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绿衣走后,这个假冒宁王府的婆子的女人也被衙役拘了去,小旗子也跟着去了,回来之后脸沉的要死,也不说话,进屋就先跪在苏唐的脚边:“奴才该死,没有弄清楚就让这个不明不白的人进来了!”
“可是有结果吗?”苏唐说这是问话,但是语气却很笃定,假冒成宁王府的人也是需要费一番力气的,幕后的人总不可能骗自己玩吧,让那个婆子做的这样急,又不怕牺牲,说她不是死士都没人信。“一定要注意,如果再有下次你就收拾包裹回母妃宫里面去了。”
这话说的重了,但小旗子却是头都不敢抬,光是护主不利这件事就足够贵妃把他千刀万剐了,听郡主的意思是打算这次放过他了。
苏唐出了一口气,叫从灵去外面准备好马车,她过一会儿就要进宫去见见贵妃。海清连忙拉住了她“姑娘先等等吧,哪能就这样粉黛不施进了宫呀!”苏唐的发髻是早上梳的,到现在已经有些发丝垂下来了。
“不用梳了”苏唐笑着那丝缕到了耳后。“这不正合了我的情况,想想我刚刚做郡主第一天就多灾多难,可不是就这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吗!”
“呸,”海清连忙让苏唐吐了口唾沫,“郡主,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身份多高贵可不兴说这些晦气的话!”伸手扶着她,顺着抄花游廊往外面停马车的地方走。
马车早就停在外面了,从灵见到苏唐,连忙打了帘子,扶着她的右手就要往里坐,就看到一个衣衫脏乱的男人拿着手中一块跟木板似的玩意儿往这边冲,海清连忙扶了苏唐,呵斥门房把这个疯子给弄走那男人也知道自己冲动了,急忙大喊道:“姑娘,姑娘,上次不是您让我去做这种陶瓷的地板的吗?”
苏唐听得这话,才挥手让下面的人停下来,自己细细的打量这个脏乱的的男人,不知道几天没有刮过胡子,洗过脸了,衣服上蒙了一层灰白色的料粉,半响才说:“原来是你啊,你这么赶来是地板做出了吗?”
“是啊,姑娘,我一打出来就赶着来了,结果宁王府的下人告诉我您到了这里!”把手中当宝贝一样看着的地板砖送到了苏唐的手里,他一边说着身上的灰尘还一边往下掉,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不由自主的离苏唐这一行人更远了些,怕把灰尘溅到她们身上。
苏唐用手敲了敲,发出清脆的铛铛声,叫海清接过去,苏唐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让门房把他带到里面去喝杯茶,吃点果子,等自己回来在同他商议这些事情。
一路上海清翻来覆去的把这一块地板砖看个不停,“郡主这玩意是留来干什么的呀?”她倒是从来没有看过有人把瓷器烧成这个样子。
苏唐躺在马车上随手拿本书看,也不抬头“小心点,别把它弄坏了,这可是能生钱的宝贝!”海清以为苏唐唬她,嘻嘻哈哈笑了一会儿,但是对着这个玩意确实要轻了不少。
苏唐来的时候叫人提前一刻钟,往宫里面通知了,这会儿站在宫门口就有一堆人等在这里了,打头来的可不就是戴嬷嬷了吗!
苏唐扶了他的手,笑了笑“嬷嬷辛苦了,怎么你亲自来了?”戴嬷嬷也笑道:“贵妃听到郡主受了委屈,气得不行呢,我不敢跟在旁边讨嫌,所以就自行出来迎接郡主了!”
两人客客道道的说了一路,走到清韵宫的时候才停下来,贵妃正拉了溪王坐在她旁边讨论中秋的事情,见苏唐进来了,打发金玉出去拿茶点,拉了苏唐搂在怀里:“可怜见的,要是真让我查到谁坏心眼的整天对着你,看我不把他皮给扒了!”
溪王一想到这个丫头曾经在马车上吓过自己,再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就忍不住幸灾乐祸“你的运气还真是背,要不要去承恩寺拜一拜!”
虽然贵妃向来只允许全天下的女人可以不戴帷帽四处游玩,不过对于宫廷里面的女人来说,也只有在大型佛诞或者举行仪式的时候才能出允许出去拜拜佛什么的,对于各家的神佛灵不灵验,那是了如指掌,要金妍摘了柚子叶泡水给苏唐洗手:“好好洗洗,把那些晦气都给洗掉,出宫的时候我也给你捎上一把,回家之后用这个泡了水给你洗一次澡,”说着又让下人把她的小日历拿出来,跟普通的万年历一样,不过比那更大,也更精致,上面圈圈点点的用笔画了,查到后天是个吉日,让苏唐去城北的小药佛寺拜拜,听说这里的佛在消除厄运这方面有特别高强的法力。
苏唐在重生之后就最信这个,只是不知道哪个寺院灵验,最近又很没有空,来了京都只拜承恩寺的神佛,兴致来了抱着贵妃的手不撒手,说要带着贵妃的喜气去 ,包准能抽中上上签。
贵妃见苏唐愿意跟自己亲近,心中也高兴,只觉得自己活到这么大,一双儿女的梦总算是全了!亲自拿了盘中的翡翠糕就要喂她,苏唐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觉得太甜,连忙喝了一口茶把甜味冲下去。
看她这炸呼呼的样子,贵妃笑着指着溪王:“你们兄妹俩这习惯还真像,都是见不得糖的人,吃十盘子辣椒都没事,倒是一吃着甜的就恨不得吐出来!”
苏唐和溪王两两相厌的瞪了一眼,同时别过脸去,这一孩子气小动作看的贵妃笑都不行,连忙拿帕子捂了嘴“还说不像呢!”见溪王扭头就要走,才收了笑,“你要是敢走的话,今年的那个春秋晚宴,你就一个人去参谋着吧!”这话说了,溪王才无奈的坐下。
苏唐又接茬在问晚宴的事情,溪王笑一声,带了三分讥讽:“你问这干嘛,难不成你想问清楚了偷偷告诉宁王吗?”
苏唐窘迫的不行,她也不过就是随便问问,总不能让她在这里干坐着,她还没说什么呢?贵妃倒是顿时拉下脸,一巴掌狠狠的拍了他后背上:“你这混小子说什么呢,苏唐是你妹妹,有这样说自家人的吗,得了你自己一个人先回去吧!等哪天心情好了再叫你!”
溪王沉着脸起来,瞥了一眼贵妃,苏唐觉得自己都能从里面看到浓浓的委屈,贵妃依然不为所动,本着脸就是不看他,溪王恨恨的瞪了苏唐。
苏唐因为自己搅乱了人家母子之间的关系,怪不好意思的起身劝道:“溪王殿下也只是随便说说,哪里就值得当真了,说不得就是跟我开玩笑呢!母妃别这么生气了!”
听得苏唐劝,贵妃的脸色好了很多,溪王却觉得酥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说不得就是想看自己笑话呢,恨恨道:“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贵妃见到就这样走了,拉着苏唐诉了半天的苦,话中的意思都是苦恼溪王总是这样横行霸道,小时候老是纵着他的性子,弄得到现在跟个小霸王似的,稍有一点事不顺心就不得了了,看谁都觉得欠他的。
苏唐心里面苦笑,这种事情说给她又有什么用,她要是希望我的溪王妹子说话,说不定还能有点用,可是她相对于现在希望来说不过就是个外人,还是个分他母妃宠爱的外人,可不见招人恨吗!也只好按着故事上的大道理劝了几句。
说完之后贵妃也觉得自己是昏了脑子了,这种事说给苏唐一个小姑娘听又有什么用,轻抚着她的发,嘴里感叹:“你看我也痴了不成,本身就是你在外面受了委屈,进宫来反倒要你来安慰我。”
苏唐赶紧说了“不碍事,就盼着娘娘能跟我感情这么好呢!”母女俩笑了一刻,就听见贵妃问道:“听说你的两个弟弟都在家里!读过什么书,可请了名师吗?”
“今天的事情太多了,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昨天就想给济哥儿请个师傅,只是没有什么门道,想来只能麻烦母妃了!”
贵妃听完笑道:“这算什么事,过两天我一定给你办的好好的!”
苏唐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母妃我觉得突然的两次意外,那并不是针对我的,我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用,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您呢!”
贵妃脸上的笑也收起了不少“这件事别管了,丫头,我会让我的人好好查查,我倒是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了,竟然把手伸到我这里!”
苏唐见见贵妃一点都不惊讶,显然已经有了想法,坐了会儿,吃了回点心,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