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尾蛇老爹枪店是卡尔兰特唯一一家做枪支生意的店铺,为什么说是唯一呢?因为在响尾蛇老爹这儿,只要你有足够的金磅,并且有足够的胆量开口,就算是国立科研所里的那些半成试验品都能在这买到。
在卡尔兰特居民质朴的观念里,这样的才算做枪支生意,只要你想要,什么枪都能端上货架,那些用别的生意给走私军火打掩护的店铺都是娘炮,只有响尾蛇老爹这样的店铺才是爷们开的。
尽管这家店走私的行径是如此光明正大,影响如此恶劣,但它依旧在女郎大街里开的好好的,有些时候这家店铺的营业额还会飙升,可以说,响尾蛇老爹每个月的账单就是女郎大街里火拼的强度和频率的缩略图。
至于它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因为违反法律或抢劫偷窃等等事情关门大吉,可能只是因为这家店的店主叫福瑞达吧。
普莱旺斯轻轻敲了敲响尾蛇老爹紧闭的木门,退后一步等待里面的人把门打开。
他等了很久,但没有等来开门,而是等来一句“有事说事,买枪滚蛋。”
普莱旺斯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腰间地手枪,这个金属制品给了他不少的自信。
看开点普莱旺斯,至少你可以在咬舌吞枪照着自己太阳穴开一枪这几种一听就是壮汉的死法里选一种,这是好事。
“我是代表狗圈酒吧来的,有一样东西需要你取一下。”
屋子里很久没有声音。
普莱旺斯转过身,准备离开。
时运不济,下次换个时间再来吧。
木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个黑洞洞的来福枪枪口顶到了普莱旺斯的后脑勺上。
从小在奴隶堆里长大的普莱旺斯比谁反应都快,尤其是在活命这一块,他立马从裤带上取出手枪,把它远远地扔了出去,并且举起双臂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进来,走慢了我会开枪,走快了我会开枪。”
普莱旺斯慢慢地向店里走去,心里飘过一万句粗鄙之语。
一个跑腿的能被当成秘密警察对待,你到底干了多少破事。
进了枪店,普莱旺斯立马就被福瑞达一套擒拿技控制住,整个人被拍在了一个方木桌上,后脖领子被按的死死的。
桌上摆着长刀短剑转轮枪等等危险的东西,距离普莱旺斯最近的是一把蓝宝石短剑,剑刃和普莱旺斯几乎是脸贴脸,他看到有些红色的斑点在淡蓝色的剑刃上,格外扎眼。
那些是一个人或几个人的生命,那曾是流淌着的炽热的东西,人人都会受到它的影响,他们说那是热血,可当刀剑加身时,这些热血似乎成了功绩,成了英勇的凭证。
杀人者的功绩和英勇。
“东西呢?”
“在我的右边的裤兜里,是一块金表。”
“我希望你机灵点,别做蠢事。”
普莱旺斯感觉到福瑞达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兜里摸索了一下,捞出了那块金表。
他很久没有动作,似乎是在端详。
钳制着普莱旺斯的力量突然消失,福瑞达放开了普莱旺斯,拿起了桌上的一杯黑咖啡喝了一口,一屁股坐到桌边,摆弄着金表,说道:“多谢。”
“他让你把这个给黑豹”
“我知道。”
福瑞达指了指门,态度很轻蔑。
普莱旺斯没有生气,他推开门,捡起被扔飞的转轮手枪插回腰间,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缓缓地吐了出去,连带着他心底的恐惧。
刚刚那个家伙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那种杀意根本掩饰不了,当然福瑞达也没想掩饰,就和他的行为一样,直接拿枪顶在普莱旺斯脑袋上。
这些女郎大街的恶棍果然和传闻中一模一样。
普莱旺斯拍拍自己有些发抖的腿肚子,往一旁吐了口吐沫。
街道对面站着一个体态修长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长衫和猎鹿帽,手上还戴着丝绸制成的白色长手套,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普莱旺斯的目光,男人冲着普莱旺斯笑了笑,这时普莱旺斯才看到,男人的牙齿是墨一般的黑。
很奇怪的是,明明男人只是简单地笑了笑,可一股凉意拂过从普莱旺斯的脊背,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两排漆黑的牙齿就像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
普莱旺斯勉强冲他笑笑,算是和这个陌生人客套了一下,急匆匆地向狗圈酒吧走去。
萨满看着普莱旺斯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狗圈里的那个家伙向外伸出了他的手,萨满在考虑要不要把这只手剁了。
他不喜欢别人摸自己的东西,尤其是一个有能力抢东西的人。
剁了,奈夫利特不开心,不剁,他自己不安心,所以剁不剁?
剁了!
萨满抬头,手指摸向腰间,那里有一把默多克燧发枪。
街道上空无一人,一般没人来响尾蛇老爹这边晃悠,因为谁也不知道疯狗有多疯。
普莱旺斯已经走了。
萨满摸枪的手收回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犹豫了,下次得改正。”
普莱旺斯不知道他刚刚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此时正在一个可丽饼店前点吃的。
午饭他没怎么吃就被江槐全吃光了,所以现在正有点饿,路过可丽饼店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兜里似乎还有点钱,然后他就在这了。
普莱旺斯接过可丽饼,洁白的奶油和草莓相互映衬,好看也好吃。
普莱旺斯曾经的梦想就是用可丽饼做一辆有十五门大炮两条履带的无敌战车,饿了可以啃两口,干仗的时候可以一炮过去送对方去见随便哪个神。
那是他四岁时的愿望,那个时候他所在的孤儿院还没废弃。
现在想想那段日子还挺好的,虽然没爹没妈没人疼没人爱,孤儿院院长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但比起奴隶的生活,好太多了。
“感觉还有好长时间啊,买点食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