多人可以证明的。那么问题就来了,即便如此,自己就要按照他说的那样放弃大片国土后撤吗?
穷疆身边最好的能人谋士也对此事无能为力,因为此事事关天文地理,最专业且最有发言权的人就是关在天牢里的辞不都,没有人愿意按照辞不都的建议去做,但也没有人能反驳的了他,没脑子的莽夫们在起哄杀掉辞不都,有脑子的家伙们也高挂免战牌生怕沾染上一丝干系。
这个事情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穷疆身上,这是他登上王位以来第一次有这种窒息一般的感觉。他没办法去怪罪别人,谁让自己是大蒙的可汗呢。他所坐的王位就是让他来为这种事情做决定的。
“辞不都!本王再问你一遍,你还是坚信自己的建议,宁愿死,也不后悔吗?”
大王的声音开始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辞不都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更加斩钉截铁地高呼:“伟大的可汗!辞不都心系我大蒙的黎民苍生,若有一丝私欲,愿堕入九十九层地狱永不轮回!若能以辞不都一命,救得我大蒙千千万万百姓,辞不都虽死亦无悔!”
穷疆把宝剑凌厉地往前一指,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歇斯底里地大喝:“好!本王成全你!来人!把辞不都给我拖出去斩了!”
辞不都顿时热泪盈眶,被中军禁卫拖出去时犹在高呼:“吾王英明!吾王英明!我大蒙有救啦!哈哈哈哈!”
辞不都的声音仿佛响彻云霄,直冲天际,像一颗孤注一掷的流星,把自己最绚丽的光辉洒在了祖国的土地上,而这光辉再经历了短暂的超脱世界的炫目后便熄灭了。。。。。。
穷疆在辞不都被拖出大帐后,手中的宝剑竟拿捏不稳掉落在地,发出“咣啷”的响声,而整个人也向后一倒瘫软在了王座上,吓得周围的大臣们纷纷惊慌大呼:“大王!”
穷疆颤巍巍地把右手抬起示意让自己缓一缓,大帐里顿时寂静无声。
穷疆在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后,一字一句地向属下命令道:“封辞不都为殉烈候,授国士称号,身无所欲,一生为民,当称国士无双,我大蒙所有人要以之为荣,可否有人有异议?”
所有文臣武将纷纷齐声半跪道:“大王英明!”
穷疆在此之后便屏退了众人,自己孤零零地坐在大帐中,这一刻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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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国发生的一切显然影响不到正远在南方天高皇帝远的陆松,陆陆续续经历了一个月,陆松的伤病终于好的差不多了,整个人又恢复到了神清气爽、健步如飞的状态。这一个月里陆松因为那天看到了芸儿内心柔软的一面,自那以后对芸儿自然是亲近了许多,芸儿对此也是惊喜而又满足。
芸儿心里认为母亲的花环给自己带来了幸运,是母亲保佑着自己,陆哥哥才会突然变得对自己那么温柔,那么体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陆松发现最开始照顾自己比较多的是乌尔格,后来越来越多的则是芸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松感觉乌尔格好像在有意撮合自己和芸儿。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陆松离开的日子终于到来了,在老杜这蹭吃蹭喝这么久陆松都快有点不好意思了。穿戴整齐,带上老杜悉心酿造的三罐芍春酒以及一些干粮饮水,小恩趴在x的头顶,老邓牵着牛车,乌尔格则是和杜芸偷偷地说着什么,说的小丫头脸红扑扑的。
陆松一行人就这么做好准备向目的地离国的龙门关进发,临行道别,小芸儿一直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不管她怎么求、哭、闹,老杜都不同意让她跟陆松一行一起走,陆松自己也不同意小芸儿跟过来,因为他心里有数自己前路危机重重,小芸儿跟着自己是害她。
眼看人群和牛车就要渐行渐远,芸儿还是没有忍住,冲过来趁陆松不注意,踮起脚笨拙地对着陆松的嘴就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在乌尔格和老邓的起哄下又羞红了脸跑了回去,只留下一句:“陆哥哥,不要忘记芸儿啊,芸儿会一直等你的!”
陆松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小丫头逃走的倩影,食指放在了嘴唇上仿佛在回味刚才小丫头意义非凡的行为,对于自己被偷吻的事实大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早已走出很远,看不到小丫头的身影了。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自己好像造了不小的孽。。。。。。
乌尔格则调笑地说道:“这是情债。”
陆松不甘示弱地回嘴道:“那要不我也欠你一点?”
乌尔格则轻笑答道:“没法借给你的。。。。。。”
陆松只好吃瘪得说不出话来,便不理她,从x头上抱过小恩在怀里蹂躏了一番,惹得小恩“喵喵喵”叫个不停,心里才算安稳了下来。
芸儿,哥哥怎么会忘记你呢?
陆松心里正十分浪漫地这么想时,谁知大脑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阵阵剧痛传来,视线变得有些恍惚,脑海里不知从何处有陌生而又熟悉的模糊声音传来:
“是。。。。。。很。。。。。。。兴。。。。。。你。。。。。。名。。。。。。忘。。。。。。”
陆松脑海里这种声音一开始还能听清一些,但到后面越发沙哑刺耳,陆松越努力想弄明白说的是什么,脑子就越疼的厉害。
终于随着脑子“嗡”的一声响,陆松“啊!”的鬼叫了一声后便又恢复了正常。
老杜和乌尔格以及x不由得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陆松只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自己没事。陆松现在自己也不清楚脑子里那个声音是不是幻觉,难道和自己失去的记忆有关?陆松决定在搞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告诉身边的人,免得让他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