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烟花和奥运的大脚印一样绚烂,所有人脸上满溢着欢笑。不用装扮的幸福才是真实的幸福。如果你点亮了生命的灯火,就勇敢地走下去吧!把手放在心上,自己永远是自己的,谁也不会丢!幸福就在每一个闭眼冥想的瞬间,随时随地,随想随要!
九月的猫样女子
下班时间刚到,良品就迫不及待地拎起包,边从办公桌上抓起一沓资料边打着电话:“尚海,准备下楼吧,我五分钟后赶到!”走到办公大厅,又忙着和办事员小王交代着,“这些事情要在星期一上午进行联系,午餐前将结果放到我办公桌上就行了!”有下班的员工也在和她打着招呼,良品点头、微笑、挥手,另加上一句甜美的“再见!周末愉快”,边向外走边对小王说,“不着急的事就先放一放吧,不要加班了,周末愉快,代问你爸妈好!”这才叫得了便宜卖乖呢!给人家安排一大堆工作,还要让人微笑着接受!
刚到香榭丽舍小区的门口,良品就看见尚海了,边叫她上车边埋怨:“走出来干什么?我去接你就是了!”
“我刚好出来透透气,就当散步了!”
良品只是微笑着并不说话,尚海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禁自嘲地说:“哎呀!老是不出来,看到外面的世界我头都晕了!”
良品呵呵地笑着:“你就在这大肆炫耀你拥有的权利吧!”
尚海也呵呵地笑起来,却一直在无奈地摇头。良品又关切地问道:“我们的小公主怎么样?”
尚海没来得及作答,就急着说:“停车!”然后按下车窗向外大叫,“果儿!果儿!在这儿呢!”
良品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了个措手不及,把车停下来,望见了那个穿着低腰牛仔短裤、花色鲜艳的T恤,烫着黄黄卷发的果儿。良品打开车门冲着果儿嚷道:“开车啊!”就绕到后面座位了,果儿坐在驾驶座,冲着良品和尚海调皮地一笑:“保护好心脏啊!”那辆红色马自达就蹿出去了。
尚海惊恐地对良品说:“你干什么?还是你来开吧!这个疯丫头可没准!”
良品哈哈大笑着:“姐姐,你总不能让我穿这身衣服出去玩吧?”说着拿出一个手提袋然后开始脱衣服,“该死的职业装!该死的蕾丝抹胸!该死的丝袜……”
果儿在旁边开始起哄:“吼吼!内裤可以不穿,但是文胸不可以哟!”
良品边整着胸衣的肩带边回应:“那当然!全凭它顶事呢!”两个人开怀大笑起来,只剩尚海皱着眉无可奈何。
任你在外伪装的是什么角色,到了夜的怀抱里,你总是狂野的。也许,第二天,阳光将还你一个在白日里的面目,当再次撞进夜里,你仍是一个妖者。但是妖总不成神,神总是在天上和光明、阳光在一起,出生为人总是经历着日与夜的交替,于是说妖不是妖,说神不是神,是俗人一个!
良品、尚海、果儿三个人刚一落座,就有侍者跟过来,撕裂的音乐在果儿的身体里游走,从头传到脚,包括那头金黄色的卷发,她在侍者耳边叫喊着:“三杯墨西哥日出!”良品却拒绝了:“先来三杯果汁,十五分钟后一杯墨西哥日出,两杯天使之吻,还有,别忘了给我们几杯清水。”果儿甚觉扫兴:“切!到哪都不忘给人拴根绳!”良品用故作严厉的眼神,果儿的视线却已钩住一个目标,妖娆地走过去,胯骨向那人微微一顶,一只光鲜的大腿就蹭上了那条牛仔裤,轻轻地就在那人下颌处私语,鬼知道那微吐的气息有多撩人,此时,谈话的内容已经不重要。那人斜侧的身体对着良品,她只看到一只骨感又修长的手轻轻地掸落了果儿。果儿并无失落,长笑着把自己扔在座位里。良品对尚海说:“看!这个猫样女子,又耍媚惑了!”
“我才不是猫样女子!猫样女子是尚海那样的,每天依偎在男人身边,过着无忧又慵懒的日子。”
“我才不是猫样女子,猫样女子是良品那样的,高抬腿,轻落步,永远游走在他人未及的边缘。”
“我无话可说,为这三只猫干杯!”
当那一又二分之一盎司龙舌兰酒和刚刚好的柳橙及石榴酱调出的色彩沉静却口感狂妄的墨西哥日出灌进口中时,三个人开始了无休止的纠缠,从果儿今天没有守在约定的国贸大楼,到良品的多次爽约,甚至到了尚海的“早婚早育”。三个女人体会着这种奔跑在舌尖味蕾的游戏,并且用深吸来缓释,用爆笑来表达……
所有气氛因那双修长的手指拨弄的音符而停止。也许刚好歌者的位置与良品正对,那清澈的眸子不遗余力地锁住了她,还有那轻轻地诉说:
比起闪电轰鸣的雷雨,
这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更加令人平实而又安静,
唯一的缺憾是它走后没有色彩艳丽的彩虹供人凭吊。
而可以让我们微笑的是那不可羁绊的骤风,
带着夜和潮湿、清冷的味道去挑逗,
任多么简单的简单,
只要接受它的抚弄,
也会奏响明快的生之乐章。
知道什么是生命吗?
是均匀的呼吸,
是香甜的安睡,
是如风般无以定夺的轨迹。
有些人爱上一个人要用十年、二十年乃至一生去体会,直到生命的尽头,才会恍悟,原来爱着的那个人是你!
有些人爱上一个人只因为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彼此传达的笑意,直到生命的尽头,他还是会说,我一直爱着的人是你!
噢!我的宝贝,我的乖乖,我的小丫头,
放掉姿态,放掉狂傲,拥入我怀!
噢!我的宝贝,我的乖乖,我的小丫头,
一起到老,一起缠绵,跟我目风!
果儿已经昏昏欲睡,尚海慌慌地抓起包就草草告辞,良品叮嘱:“哎!尚海,不要给朵朵喂奶了,让她喝奶粉吧!”
“知道了!一定把果儿拖回去,明天给你们打电话!”
良品踏着歌声去了洗手间,丝竹远逝,却回旋在良品心里。她低头呕吐着,长发飘落胸前,露出光滑的脊背和一根线条柔美的椎骨;仰起头,是那浑圆的肩膀和棱角分明的胛骨。椎骨隐陷下去,身材曲线勾画着女性美。
良品晃晃悠悠地趴在果儿躺着的沙发扶手边,一个侍者就过来了:“小姐,回家吗?”
良品手拄着腮,长长地笑起来,那侍者扶起果儿向外走。上了车,良品递过小费,侍者答:“车钱和小费有位先生都付过了!”
十月如歌碾作尘
果儿给了尚海一个QQ号,一来是为了方便她在外地演出时联系,省些电话费;二来是为了打发尚海育儿期的烦躁和寂寞。也许是朵朵这个小家伙在妈妈的腹中待久了,还没倒过来“时差”吧,三个月大小的她仍旧是“昼伏夜出”,白天睡足了,晚上分外兴奋,看着悬在头顶的五彩气球,手抓脚蹬,好不高兴!尚海打开了电脑,播放着莫扎特的轻音乐,边整理着婴儿的衣物边不时跟朵朵叨叨着话。忽然,“滴滴”一个提示音,一个男子的头像就在那里一跳一跳的,发型很整齐,侧着头,很开朗的形象。尚海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右手的食指点了两下鼠标,一个网名叫“雨夜”的人向她问好。尚海的QQ上有三十二个好友,可是除了果儿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可是果儿的头像从来没亮过。这期间好多人跟她打过招呼,有先问好的,有马上就送玫瑰花的,还有上来就问能不能上床的。网上聊天这种极具隐蔽性的交往形式让更多人学会了发泄,学会了放荡。尚海向雨夜发过一串问号进行是敌是友的试探,对方反应不是很快,回复也很简单,七个字分了两条信息发过来:冯至的诗,我喜欢!尚海开心地笑了,原来一切都因为她的签名:我的寂寞是一条长蛇,静静的没有言语。那是现代诗人冯至题为《蛇》的诗句,如果因为这个或许可以聊聊吧!
尚海的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敲打、游走着,一条“奶茶”回复给“雨夜”的信息迅速显示在屏幕上:冯至先生博古通今,学贯中西,被鲁迅誉为“中国最杰出的抒情诗人”,这个评价很高了!
雨夜答:是。
这让尚海多少有些失望,因为自己的情绪并没有得到对方很好的呼应。朵朵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小声地吭哧,尚海再次给雨夜发出一条信息“不好意思!我哄孩子!”就去抱朵朵。雨夜迅速地回了一条:我=你。尚海皱起眉头,猜测着其中的意思。
雨夜:等你。
一种温暖袭上尚海的心头,她开始微笑。
雨夜:不好意思,我打字不是很快,新手上路请多多关照!
尚海再次微笑,一只手揽着朵朵吃奶,一只手腾出来查看雨夜的个人资料,年龄比尚海稍长些,而且不在一个城市。尚海松了一口气。朵朵叼着妈妈的乳头睡着了,尚海轻轻地抽出乳头,朵朵的小嘴下意识地又吮了吮。孩子开始变得眉清目秀了,安睡的样子招人怜爱,尚海微笑着把她放下,又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那个闪动的头像再次把她招回电脑旁。
尚海再次敲出一段文字:听着!小子!我不管什么原因使你还待在网吧!但是,社会不接受不良少年,知道吗?回到学校去!回到课堂。
对方好像也有些急了:什么不良少年?我三十二岁!别以为你写了三十八岁就可以在这里教训人,至少我是真诚的!
奶茶:我为什么不是真诚的?
雨夜:如果三十八岁还要哄丁点大的小孩子,你肯定是博士生导师。
尚海忍不住笑了,冲着那个雨夜做个了鬼脸,不说话,不过心情还好。
雨夜:好了,现在是夜里两点三十一分,带孩子很辛苦,没什么规律,他睡你就睡吧!
开始有晶莹的东西在尚海眼睛里闪烁。
雨夜:今夜如果打扰了,说声对不起。
奶茶:没有,是我说话太冲了。
尚海很快被缴械了!
雨夜:再见。
奶茶:安!
中秋节的热闹刚过去,马上迎来了十一黄金周。这期间免不了吃吃喝喝的事情,更何况尚海是嫁给了王红烈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官宦。他作为工商局的一个小科长,马虎不得,他已经是被一根青藤悬在崖边的人,要么小心翼翼向上爬,要么粉身碎骨,否则,就别来端这碗饭!
早上六点多,王红烈急促的敲门声又吵醒了尚海。开了门,他径直朝洗手间走去,洗了把脸,却看见尚海又倒在床上了。他走回卧室,这才发现白净的女儿睡着的样子是如此可爱,俯下身去,只吻了一下,朵朵就撇着小嘴开始委屈了,然后是猛地一嗓子哭出来。尚海吓得从床上蹿起来抱孩子,因为太困了,想让朵朵安静下来,于是撩起衣服给她喂奶。朵朵马上停止哭闹。王红烈笑了笑对尚海说:“一会儿咱们带着朵朵到我妈家去。”他也斜倚到床上,又说,“昨天晚上跟那帮人喝多了,到了洗浴中心躺下就睡着了。”尚海的长发乱乱地铺在床上,没有一点儿反应,他就起身在衣柜里找衣服换。朵朵吃饱了却还是在闹,尚海闭着眼对王红烈说:“叫小阿姨过来换片尿不湿。”“还没来呢,你换吧!”见尚海还没反应,他有点不耐烦了,“哎呀!你起来吧!今天黄伯伯他们去我爸那,咱们还要过去陪的!”
尚海起了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尚海把朵朵的用品大包小包地塞了一后备厢才驱车到婆婆家,然后是赔笑脸,跟客人寒暄,还有一条就是听婆婆训话:“尚海呀,你爸爸已经把你的事情都办好了,你那个班上不上都无所谓了,不过工资每个月都会打到你卡里,就当是零花钱吧。趁着你爸爸说话还管用,红烈的事要好好办办,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安稳稳带孩子,不要让他分心。再说了请了个小阿姨也不用你辛苦,只是你不喜欢让外人住在家里,不然的话请个年龄稍大点、经验多的,就不用每天让人家跑来跑去的了……”尚海一直以微笑的姿态看着婆婆,最终是良品的电话救了她,她以接电话的名义逃到了阳台上。
“喂!怎么半天不接电话?”
“我在我婆婆这里呀!”尚海压低了嗓音说。
“哈!让我体会体会是水深火热还是用心良苦呀?”
“少贫了!有什么事呀?”
“后天我们公司有一个答谢酒会,果儿她们过来,我想让你也出来放放风。”
“后天呀?我看看吧。”
“那好吧,定了给我打电话!”
“好!拜!”
一直到了下午,尚海终于带着朵朵逃离了,王红烈又喝醉了,在老宅里睡得很香。从很多意义上来讲,他还是把这里当作他的家,毕竟在这里出生、成长,好多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对于“家”的概念,男人和女人是有本质区别的。男人看重外在的,家产、家业甚至是一处祖屋,所以有了东归英雄;而女人把“家”定义为一种感觉,有爱的地方就有家的存在,有温暖她的人就能给她一种叫作“家”的感觉,所以女人可以四海为家,并为此寻寻觅觅。
尚海把自己扔在软软的床上,独自享受一种安静,她现在越来越需要这种安静了。安静下来的尚海,忽然想起一个人,于是打开了电脑,登上了QQ。网上也是一片安静,根本没有想见的那个人!
良品的答谢会如期举行,作为举办方的良品身着职业装忙前忙后,好在是果儿组织的文艺演出,沟通起来相当省力。尚海不知道怎么帮忙才好,良品把她拉到一边,抚着她的双肩交代:“这是公司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果儿今天来了,我们完全是商业关系,我做我的活动,她赚她的钱,让你今天来就是放松的,我不想让你安乐得只会做主妇!知道吗,嗯?前半部分有高层出席,气氛相对高雅、隆重些,后半部分完全是留给客户疯玩的时间。我的工作汇报完毕,领导可满意?”
尚海无奈地笑了:“跟你们比起来,我都快成老太婆了,我记得我们以前都是这样对父母说话的。”
良品也呵呵笑了:“少拿自己当人物了!”
“你忙吧!”
“好!有事叫我,开心呀!”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