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的声音听上去真的很烦人,在你需要休息的时候持续不断地响着,你却只能感到烦躁,但精神却越发消沉,再睁眼时就是新的一天了。
如果在夜雨声中加一些惨叫,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福瑞达把斧子从一个穿着工装背带裤的工人胸口里拔了出来,粘稠的鲜血一滴一滴地就着雨水滴在地上,那个工人胸口被这一斧彻底劈开,胸骨被剁开,还在抽搐的心脏和肺暴露在雨中。
福瑞达一斧砍在他的喉咙上,鲜血飞溅,气管露出,这样的伤势还不会让他死去。
福瑞达一脚踢开他,沉声说道:“滚开。”
那个可怜蛋因为气管被劈开,所以没能发出一声哀鸣,他只能一个人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出乎福瑞达的意料,没有一个人后退,他们只是握紧了武器,然后大喊着扑了上来。
女郎大街的打手们也冲到了近前,刀剑出鞘帮助福瑞达解围。
福瑞达一脚踢开一个手里拿着短刀的家伙,趁他坐在地上没法调整重心的时候扑上去一斧子劈开了他的天灵盖,惨白的脑花和鲜血飞上了天空,人类身体上最坚硬的头盖骨在福瑞达和他的短斧前就和橡皮泥没什么区别。
转身一斧子砍倒一个刀手救下自己的人,福瑞达深吸一口气,体表所有的火焰消失,红色的魔力在他的胸口汇聚旋转。
一道红光像刺剑一样划过战场,福瑞达出现在红光的另一端,在他身后出现了一条无人的过道,那些原本站在过道上的刀手现在要么躺在地上捂着自己被撞断的胸骨哀鸣要么已经被自己身上巨大的伤口夺走了性命。
小约翰就在他的面前,双手托着一个环中之日,周身魔力浮动,他看到福瑞达的身影,并不惊讶并不恐惧,只是笑眯眯地说:“你好啊,福瑞达,再见了。”
澎湃的火焰爆发,像是灭世的红莲在废墟中盛开,哪怕在倾盆大雨中,它的威势也没有一丝一毫地减少,福瑞达能做到的只是用他仅剩一丝的魔力在自己身前形成一个护盾,保证自己不会被炸死。
萨满眉头一挑,看着倒飞而出摔在地上的福瑞达,感叹道:“这挨一下可不舒服,衣服起码得晾两三天吧。”
萨满手中的刺剑像是捕食的毒蛇一样刺出,一剑挑翻一个趁着雨幕绕过街道的潜行者,然后轻轻跳起,刺剑的剑尖迎着一个从狗圈酒吧楼顶跃下的潜行者惊讶的眼神刺出,一剑刺进了来人的眼眶,眼球视网膜晶状体头盖骨瞬间被捅了个对穿。
萨满手腕轻轻一动,细剑搅碎了潜行者的脑子,他抽剑出来,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落地。
“还有人想试试吗?”
萨满甩去剑尖上的秽物,灿烂地笑着,雨水顺着他五官的曲线流进了他的牙齿中。
“我建议你们一起来。”
一瞬间,萨满捕捉到五个不同方向出来的声音,潜行者们行动了。
萨满挠了挠脸,说道:“当然,我只是建议,你们怎么来都是一样的,一起来还能省点事。”
他曲膝,抬臂,一道剑光闪烁,一个正在人群中穿梭的潜行者被萨满掷出的利剑洞穿了额头,去势未尽的刺剑又穿过一个帮派残党的胸口,最后凿进了青石板中。
两个人就这么被钉死在路中间。
带着浓厚深渊气息的火焰在萨满的手中缓缓燃起,点亮了雨夜的街道。
在南方有一片巨大的沼泽,毒虫蛇蝎和腐烂的树木在其中肆意生长,人们称那里为大沼。
在大沼的深处有一个深渊的入口,从那里进入深渊,迎接进入者的是大群之主伊芙利特的国度,祂在深渊的顶部,向下投射出永不褪去的烈光和暴虐的热浪。
一些生活在大沼中的人崇拜这位大群之主,将祂奉若神明,就连与他有关祂的火焰在大沼也是受到崇敬的对象,这些崇拜伊芙利特者引起了那位大群之主的注意,他很开心,现身于大沼深处,向大沼送出了祂的祝福。
炽热的火和渴血的病。
大沼的新生儿获得了这位大群之主的馈赠,他们玩弄烈焰如同玩弄摆弄柳条,那些暴躁的火焰在孩子们的手中就像温驯的小兽,可在掌控火焰的同时,这些孩子表现出了超越常人的好斗和对杀戮的偏执追求。
最后从大沼里走出来的孩子只有三个,他们离开大沼的时候,除了那些有事离开大沼者之外的所有人,都成了那片腐烂之地的一部分。
火焰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一个在攀爬墙壁的潜行者,在烈火的炙烤中他发出了接连不断的哀鸣,撕心裂肺。
最后高温让他的感官神经发生错乱,他开始疯狂地大笑。
笑声停止,火焰熄灭,人彻底死了。
“再上前一步,朋友们。”萨满浅浅地笑着,“一小步就好。”
“这样我就能把你们全都变成焦炭了。”
说完这句话,萨满看了看正在积蓄魔力的奈夫利特,砸吧了两下嘴。
摸鱼是很爽啦,但是干劲上来了还真有点顶不住,总想干点什么。
萨满把视线发到从地上缓缓爬起的福瑞达,自言自语道:“这次是你欠我的。”
萨满狠狠地咬了咬牙,不去看福瑞达,他的眼睛发红,他很想杀戮,剥皮拆骨,听血流在地上时美妙的潺潺声。
但是萨满记得他母亲和他说过的话,男人一定要有责任心,要有担当。
所以萨满决定在这守着奈夫利特。
后面应该还有些话的,但当时萨满没忍住,手起刀落就没能听到后半句。
萨满猛地向后一跳,一道和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前,萨满只听到不满的“啧”。
一道寒光闪过,一只手臂飞上了天空,粘稠的鲜血喷涌而出,萨满落地,伸出右手抓住了自己的右臂。
齐根断掉的右臂。
一击得手的潜行者没有追击,而是把自己藏在黑夜里,立刻远遁。
萨满呆呆地看着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断臂,红色血丝瞬间布满眼白。
“老大,我觉得这下你不一定有保镖了。”
黑色的火焰在萨满的躯体上燃烧,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落下的雨水变成了白色的水蒸气。
撑着伞的老人轻轻走到奈夫利特身边,把伞支在奈夫利特头顶,对着萨满点了点头。
“去吧。”
“老头,你最好别有别的心思。”萨满扭过头,狞笑着说道,“他要是死了,我就把这破地方拆了,只要我还活着,谁来这里我就把谁杀了,你,得给他陪葬。”
他的面庞疯狂抽搐,已经到达了失控的边缘。
兰特听着如此恶劣的挑衅,只是点了点头,重复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