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乖乖在诊室等了大半个小时,无聊的按着手机,直到肖炽下班,再过来时,标配着神圣职业的白褂已经褪去,同样整洁干净的蓝色衬衫,搭配着休闲的黑色西裤,无比契合高挑修长的身姿,成熟中带着一点阳光年少,引得过往的小护士病人目光灼灼,晨阳看着全身上下都是自己的杰作的肖炽,眼神一亮,不由地心中夸赞:本姑娘的眼光就是好,这衣服,这质量,相当不错,以后就去转角那家店买了。完全忽略了明明是衣靠人装的事实。
眨眼间,肖炽已到眼前,看盯着自己傻笑,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想什么的晨阳,皱了皱眉,语气露着无奈:“回家了”。
“嘻嘻”晨阳回过神,也不客气,手一张,嘴一咧,意思明显。虽然不想理会她的厚颜无耻,但偏偏无可奈何的肖炽只能往床上一坐,指了指自己的背,任由她像个大章鱼般盘上来。
五月出头,日未落得极尽,月未亮的分明,磨蹭至家,黄昏已过大半,另一侧的天边月亮堪堪出现,难得的日月同现。小区的从停车位集中停放,下车至家,仍有一段距离,肖炽背着晨阳缓慢的行走在安静的小区,家家户户飘来晚饭的香味,引的晨阳的肚子咕咕叫,趴在肖炽后背,嘟了嘟嘴,终于是忍不住了:“哥,能不能走快点啊?”
“不能”肖炽斩钉截铁回她。
“哥,你还生气呢~”拖着长长的尾音,晨阳撒娇道:“我是不小心的嘛。”
“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你已经大一了,不是小孩子了,总是这样莽莽撞撞,让人不放心......”肖炽打开话匣,不停念叨。这点晨阳早就习惯了,只要哥哥肯讲话,很快就会消气,随着他唠叨,仗着他看不见,晨阳不敢发出声音地跟着学,一前一后,神态及近相似。
腾然,行走着的人站定,晨阳也趴着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发现,默默然几分钟,肖炽开口,语调里夹杂着几分忧愁,几分叹息,几分......哀伤?
“夏晨阳”
“有”晨阳调皮的回道。
“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肖炽除了生气,很少连名带姓的叫她,晨阳莫名听不得他的语调,心头泛着丝丝心疼,想着哥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只好边大力晃着他,边撒着娇:“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气了~好不好嘛~”
肖炽被她晃地头晕,稳了稳身形,向后看着一脸装无辜的晨阳,一点威胁力都没有的威胁道:“掉下去了。”
晨阳嘴角一扬,搂着肖炽的脖子,抱得更紧了些,贴着脸颊,甜甜地说着:“哥哥最好啦。”
肖炽终是无奈一笑,背着她往家走去。
肖旭中一打开门,看到这副场景,肖炽背着晨阳,一脸淡然冷漠的模样,心下一片了然,拿出往常的演技,开口便训道:“夏晨阳,你又皮痒了是吧,你看看你,......”
没等说上三句,便被自家儿子打断:“爸,别装了,演不腻吗?”以前晨阳一旦闯祸,便和肖旭中约好上演这一出,老爸先出手,老哥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以前肖炽少时,还曾怕晨阳被打,拦着自家老爸,后来上演的多了,肖炽自然便知道了,只是一直未曾戳破。
现下突然被戳破,肖旭中一脸尴尬,心虚的咕囔着:“演什么,我哪里演~”
说话间,肖炽已放下晨阳,径直走向洗手间,等洗手间门关上,肖旭中和夏晨阳大眼瞪小眼眉目间传递着消息,肖旭中轻轻问道:“怎么回事儿?”夏晨阳扁扁嘴,肩膀一耸,表示老情况。肖旭中指了指她的脚,夏晨阳摇摇头表示没事,轻轻答道:“扭伤。”肖旭中这才放心将闺女扶到饭桌上,音量放大,问道:“饿了吧。”
晨阳看着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菜,两眼放光,拼命点着头,恨不得钻进菜里边。肖旭中职业特殊,是一位人民警察,年轻的时候一直是刑警队的,效绩也是名列前茅,本来有着大好的晋升机会,可惜命运无常,第一任妻子难产去世,好不容易第二次开花,第二任妻子却因为嫌疑犯的报复,死于车祸,从那以后,肖旭中便从他最热爱的刑警调到了民警后勤,虽然也会人手不够时常加班,但家里儿女的平安得到了保证,时不时还能给他们做顿晚饭,也许是年纪大了,也越来越想安逸些,看着口水都快流下来的自家姑娘,肖先生表示这样的日子他很满足。
等肖炽从洗手间出来,上了饭桌,晨阳终于可以动筷子,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边吃边嘟囔:“爸,泥手艺越南越好喽。”
听得肖旭中心花怒放的,还没等一时半会儿,便被打击的笑容凝固。
“不过没哥哥做的好吃!”
抢过晨阳正夹着的鸡腿,肖旭中白了她一眼:“不给吃,臭丫头。”
“幼稚,老爸,你真幼稚......”说完,又冲鸡腿伸去了恶魔的爪子,结果又被半道堵截,于是两人开始了饭桌上的争斗,一夹一挡,见招拆招,十几招过后,肖炽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无奈的唤着那位童心未泯的老头:“爸”
被儿子无奈地像盯儿子的目光看着自己,肖旭中朝天花板看了眼,“咳~”一声,装作清嗓音的模样,以掩饰心虚,而晨阳则顺利的夹了个超大的鸡腿,当着老爸投来鄙夷的目光下,狠狠咬了一大口,摇头晃脑袋,以显示自己的得瑟。
一顿饭就这样在一场“杀伐”中吃完了。
吃完晚饭晨阳正式开始了她的阶段**役制生活。
“爸,我要喝水。”
“哥,帮我拿下遥控器。”
“零食,零食,我要吃零食......啦啦啦......”
开心地哼着小曲,吃着零食,肖旭中看着肆无忌惮的闺女,恨不能捣枕槌床,却只能轻声细语地问:“阳阳,你累不累啊。”
“不累啊”晨阳看着电视,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看你这小嘴儿又要吃东西,又要喝东西,还要哼哼唧唧,怎么会不累呢?”
“爸,我真不累”晨阳转过脸,嘴里嚼着苹果,认真的回答。
“不累嚯!”肖旭中忙前忙后跑个不停,得这么个回答,心中堵得慌。不由怀疑他上辈子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辈子让这个小祖宗来折磨他。
“阳阳,不早了,你明天上午还有课,快点洗澡睡觉。”从书房传来肖炽催促的声音。
“好吧”晨阳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有气无力的回答。终于到了她生死存亡,英勇就义的关键时刻,她一脸慷慨赴死的模样,引的肖旭中一阵捶胸顿足:“闺女,就让你洗个澡,戏过了。”
“过了?”晨阳不可置信的问着。
肖旭中半捂着脸点头,实在是汗颜呐!晨阳缓缓站起身,稳住身形,开始她遥远的旅途,跳啊跳,跳啊跳,跳啊跳啊跳......跳啊跳......“哎呦”只听“嘭一声,一只拖鞋飞出两米开外,顺利砸中无辜的台灯,晨阳又摔出个”狗吃屎”。
赶忙跑过去扶起来的同时,肖旭中心中当真是充满敬佩,感叹“这碉堡炸得真准啊!”
还好夏晨阳已然习惯,别的不行,就是经摔,除了鼻子磕着地以外,其他倒也没什么。端个小板凳进浴室,磨蹭半天,总算是结束这一天最后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