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沅关上门之后立刻就沉了脸,就算是再没脑子吧,有一件事还是可以认可的,这是她能够掏心掏肺的对她儿子,这件事怎么就突然发作起来,透露着一种古怪儿,:“这些天除了给白氏送饭的,还有人靠近她那房子吗?”
搞不起就是有人看了她不爽,特意拿捏的事情来恶心她的,要是再往后面想一想,说不定就会对他背后的靠山贵妃娘娘有什么阴谋,要是自己被认为是品行不端,那贵妃娘娘自然就更难逃其咎了。
海清几个丫头也都惊讶的捂了嘴,苏唐也不奇怪她们反应的这么快,宫里面这些阴谋诡计向来不缺,海瑶也难掩愁色,道:“郡主,要不要进宫去回禀贵妃娘娘!”
苏唐不回答,眼睛看向从灵,“姑姑,你觉得呢?”苏唐想着从灵姑姑应该是自己最大的谋士了,刚才劝自己示弱于人就很有用完全的扭转了人心,这种事上她经验老道,也许她会有办法。
从灵道“是应该先找个人进宫去回禀贵妃娘娘,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着能不能从白氏嘴里面撬出什么来!”
白氏一定是听了什么人说的什么话,才能想出这个馊主意,虽然馊,但一击即中,要不是苏唐故意示弱于人,把众人的同情心都引在自己身上,现在外面那群看热闹的人还不知道说着什么话呢。
刚才闹得大了,苏唐根本就是一看到白氏就觉得脑袋疼,要不是怕以后不好对苏财说,真想把这个女人削的头发送到尼姑庵里做尼姑去!“从灵姑姑你经验老道,代我问问,看能不能敲出什么来!”
海清从外面端了一盅杏仁奶进来,瞧见门子旁边只有一个丫头守着,她性子急,张口便骂“该死的死丫头,不知道跑哪躲懒去了!”
这院子里的丫鬟,只有香绫和红棱是从人牙子处买来的,自然抱成团,听海清不问青红皂白就骂红棱,心中难受,小心的辩解道:“红棱刚才恶心不舒服,怕着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急着如厕。”
这种理由自然不能说服海清,她们这些做宫女的,为了怕惊扰主子,一天只有换班和休息的时候才上厕所,再说她也瞧不起那些人伢子买来的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威胁要扣了她半个月的工钱。
苏唐心中一凛,连忙吩咐让守着侧门的小子和婆子警醒着点,要是有什么人没有批准就出门,一律拿下来。几个大丫头面面相觑,不知道主子这吩咐是什么意思,不过主子就是主子,她们的任务就是替主子分担,就算是主动让他们去门外挖个草,他们也会恭恭敬敬的捧进来的,忙不迭就出去吩咐了。
只有从灵看出了苏唐的意思,犹豫着说:“您觉得那个丫头会逃走!”说完自己都有点不可置信,这年头逃奴是死罪,要是被逮到之后必定受极刑!就算没逮到没有身份关文又能往哪里躲!
苏唐不屑的勾起了一个弧度“她以前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见到我担精受怕的很了!”
从灵觑着苏唐的脸色忽然觉得全体生寒,这个主子可不是好惹的菩萨,从苏唐的身边退下,就要往后院走。
不久就听见外面闹闹哄哄的,两个粗壮的婆子扭了一个丫头进来,海清一脚踹在了红棱的腿上“主子明鉴,果然在门口逮到了这个带着包裹准备出去的玩意儿。”红棱的包裹散落了一地,里面有两锭碎银子,还有一些贴身替换的衣物。
苏唐饶有兴致的勾起了红棱的脸,“你从人牙子手里学个规矩出来,自然应该晓得抓到了逃奴,官府是怎么判的吧!”
红棱闻言身子一颤,立刻俯首不再言语。在听苏唐跟丫头们讨论 ,要把她送去报官,额上的汗早已涔涔而下,忙跪行上前两步,扯住苏唐衣裙哭喊道:“郡主饶命啊!奴婢见到您,心中惶然,一时想不开才想着出去躲两天的,求郡主开恩!奴婢愿做郡主身边的一条狗,生生世世都不敢背叛!”
海瑶得了苏唐的眼神,语气里带着三分讥笑“郡主可千万不能饶了她,今日她敢做逃奴,明日还不敢杀人呀!请郡主殿下一定不要养虎为患!直接报官去,也好给下面那些心思不明的人一个警戒!”
“是嘛!”苏唐莞尔一笑,“你说的也对!我可不想要一条会咬主子的狗!”
海清掩了口笑,:“这有何难,主子,不如让她把今天的罪状都招供在纸上,让她签了字,画了押,等以后她再敢出什么反骨时,就直接把这个罪状拿到衙门一告,任它天南海角,也跑不了您的手掌心!”
苏唐满意的点点头,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红棱,“你可愿意呀!”红棱以前就鬼的很,这种人放在暗处,与自己为敌,必成大患,倒不如把它捏在自己的手心里,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红棱被人贩子拐去之后,也是经历了一场奇遇的,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落入了人牙子手里面,顺理成章的被卖到了苏唐府上,他一开始还觉得苏唐只是眼熟,后来看热闹,在门口看了一会,听得苏唐说她以前被卖过,联系到记忆中那个模糊的人,唬的连心都要不跳了,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赶紧就收拾了金银细软准备跑,想着府上正是乱的时候,自己随便说个理由说不定真能跑成,没想到苏唐早就防着她,一下子给逮个正着。到了这一刻,红棱才觉得又绝望,又痛恨,但是报官的后果她又承担不起,只有捏着鼻子在纸上签字画押发誓做苏唐的一辈子忠奴。
一会儿从灵从外面进来,看都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红棱,凑到苏唐的耳边说:“郡主那个白氏一开始怎么都不招,奴婢斗胆把二少爷抱在了她面前,她一下子哭着说在屋里念佛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两个丫头在旁边说闲话,说只要把这件事闹出来,就不愁郡主不管!”
苏唐一声冷笑,这件事倒是奇了怪了,在后院打扫的只有婆子,哪会有什么丫头在里面闲话呢。从灵接着说:“更奇的就在后面,她说那两个丫头穿的衣服是蓝色的!”
蓝色的,她所熟知的府里丫头,只有宁王府的丫头穿的是蓝色,自己嫌蓝色看着老气,所以让下人改了水红色的,这件事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更可怕的也是隐在后面的人,有谁会对自己这么了解,只要她稍微怀疑下宁王府的人,他们两府的关系就再也不好了“应该不会是宁王府的人,可是有谁这么处心积虑想要对付我坏我名声呢!”
一会儿小旗子带了个中年的婆子进来,说是宁王派她来送压惊礼的,苏唐见过宁王府上所有的下人, 就是没见过这个脸生的“姑姑在府上哪里任职呀?”
那婆子也不慌不忙,眼中带笑 :“奴婢是庄子上的,今日恰好给府上送野味,大管家带着府里的两位姑姑正在准备中秋晚宴了,就让奴婢去送了。”
“是吗,那真是辛苦姑姑了!”苏唐笑着抿了一口茶,接下来瞬间就拉下了脸“把她拿下!”
今天上午被买了的婆子自中午发生那件丑事之后,就一直卯足了劲想要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听到主屋里吩咐,呼啦啦上来三四个婆子一把把屋里的那个女人给拿下了。
那个女人起先还狡辩,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指责苏唐吃里扒外,贵妃一派的走狗,谁知这个时候小旗子又进来了,后面还带着绿衣,小旗子看着屋里的架势有点不对,怪异的扫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婆子,还有身后的绿衣。
因为被小旗子怪异的眼神看得有点恼,别在贵妃宫里的宫女下果真跟主子一样不讲规矩,人家能不要皮,她代表的是宁王的脸绝对不能丢。恭恭敬敬的给苏唐行了一个礼:“奴婢绿衣见过郡主,宁王让我给郡主送些东西。”
吃完之后就发现屋里人看自己眼神更怪,苏唐把玩着自己如同鹅管一般的手指,指了指地上压着的婆子“绿衣,你认得她吗?”
虽然那个婆子不知道干了什么,被压在地上,头上两根银钗在争执时掉了,头发也散了,狼狈极了,但绿衣还是一眼就看出,那并不是府上的人,谁不知道苏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恭敬的回禀道:“回郡主的话,府上并没有这一号人!”
苏唐听到这个答案,笑得更欢了,“海清,地上的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女人假借宁王府的名义来接近我,我怀疑她要行刺,我把他扭送到官去!”
绿衣听完后大吃一惊,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屋里的人看她的眼神这么怪吧!冲着苏棠深深的鞠了一躬:“郡主,这绝对不是王爷所为!”
看这丫头急的,苏唐让海清给她端了个软垫,“自然不可能是王爷的,你放心吧!”接下来又问绿衣一些府里面的事情,绿衣心里面有顾忌,回答她的都是些场面上的话,才说了几句便觉得无聊的很,也就打发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