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抓了两个人。”姬暮雪问葛东。
葛东:“启禀殿下,最近乌尔萨林城里出现了个邪教组织,他们自称新教,这之中有人自封萨满,组织百姓生祭女童,那两人就是属下抓的可疑人员。”
姬暮雪问道:“出了这种事,你为何不禀明父王?”
葛东面露难色:“殿下,您有所不知,他们是废城的组织,被废城里那些愚民包庇着,属下还未查清此事,不敢禀明永赞王。”
“嗯,那你随我去废城调查。”姬暮雪淡然说道。
葛东惊得目瞪口呆,慌忙阻止:“不行,绝对不行!殿下,那废城里都是些染了病的人,您可是千金之躯,去不得,去不得!”
姬暮雪没有回应葛东,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房间,她来只是想通知他一声而已,并不是与他商议。
“我也去。”秦玉抓上了外套,追上了姬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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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姬暮雪和葛东换上了平民的服饰,姬暮雪穿着翟国女子的服饰,头上缠着头巾,遮着面部,秦玉穿着翟国男子的服饰,也找了块布遮着面当口罩,毕竟要去感染区嘛,防护工作还是要做好的。
废城在乌尔萨林城的西部,灾疫发生后,由于无法根治,得了疫病的百姓都被隔离在了西部城区,由翟国官兵严加看守,于是便成了废城。
废城封锁的门开了,秦玉和姬暮雪他们乔装成被感染的人,被几个官兵押进了废城。
门口蜷缩着的百姓对这新来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是块不受真神保佑的炼狱,终有一日,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难怪整个乌尔萨林城人烟如此稀少。
刚到乌尔萨林时秦玉还觉得奇怪,怎么整个城市就没几个人影,参加祭神大典时,高台下跪着的人群也稀稀拉拉的。
原来还有这么多人被拥挤地关押在废城里。
废城只是乌尔萨林城的十分之一的一小块区域,却关押着乌尔萨林城绝大部分的子民,这里就两三条街道,数十幢楼,却住着数以万计的人,一间小屋子里拥挤地住着上百个人,他们连伸直睡觉的地都没有。
更有甚者,蜷缩在门外街道上,只能靠屋檐来遮蔽风雨。
姬暮雪走在肮脏拥挤的街道上,一珠眼泪从她脸颊滑落,飘散在风中。
这是秦玉第一次见她落泪,她走在秦玉的前方,身影十分圣洁,像是走向朝阳般。
葛东走在姬暮雪的斜后方,压低着声音,不停劝说道:“殿下,殿下,我们回去吧?要不您先回去,剩下的都交给末将来查……”
姬暮雪没有理会他,毅然决然地向前走着。
废城虽然拥挤破旧,但日子久了,便也有了功能分区。
有关系的人能够从外面进到货物,于是在废城里做起来倒卖生意,由于僧多粥少,这里的物价甚至比外面还要高上几倍。
为了买米面粮油,人们甚至卖房卖地,毕竟他们买的不仅是食物,而是命!
即使是在这么个地方,人们也似乎有了阶层之分,路边都蹲着些吃不上饭的饥饿之人,而这小小的废城却不乏酒楼、妓院这类地方。
“去茶楼里坐坐?”秦玉问到姬暮雪。
姬暮雪点了点头。
他们三人进了前面的茶楼。
这里的茶楼不比外面的茶楼那般精致,整个废城的楼都有些灰尘仆仆。
桌椅很旧,店小二也不多热情。
秦玉点了壶龙井。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将茶提了上来,摆在他们面前的三个茶杯都破破旧旧的,本应该青绿色的瓷器都有些泛黄。
葛东一脸嫌弃,生气地就要拍桌子,却被姬暮雪制止了。
葛东只好使劲地擦着茶杯,不可置信地望着秦玉和姬暮雪:“两位殿下,这茶具这么脏,您们怎么……”
秦玉用关怀傻瓜的眼神看了眼葛东,小声说道:“葛将军,有点常识行不?这里是感染区,你也敢喝这里的茶?”
葛东听罢赶紧把茶杯放下,皱着眉看了看自己刚握茶杯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放,好奇问道:“那您来茶楼干嘛?”
“当然是来打听消息的啊。”
秦玉瞥了眼其他桌的人,比起在街上走破了脚,不如到茶馆来坐几分钟。
旁边桌坐着两位男子,一胖一瘦,两人看上去家境不错,所以能悠然自得地在茶楼里喝着茶,打发着时间。
胖子吃了口点心,瘪了瘪嘴:“呸,真难吃,还是外面徐福楼的糕点好吃,这里都是些什么玩意?”
瘦子摇了摇扇子:“富贵兄你刚到此处,还不知道,在这有的吃就不错了,我听说那边鬼巷里关着的人连吃的都没有。”
胖子惊讶地看着瘦子:“那不是要饿死他们?”
瘦子点了点头:“可不是吗?就是想他们早点死。”
胖子砸吧砸吧了嘴:“饿死也行,反正得了那病也活不久,不算冤!
要我说最冤的还是我们,明明没得病,就因为家里有人得了,就得关到这破地方!”
瘦子也随之叹了口气,看样子他也是为家人所累,瘦子提醒胖子道:“富贵兄,你安顿好后记得去红云楼求张符纸回家。”
胖子毕竟刚来,对废城里的事也是耳闻,有些质疑地问道:“那个新教灵吗?提说公主殿下来了,还亲自举行了祭神大典,结果好像也没能治好这疫病。”
“嘘!”瘦子制止了他,说道:“在这不要乱说话,新教当然灵验,听说之前马老爷得了疫病,差点死了,那个新教萨满把他给救活了!
这公主殿下的祭神大典没能治好疫病,所以大家更信这新教了,不然还能有什么法?
最关键的是,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胖子点了点头:“我是有个八岁的小闺女。”
瘦子打开扇子遮掩着,对胖子说道:“现在新教的神谕说要用女童来祭神,你要不是新教信徒,你可就得多担心担心自己的闺女了……”
胖子被吓得出了身汗:“多谢提醒!”
这时,街道上变得吵闹了起来,人们三两成群地聚集在了一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