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王选妃原来是大事,可是溪王自己却急匆匆的恨不得立马随便选了个女人完成功夫,立刻就带着林欣进溪王府来。
这样一来,郑令仪自然心里面不快,听说要不是皇家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郑家恨不得立刻就把溪王这人打出去,好好的女儿竟然说给他了,再看一下温文君子的宁王,心中纵使有万般的后悔,也只能自己咽下了。
郑令仪心情倒不像别人想象的那样以泪洗面,天天掩面不开,他还有心情在家里,除了秀自己的嫁衣之外,还送了两个绣了鸳鸯小红包送给苏唐。
这鸳鸯的一针一线都是极仔细的,配色也好看,关键是这东西是郑令仪送的,苏唐有点拿不定主意,我来送这个东西的丫头清雨:“你们主子就单送了我,还是……”
能得到送东西,这么个肥差的人自然不傻,清雨立马就明白了苏唐的未尽之意,恭敬的说:“贵妃娘娘正想方设法撮合您的婚事,咱们娘娘想着,这个荷包配你正好!单单做了两个这个荷包特意送给您的。”
苏唐手中捏着两个荷包,心里面思忖着郑令仪想跟自己重归于好。
果然清雨又开口道:“公主与咱们娘娘在闺中交好,先前娘娘被流言所扰,误会了公主,今日一是送来荷包,二是请您原谅。”
苏唐微微一笑,把清雨扶了起来:“郑姐姐能够体恤我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放心,姐姐大婚时,务必亲自去为她梳上一次头。”
女孩大婚的时候,都要请五福俱全的人替自己梳头,一边梳一边喊着吉祥语,闺中要好的姐妹,常常以此言戏语以示亲近。
清雨满意的退下,苏唐坐在位置上久久不动,半响才道:“这一次还真是磨练了她!”
海清听她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心里面不觉,她自来在苏唐身边有脸面,大着胆子问:“溪王妃与您重归旧好,不是件好事吗,您怎么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呀!”
郑令仪这位置稳固了,与他交好的人只有更好的。
苏唐包了块桃花糕在手上,闻言一笑:“我问你,溪王和宁王的关系能好吗。”海清摇摇头。
苏唐轻笑一声:“既然你懂得这个,也就知道,她不过是对我委以虚蛇呢,皇家不都是这样吗,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算了,难道你还想见到后宫里的嫔妃姐妹情深了吗!她和我也不过如此罢了!”
她这一句话说了,身边的大丫头都清楚了,这是要把溪王妃敬着就行了。
不过这院子里面苏唐避而不谈,在外面溪王妃大婚的一件事闹的喧喧扬扬的,因着时间有点赶了,郑府做了不少会扎彩灯的手工艺人,溪王府从门口到院子里面两排大道,密密麻麻都是各色绸娟织出来的彩灯,这天虽然已经算是进了春了,乍暖还寒时候最是伤身,就算是用暖房精心的培养,花也开得不盛,就算偶尔有一两层好的也不能摆在寒天里,也不知道哪个心灵手巧的,在树上扎了密密杂杂的彩花,那些艺人回来之后还兴致很高,见人就吹嘘他在里面看到的:“你可没见着那一番景象,我这么大一年纪了,什么没看过,进屋一看就傻了眼,天奶奶呀,明明天还冷着呢,那个树上开的密密匝匝的花,还有一股幽香呢,我们几个都当是真花,想不到离近,一看才是彩绢!”
有人立马就接口道:“那得要费多少费多少匹彩娟呀,就看郑府这架势,那嫁妆不得塞多少呢,溪王还真是娶了个金娃娃!”
……
别人的热闹,苏唐不去管,很快就是永鹿书院开学的日子了,一早苏唐就行了,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的说:“把济哥儿的东西都准备好,今天就要用的。”
海瑶端水进来,支开大衣架,笑着说:“你在那边早就准备好了,我去看过的,没有什么不妥的。”
苏唐也就放心了,洗漱好之后,就坐在饭桌前等济哥儿,府里面的哥儿上学是最要紧的事儿了,外面的小丫头早就兴奋的不得了,要是少爷进去了,公主怎么也得发一个月的省钱,奶娘还把财哥儿也带来了,财哥儿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睛,见着苏唐就要喊抱,海瑶瞪了奶娘一眼,谁不知道她什么心思,带着小哥儿来讨赏,看主子等会怎么治她?
现在苏唐伸不出手来也就算了,外面的马车早就准备好了,青篷的上面朱红的顶,苏唐坐的四角悬了一串金铃铛,苏唐带着济哥儿坐在前面,财哥儿耐不住困,已经叫苏唐抱回房里睡觉去了,其他几个丫头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
不得不说,这公主府甭管是无意还是有心,离永鹿书院的距离并不远,京城的地上铺的是青板子,走过去只要一刻钟,先是路上并没有什么人,这里都是达官显贵住的地方,就算有,偶尔有马车经过,也都是静谧的不敢打扰车里的主子,到了书院门口,这才开始喧嚣起来。
倒也看到几个穿金戴银的夫人送的自家孩子来上学,苏唐基本上都不认识,略微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声招呼了,那些富人都是瑶瑶替给苏唐行了一礼,他们都是人尖子,从贵妃的做事中自然能看清门道了,看来这位以后的宁王妃。
苏唐送到门口就能回去了,永鹿书院一般并不允许女人进入,就算是那些母亲,偶尔想看看孩子,都必须在门口等着,听说这是太宗时第一任皇后下的命令:“幼子不长于妇人之手!”就是怕跟妇人待久了,性情变了,性子就不好了。
幸好宁王派了管家来,书院里面的情况他早就打探好了,把济哥儿再进去拜过恩师,从今天起就开始在书院里面读书了,中午都是各家送饭,当然时间来不及的话,书院里面也是有卖饭的地方,想吃什么都有,苏唐到底还是怕济哥儿的口味不同,让厨房打包了一份饭来,中午的时候让他的书童放到蒸笼里面热一热就行了。
送完了济哥儿本来就没苏唐什么时候,正准备打道回府时,一个穿着水青色裙子的丫鬟拦住了马车,华音正想着出去训斥,谁知那丫鬟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跪了下来,口里面还说着:“求求殿下,见见咱们家主子吧!”
说完就哭,这么多人看着,苏唐心里面也觉得晦气的很,善德还问这个小丫头是哪家,苏唐却觉得不必问了,这京都里面跟他熟识的,还闹出这一番言语除了那位林良娣,还能有谁呢。
当下就挥了挥手,让马车夫直接回去,随便那个丫头跪在人前面,林欣这是怎么一回事,借了她的名头当踏板,还想着再踩他一脚什么的吗。
海清回去的路上嘴就没停过,不仅心里骂,嘴上面都没放过林欣,她是替苏唐愤愤不平,经过这一件事,他们主子在京都又成了笑话,可不就是得了她的劲了。
这一回她嘴上不干净,就连海瑶都没有阻止她,苏唐心里面并不是不失望,冰清玉洁个人,叫她母亲给毁了,她并不是不理解林欣,名声给毁了,就算是回乡之后,别人听说她是溪王看中的女人,谁还敢求她,但理解又能有什么用呢,总归是她家先做的孽,她心里面再苦也得承担着,就算是自己,也受不了他这一种利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自己立不住,别人还能帮她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