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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2赫兹

“你应该把我的工作箱带着。”莫妮卡疑惑地瞥了眼挡风玻璃上的大洞,头痛不已。

车子在泥泞的路面颠簸,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周围的森林向前连绵铺展,阵阵哀号隐约传来,声音低沉而遥远,不知道是狼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寒风从车窗的破洞里灌进来,凛冽无比。暮色加深,天空变幻着颜色,最终被黑暗吞没。

“哪个工具箱?”

“白色的那个。”

“白色的有七个八个,还是十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甘比诺的心情很不好,转过脸看着窗外。

莫妮卡没再说话,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亲爱的,还有多远?”

“三十英里,或者五十。”甘比诺艰难地移动着屁股,摸了摸自己的腿——那只装了假肢的腿,说,“一到这样的鬼天气,就痛得厉害。”

“没事吧?”莫妮卡关切地问。

甘比诺哼着,像嘴里钻进了蟑螂。

“为什么偏要去弓头村呢?我是说,选地方,也应该选个好地方吧。”甘比诺说。

“弓头村不好吗?”莫妮卡的手在车里摸索着,很快,有旋律响起来,那是动物发出的声响,断断续续,低沉悠长,还带着婉转的颤音。显然是刻录的CD。

甘比诺的脸上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不能关上这鬼东西吗?”

莫妮卡笑:“为什么?多么美妙的声音。”

甘比诺用一只手捂住脸:“见鬼!我忘了你是一位伟大的海洋学家。”他的语气里充满嘲讽。

“是国际一流的海洋学家。”莫妮卡笑着打开了车窗,把烟头扔出去。冷风呼呼地灌进来,甘比诺裹紧衣服。

“那是诅咒之地!”甘比诺说。

“北地人都这么说,其实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尤皮特村子,听说景色很美。”

“很美?不不不,亲爱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我们的文明没来到这里之前,那里的人用鹿角做成的箭头和长矛相互厮杀,用敌人的头颅装饰自己的房屋,像幽灵一样尾随驯鹿群或者鲸群,茹毛饮血,在巫师的带领下光着身子召唤魔鬼,将献祭的人吃掉。”甘比诺皱着眉头,“当第一批白人开着船来到这里时,他们趁黑摸上船,把人杀了个精光,领头的就是弓头村的大巫师,那个职业现在依然还有,如同维多利亚女王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一样,世代相传。”

“不能这么说。”莫妮卡咳嗽着,“这里是他们的土地,两千年前他们就是这里的主人,与世无争。是商业捕鲸的白人用枪炮驱赶他们,点燃他们的房屋,欺骗、奴役他们,用极低廉的报酬雇用他们大肆捕鲸,破坏他们的家园。和他们相比,白人才是魔鬼。”

甘比诺坐直了身子,冷笑着。

莫妮卡用余光扫了甘比诺一眼:“我前段时间看了一本资料……”

“你应该多看看《老人与海》。”甘比诺痛苦地揉着腿。

“白人登上这片土地,不光带来了黑钱和掠夺,还带来了细菌。”

甘比诺哼哼着。

莫妮卡把车窗关上:“有一次,住在内地的尤皮特人来到海边,用他们的皮货换捕鲸白人的酒,结果染上了流感,所有人都病倒了,连路都走不动。巫师占卜,认为继续待在海边不好,必须启程早日回家。”

“愚蠢的巫师!”甘比诺骂着。

“200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几乎全都死在了路上。除了流感、麻疹、天花,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病,不知让多少没有免疫能力的尤皮特人死于非命……”

“但他们现在活得好好的!”甘比诺粗暴地打断了莫妮卡的话,“他们原先住在雪屋或低矮的皮篷子里,食不果腹,野蛮无知,现在呢,政府给他们修建房屋、铺设道路、提供教育和补助!以前他们划着木架皮舟在海上晃荡着,一个大浪打过来就有可能葬身鱼腹,现在他们开着燃油小艇风光得很,很多人还开上了车。”

“你太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

“不是吗?你这么讨厌他们,还不是因为你们的石油业务?”

“我们有错吗?”甘比诺睁大眼睛,“他们在这片蛮荒之地过着穷巴巴的日子。我们发现了石油,每年都会付给他们一大笔钱,只为了那些跟他们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石油!他们拿钱,我们采油,多好的事!可他们呢,不但一口拒绝,还通过州政府向国会抗议!你知道因为这个,我们损失了多少钱?”

“你们只看到了石油,却没想到他们的处境。”莫妮卡摇头,“你们的钻井对尤皮特人而言是毁灭性的灾难。他们的主要食物是弓头鲸,鲸群每年的洄游路线是固定的,会受到海上竖起的钻井的影响。尤皮特人因此而无法再捕捉到弓头鲸,这将彻底破坏他们的食物链,还有,石油带来的污染……”

“见鬼去吧!这都什么时代了,没有鲸他们照样活得好好的!现在他们也不能肆意捕鲸啊,就拿弓头村来说,国际捕鲸委员会给他们的捕鲸限制数额也不过是13头!”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白人的商业捕鲸。”莫妮卡争辩了起来,“是白人几百年来的商业捕鲸让这里鲸的数量急剧下降,到了灭绝的边缘,而不是尤皮特人……”

“我恨尤皮特人,我恨鲸,我恨大海!”甘比诺痛苦地敲着断腿。

莫妮卡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至少,弓头村附近的大海,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大海。”

“该死的大海。”甘比诺骂道。

莫妮卡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抓住甘比诺的手,轻轻抚摸着:“亲爱的,如果不是大海,我们不会在一起。”

甘比诺靠在座位上,望着前方的夜色。

“我只想再看看大海。”莫妮卡看着车前的黑暗,“最后一次。”雨越下越大,世界如同浸入巨大的海底,深夜如同一片被风雨吹皱的黑暗,吞没了所有。然后,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上,出现了光亮。

“这样的鬼天气,竟然还有人。”甘比诺道。

莫妮卡开始减速:“似乎是车坏了。”

驶近后,前方出现一辆警车。白色的车身上闪烁着警灯,两个男人站在路中间,其中一个使劲挥着手。

“真见鬼。”甘比诺翻了个白眼。

“你认识他们?”

“我倒是想和他们是陌生人。”车停下,甘比诺打开车门走出去,脸上换上热情洋溢的笑容。莫妮卡也跟着下了车。

“遇到你太好了!上帝保佑,我还以为要在这个破地方可怜巴巴地熬过一晚。”其中一个警察大笑着握住甘比诺的手,他又肥又壮,像个酒桶般立在夜色中,看起来年近五十,眼睛细小,大鼻头,嘴里镶了一颗金牙。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巨大的屁股,如同两个鸭梨长在了一个汉堡上。

莫妮卡走过去,甘比诺微笑着为她介绍:“莫妮卡,这位是托尼警长。”

“什么狗屁警长!”大屁股哈哈大笑,“北地这鬼地方,警察就我们两个。”

他指了指同伴,一个瘦小的、脸被警帽帽檐遮住的警察:“乔,我新来的帮手。”

乔抬起头,腼腆地笑笑。那是一张干净的脸,约莫三十多岁,嘴唇单薄,唇角微微上翘,远比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英俊。

“乔原先在东南亚做使馆的情报员,上个星期才调过来。”大屁股哆哆嗦嗦地道。

“怎么了?”甘比诺望向那辆警车。

大屁股领着甘比诺上前几步来到车前,地上倒伏着一头巨大的驯鹿,血肉模糊。

“我们好好开着车,这个混账东西突然从林子里闯过来,我来不及刹车,便打着方向盘撞到了树上。”大屁股狠狠踢了一脚驯鹿的尸体。

“你们去弓头村?”甘比诺好奇地问。

“难道我们非得站在这该死的大雨里说话吗?”大屁股摆了摆手,“上车再说。”

托尼一屁股坐在后排,正在发动车子的莫妮卡觉得车身剧烈晃荡了一下。车子小心地绕过车祸现场,向前行驶。

“你们也去弓头村?”托尼摘下帽子,露出光溜溜的大脑袋。

甘比诺点点头,递过烟。大屁股看了一眼莫妮卡,随即将烟点着。

“去弓头村干什么?”大屁股咳了一声,疲惫地后仰下去。

“公司的事。”甘比诺淡淡道。

“我好像听说了。”大屁股来了兴趣,坐起身问道,“听说他们同意了?”

“同意什么?”

“别跟我耍鬼心眼,他们不是同意出让土地和你们合作吗?”

“目前,只能说有意向。”

“屁的意向,只要尤皮特人松了口,就意味着板上钉钉。”托尼笑着,“车里有酒吗?”

甘比诺摇摇头,托尼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们去弓头村干什么?”甘比诺从后视镜里看着托尼。

“你觉得我们还能去干什么?”托尼笑了笑,挪动了一下身子,车头随即微微偏斜了一下,“命案。”

“那种鬼地方出命案,一点也不稀奇。”

“这次可不一样。”托尼摇摇头凑过来道,“观察站的老哈维,你认识吧?”

“国家冰原科考观察站的那个老酒鬼?”

莫妮卡转过脸:“冰原上还有观察站?”

甘比诺朝托尼笑了笑:“忘了说,这位是国际一流的海洋学教授。”

“教授呀,那你应该是我认识的北地最有文化的人了。”托尼吐了个烟圈,“观察站是政府和国际捕鲸委员会一起设立的,目的是观察、跟踪冰原附近的动物,最主要的是鲸群。其实呀,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这帮家伙一年到头待不了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老哈维在值守。”

“就他一个人?”莫妮卡问道。

“除了那个又老又没出息的酒鬼,谁愿意待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托尼摆摆手,“我们还是说正事儿。”

“什么命案?”甘比诺叼着烟,掏出打火机。

“尸体,老哈维发现的。”甘比诺皱起眉头,“那家伙在海边闲逛,看到远处漂来了一大坨冰块,走近后发现冰块里竟然有个人,不,有具尸体。”

“冰块里有具尸体?”甘比诺睁大眼睛,“怎么可能呢?”

托尼挠着脑袋:“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也不相信,还觉得他肯定喝多了,结果过了两天,他说又漂来了一具。前前后后得有六七具了吧。”

“这么多?”

“嗯!全都包裹在冰块里,似乎死了很长时间。”

“从冰原那边过来的?”

“哈维说是从恶魔岛的方向漂过来的。”

“恶魔岛?”莫妮卡插了一句话。

托尼脱掉湿透的外套,回答道:“那是距离弓头村差不多十海里的一座岛屿,孤立在大海中间,原本荒无人烟,只在每年的捕鲸季会有尤皮特人聚集在岛上,那是他们的捕鲸基地。后来政府在上面建了一座疗养院,可惜没什么人去那鬼地方待着。”

“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莫妮卡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来这里才一年多。”托尼摊手。

甘比诺点燃烟:“死的都是什么人?”

“这正是蹊跷的地方。”托尼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是弓头村的人,也不是尤皮特人,听哈维说,似乎是亚洲人。”

“亚洲人?”甘比诺的手抖了一下,“北地怎么会有亚洲人?”

“所以我才觉得头疼呀。”托尼叹口气,“如果是尤皮特人,事情就好办了,很有可能是他们私自捕鲸,掉进冰缝,全部完蛋。但死的是亚洲人,那就无法解释了,毕竟一年到头北地也不会有几个亚洲人来。”

甘比诺沉默了。托尼将抽完的烟头扔出去,身体后撤,肥脸随即淹没在黑暗中。车子颠簸地向前行进着,风雨交加。

“教授,你放的音乐,是……是鲸吗?”一直不说话的乔轻声问。

莫妮卡的眉毛扬了起来:“太棒了!你竟然能听出是鲸!”

年轻警官红了脸:“我在泰国、越南和印尼都待过,你知道,那边最美的就是大海。”

“大海。是的,大海。”莫妮卡眼睛里光芒闪烁。

“我听不出什么好来,单调,无聊。”托尼说。

“警官先生,你说鲸的歌声单调无聊?”莫妮卡睁大眼睛,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莫妮卡兴奋起来,“鲸的歌声,应该是动物王国中最复杂最神秘的吟唱了。”

托尼嘿嘿笑起来。他根本不信。

“罗杰·彭曾经在1971年分析过鲸歌,研究表明,鲸歌有明显的层次结构,基本单位是单个不间断的、持续几秒钟的喷射声,频率一般从20赫兹至1万赫兹不等,声调可上可下,也可以变大或变小,远比我们人类的复杂。”莫妮卡滔滔不绝,“它们会用四至六个基本单位组成一个单词,这种单词一般持续十秒。两个单词是一个短语,一头鲸一般会在一至两分钟内不断重复同一个短语,这被称为一个主题。几个主题合在一起被称为一首歌。一首歌大约会持续二十分钟,鲸会不停地重复唱数个小时甚至数天。”

“不同的鲸,会有不同的频率、不同的单词、不同的主题、不同的歌声,它们还会不停地创造、转变,而且歌声可以在海洋里传到几千里之外!”莫妮卡的声音越来越大。

托尼抬起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教授。不过,这些大鱼是在干什么呢?只是为了玩?”

莫妮卡摇头:“它们靠声音交流、传递迁徙和捕猎的信息,甚至在繁殖季节用来求爱。警长先生,它们可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动物。”

“得了吧,说到底,也不过是又大又笨的鱼。”托尼笑。

这时乔说话了,在此之前,他一直安静地倾听音响中播放的鲸歌:“教授,这头鲸的歌声似乎有点不同。”

“嗯,它不是一般的鲸,它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莫妮卡调大了音量,车厢完全被深沉的吟唱声淹没,她微微眯眼,沉浸在歌声中喃喃道,“这是世界上,最孤独的鲸。”

“最孤独?”乔愣了起来。

“是的,在所有鲸研究学者心中,它的名字如同作家心目中的莎士比亚。”

“一条大鱼还有名字?”托尼显然也产生了兴趣。

“它叫52赫兹。”莫妮卡柔声道。

“这歌声是它的?那个混账的?!”不知什么原因,甘比诺突然愤怒起来。

莫妮卡冲他笑笑,然后通过后视镜看着乔说:“你能听出它属于哪种鲸吗?”

乔摇摇头。

“30多年前,美国海军配合科学家在全世界的大洋中记录鲸的声音,这些素材后来汇集到了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的威廉·沃特金斯博士手中,他发现其中一头鲸的歌声明显和其他的鲸不同。”莫妮卡说。

“有什么不同?”乔问道。

“它应该是一头雄性长须鲸或蓝鲸,一般来说,雄性长须鲸和蓝鲸的歌声频率在17到18赫兹之间,这种声音过于低沉,如果不经过特殊处理,人很难听到,但这头鲸的频率却高达52赫兹。”

“这和孤独有什么关系?”托尼托着肥下巴问道。

莫妮卡盯着托尼的眼睛:“警长先生,这意味着同类根本无法听到它的歌声。”

托尼的脑袋飞速运转,以消化莫妮卡这句话。

“它的频率和同类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鲸在广阔的海洋里寻找同类、求爱,靠的就是歌声,但其他鲸类听不到它的呼唤、它的欢乐与忧伤,对于别的鲸而言,它就如同不存在一般。”

托尼扬着大脑袋“哦”了一声。

“20年来,海洋学家们一直在关注它、寻找它,但从没有见过。它寂寞地在大海中游弋,没有同伴倾听,尽管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唱着歌呼唤同类,却始终形单影只。”莫妮卡的声音低下去,“20年来,它就在太平洋里那样穿梭着,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永远得不到回应,也永远寻找不到伴侣。所以,它是世界上最孤独的鲸。”

车子里安静下来。

“我找了它10年。”莫妮卡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听到它的歌声时,我就深深迷恋上了。对我来说,它比任何东西都要特别。为了它,我几乎跑遍了整个太平洋。”

“你找到它了吗?教授。”乔问道。

莫妮卡没有回答,她开着车,树木唰唰蹭过车窗。良久,她喃喃自语:“你们不知道……它是那么美。”

托尼和乔也沉浸在低沉的吟唱里,另一个人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甘比诺咬牙切齿地说:“总有一天,我会用捕鲸炮射穿它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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