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神大典在乌尔萨林城中心广场举行。
广场上搭着个十层高的高台。
傍晚时分,所有人都齐聚在高台之下。
乌尔萨林的子民穿着翟国传统服饰,一袭白衫,虔诚地跪在高台之下,嘴里念诵着经文。
秦玉站在人群前方,左边是索安隆,右边是葛东,他两人跟两门神似的看守着秦玉。
也不知道这祭神大典要进行多久,连个座椅都没有,站了半个时辰的秦玉忍不住活动活动了脚腕。
这一动静却招来了葛东的斜视,葛东嘴角一蹩,啧了一声。
就在夕阳落下地平线的那一刻,高台四周燃起了一圈火盆,火盆里放了些奇怪的草,燃烧出缭绕的黑烟。
萨满站在火光之中,她头戴羽冠,身上厚重的衣服上织满了经文,举着根粗棍,棍上缠满了铃铛,每舞三步,便在地上重重敲击一下,铃铛声一响,所有的火光都为之一振。
随即一群身着经文的少女从台子两边旋舞着上了台,而从正后方款款走上来的正是穿着经文服饰的姬暮雪。
姬暮雪手里虔诚地端着绝尘珠,带领着少女们向上一层走去,少女们脚上的铃铛莎莎作响,在诵念的经文之中显得格外的神圣。
到了下一层,萨满嘤嘤嗯嗯地吟唱了两句,粗棍一杵地,莎莎一阵铃响,少女们身上厚重的经文服哗哗落了地,露出了里面的绸缎衣服。
这一幕看得秦玉大跌眼镜,这祭神大典……和脱衣舞表演有的一比。
姬暮雪带着少女们又上了一层楼,随着一声铃响,少女们脱掉了绸缎衣服,露出了一层布衣。
再往上,少女们又脱掉了布衣,露出了里面的纱衣。
一路走一路脱,走到第九层时,少女们身上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内纱,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地十分清晰。
秦玉看得两眼发愣,这个翟国的祭神大典,实在是不太正经啊!
熟悉的铃铛声响起,少女们褪下最后一层纱衣,那纱衣被风吹起,就像花瓣一般在空中飞舞着,其中一件飘落在了秦玉头上,纱衣上是股清心寡欲的檀香,秦玉取下纱衣,抬眼望去。
那些少女光滑的肌肤上写满了经文,虔诚跪拜在第九层。
姬暮雪捧着绝尘珠继续往上走去。
还好,姬暮雪还穿着那厚重的经文服饰,秦玉此刻心里竟然有一丝安慰。
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跪拜在地,目视地面,不敢抬头,连葛东也不例外。
只有秦玉一人立杵在高台前,与在第一层诵经的萨满四目相对。
萨满恶狠狠地瞪了一样秦玉,秦玉识趣地低下了头。
就在秦玉低头之时,姬暮雪已经走到了第十层,她将绝尘珠放在祭台之上,周身的衣服燃起了火光,须臾之间便烧成了火星子。
明月正好升起,皎洁的月亮就像张画纸,而她就是画纸上飞升的仙女,逆着光的她熠熠发光,婀娜的身姿活灵活现,身上抄写的经文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秦玉只是惊鸿一瞥,内心却已是兵荒马乱,心口有些发热,气息变得不稳。
随着萨满念诵着神秘的经文,少女们和姬暮雪身上的经文如同活过来了般,从她们身上飞向了明月。
渐渐,月亮被染成了金色。
萨满的棍子在地上猛烈的一番杵动,所有人起了身。
一群乌鸦将高台密密麻麻围住,当鸦群散去之时,台上的少女们和姬暮雪身上都穿上了一身黑色羽翎的服饰。
祭神大典就此结束了。
站了两个时辰的秦玉拖着快要残废的腿回到了安排给自己院子。
凝香站在门口等待着秦玉,一见到秦玉赶紧迎了上去,将秦玉扶进了房。
“奴婢听说翟国的祭神大典很是神秘,殿下今日看了感觉如何?”凝香替秦玉揉着酸软的腿。
秦玉想了想,答道:“就那样,没什么意思。”
这时小白狐探出了脑袋:“不会啊,本仙觉得挺有意思的呀,那公主的身材……”
还未说完,就被秦玉按住了嘴,嗯嗯啊啊地叫唤着。
秦玉躺在床上,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姬暮雪月下的模样,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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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秦玉还沉浸在美梦之中,就被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给拎了起来。
“你说,你是不是把绝尘珠掉了包!”振聋发聩的声音惊醒了秦玉的美梦。
秦玉揉了揉眼睛,葛东那张胡子拉渣的大脸正杵在他面前。
他拍了拍葛东揪着自己衣领的手,说道:“那珠子一直在公主手里,本宫怎么掉包?”
葛东眉毛紧皱着,脸上横肉颤抖着,愤怒地质问道:“那你们东岳国究竟安得什么心?要借就借,不借拉到,给个假的算什么?”
秦玉打了个哈欠:“什么假的真的?就你们那跟邪教一样的仪式,没用不是很正常吗?”
“找死!你竟敢侮辱我们祭神仪式!”葛东气得挥起了拳头。
“住手。”姬暮雪从房外走来,制止了葛东,“太子殿下说的对,绝尘珠的使用方法世上并无记载,无用也是意料之中。”
葛东看见姬暮雪来了,瞬间乖顺了不少,卑恭地对姬暮雪说道:“可是公主,去借绝尘珠是萨满请的神谕,怎么可能没用呢?”
萨满在翟国的信仰之中是真神的传谕者,她的话语自然是不容置喙的。
姬暮雪顿了顿,即便她对此有所质疑,她也不能对葛东如是说,否则将会摧毁葛东这么多年内心的信仰,于是姬暮雪说道:“或许神谕另有深意。”
“是。”葛东嘴里说着是,心里却不那么想,如果神谕让公主去东岳国借绝尘珠,不是为了靠绝尘珠解决灾疫,难道是靠这个废物太子?
葛东望着秦玉的眼神闪烁不定,内心暗自思量着,是不是该把这太子绑了,找人研究研究。
虽说有碍邦交,但是他葛东不怕啊,出了事大不了他以死谢罪,反正只要能救翟国的百姓,他葛东万死不辞!
不过这事不能让公主知道,不然以公主的性子,此事定不能成。
秦玉被葛东看得心里发毛,觉得这人怪怪地,肯定在憋什么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