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chapter25
从江心洲回来的日子,楚年年无心去画室画画,也不愿再和苏虹成天没心没肺的去马路上乱逛。Z市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这些日子里被她走了个遍。
宋伟平让她乖乖在家里等,等楚天明的消息,同时也关注美国那边医学研究中心的消息。
等待的日子让人先是发疯,疯到没有力气了只好默默淡然。至少对楚年年来说是如此。
医院的实习早就结束,学校也不常去,天天闷在家里,把宋伟平的猫和老鼠看完了又去找韩剧,生活无聊透顶。
苏虹又发现了新目标,说是萧非给介绍了个美院的大帅哥,于是天天开着她的奥迪TT往美院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暴发户要去美院包养小白脸。这人重色轻友可见一斑,自从有了美院帅哥,就再也不关心闺中密友了。
是的,一个人的悲伤往往只能一个人扛,听你诉苦三分钟是礼貌,三小时是友情,要是三天三个月,换了谁也受不了。
这期间的楚年年像是住在古堡里与世隔绝的女巫,世界越发的灰暗。伸手出去,五指黑暗,缝隙里都透不出光来。看不清前方,看不清人生。唯有宋伟平百忙之中来看她的时候,像是能带来一道七彩的虹,让她觉得世界还存在着,终有一天自己会走出灰暗,重获新生。她暗自叹息,越发的依赖一个还没有与之承诺终生的人了。她也恍惚,也疑惑,自己还有能力承诺自己的一生么?
楚晓燕倒是打来几次电话。
楚晓燕向来和楚年年没有什么交流。第一次看到手机里闪出楚晓燕的名字,楚年年还暗自高兴了一下。她希望楚晓燕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关心楚天明。也好在这个树倒猢狲散的关口给她一些慰藉。毕竟她是自己的“妹妹”,她也姓了楚。楚家有她一份子。
她不想看到父亲入了监狱,付出的一腔父爱还付诸东流。
可楚晓燕电话里没提到楚天明半句,只说没有零花钱了,找李淑芬要不给,于是只好找“姐姐”要。楚年年还没有工作,实习了俩月,一个月一千多的实习工资而已,哪来的钱给她。楚晓燕就在电话里骂她没良心,说她巴不得这个家散架,巴不得她楚晓燕和李淑芬露宿街头。
笑话,李淑芬又不是没有工作,苦日子她楚年年也过过,怎么就会露宿街头?家里的银行账户虽然被冻结,可房子也是让她们住的,生活费家里的保险箱里一定还是有一些,哪里就过不下去了?
楚年年的期待与楚晓燕残忍的让她的心碎到拼接不起来,她气的摔过几次电话,楚晓燕倒是执着,每天夜里打来,找机会就和她吵上一架。
有几次宋伟平电话打进来总是占线,宋伟平不经意的问起那是谁,大半夜的打扰人家睡觉。起初楚年年不想说,总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有一天放下了楚晓燕的电话,窝在沙发里,拳头紧紧的握着,觉得楚晓燕若是再这样不合时宜的不懂事,自己会忍不住冲到她学校里揪着她头发给她两个耳光。她努力使自己平静,却发现做不到。
宋伟平的电话正好进来,便一股脑的告诉了他。
宋伟平在电话里轻声的笑,“不过是钱的事情。不要和小孩子怄气。”
楚年年大叫,“她不是小孩子了!十六岁了!只知道钱钱钱!她知道她还有个爸爸叫楚天明么?她知道她爸爸马上就要去监狱服刑,我们一家如今已然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么?她只知道钱!更何况,我没有钱!难道要我卖血?”
宋伟平不停的劝她。楚年年不停的诉苦。
将一腔苦水倒出来,沉重的心真的就少了些分量。
楚年年不停的问,“你不会听睡着吧?”
“听着呢。”
“你别睡。我现在就想和你说话,不说话会憋死的。”
“你说,你说。”
………………
“好了好了,你给我开门吧。忘记带钥匙了。总打电话耳朵会痛。”
“你没开玩笑么?不是说今天公司事多。”
电话被挂了。宋伟平在门外敲门。
楚年年从沙发上蹦起来,鞋子也不穿,跑去开门。
见到宋伟平却口是心非的骂,“这么晚了来烦我,让不让我睡觉了?”
宋伟平抱着她,“不睡了。我们可以坐在阳台上,开两瓶啤酒品味人生,数星星数月亮谈理想。”
楚年年忍着心里的一丝欢喜,“切。没心情。”
宋伟平扔下手里的袋子。哐当掉在地上。
“什么东西。”
“既然你不愿意聊些高雅的,那这样,我们进行造人运动吧!前几天在江心洲你还特煽情的告诫我要锻炼身体是不是?你知道有种锻炼,怡情与强体两不相误的。”
“我……”楚年年被宋伟平打横抱起,“放我下来啦!禽兽啦!我……我……我没心情啊……”
宋伟平嘴角微微一扯,“我会让你有心情的。袋子里是吃的,累了让我们补充点能量,接着来。”
楚年年被扔在床上,四角八叉的瞎蹬腿。宋伟平关了灯,整个人扑了过来。折腾了许久楚年年才知道,宋伟平这个人穿着衣服是衣冠禽兽,脱了衣服是禽兽不如。倒是一场汗快淋漓的“造人”运动的确能排遣压力。完事了之后楚年年像无尾熊抱树一样的抱着宋伟平,伏在他胸口娇***喘不息。
宋伟平将她头发别在耳后,胸口大幅度的起伏。
“年年,我想我是真的……”
楚年年翘起身子,用嘴吻住他。
什么都不用说,一切竟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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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伟平不知道楚年年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和不可理喻。刚刚造人运动还很是开心与温情,中场休息的时候宋伟平和她提到了楚年年。虽说不是亲姐妹,在节骨眼上这样窝里斗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情。
谁想到一提楚晓燕,楚年年立刻变身泼妇火冒三丈。她这种情绪也只在宋伟平面前露过那么一两次,其他人包括赵志都还当她是一枚淑女。
“你你你……宋伟平你有没有良心,刚和我上完床就胳膊肘朝外拐帮着楚晓燕说话!我就说男人都是禽兽,是猪狗!什么,我凭什么要依着她!我就不给她,她要我就给,她要我的命我给不给!”
“我……我没有帮她说话,我只是觉得小孩子也不能苦了她你说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她在电话里怎么骂我?”楚年年气的直跺脚。
“我知道我知道,来的路上你都和我说了。以后我们再教训她。当务之急是你们两姐妹如今不能反目,她的钱我来出就是了。”
楚年年泄气的坐在地板上,“就你有钱!钱能解决一切吗?钱能让她觉得爸爸曾经真心对她好,能让她和李淑芬有一点点的良心么?我听说了,李淑芬把可疑挪走的钱全挪走了,还在找律师,要和爸爸离婚。我爸爸疯了,找这么个老婆,带这么个女儿!”
越说越气,脸涨的通红,终于压不住怨气,在家里发泄了一通,用枕头砸了台灯,还有宋伟平送来的专门放百合花的青花瓷花瓶。
砸花瓶的时候宋伟平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但也没说话,只是双手插在口袋里不停的摇头。等她发泄完了,才说,“下次找便宜的玩好不好,这个是宋代官窑的花瓶啊!年年,你是不是要玩儿死我!”
看到一地破碎的残渣,楚年年竟很变态的笑起来。“宋代的啊,怪不得碎的声音那么动听。”
宋伟平都快哽咽了,无语的摇头,“你砸掉的这个花瓶,都够给她去国外读书的了!钱就是被你糟践掉的!”楚年年倒是面无愧意,“我还以为你在路边地摊,一百块三个买来的呢。谁让你送我的时候,没在花瓶上刻上此物贵重四个字?”
宋伟平蹲在地上哀号,“暴殄天物啊!你……你……你要遭报应的。”
楚年年说,“我赔你就是了。等我成了名医……”
“我等不起啊……我伤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