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丰宁城的盐商钱老爷、米商万老爷、商会刘老爷等等一行六人都被悉数“请”到了水云间。
当然,张木德早与这几位老爷都通了气,这几个人精早就把粮食藏好了才敢来见太子殿下。
刘老爷对着万老爷作了个揖:“万老爷,您家粮铺可是掌握着半个东岳的粮食,等会儿太子殿下定是会刁难您的!”
万老爷一哼:“不过就是个不得势的太子,我们万家宫里有万贵妃娘娘依仗,还有四皇子殿下当政,还怕他不成,我看他敢把老夫怎样?”
“对对对,我们几个都听万老爷的,还请万老爷多多照顾!”杨老爷谄笑道。
万老爷咂吧了一下嘴,对其他几个老爷说道:“你们放心,老夫肯定会为你们说话的,只要我们几个齐心,一口咬定没有粮食,那太子他还能怎么办?”
“万老爷说的是!万老爷说的极是!”几位老爷唯唯诺诺道。
万老爷挑了挑眉:“你们东西可都藏好了?”
“放心吧,万老爷,都藏好了,我保证他太子爷在府上搜不出一粒粮!连我媳妇儿都找不着!”刘老爷笑道。
“对,放心吧,万老爷,我们几个来之前还催了个吐,他太子爷就是等会儿想催吐检查,也拿不着我们半点把柄!”杨老爷附和道。
万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们几个纵横丰宁城这么多年,应付个检查还是很轻松的,更何况是个不学无术的太子,有什么好怕的。
“走吧。”万老爷自信地带着老爷们往偏殿去。
秦玉在偏殿等着他们,这间偏殿绿荫环绕,虫鸣声不绝于耳,就像世外桃源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这几个老家伙,一进门就打破了这番清净,唉声叹气、哭哭唧唧。
还未到秦玉跟前,就已经跪了下来,开始哭诉。
“草民叩见太子殿下!”为首的万老爷用他年迈而颤抖的双手作着揖,“殿下可算来了,草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殿下盼来了!殿下啊,您可是丰宁城的救星啊,丰宁城数万人口可就仰仗殿下您了啊!”
刘老爷紧接着说:“是啊,殿下,丰宁城已经断粮半个月了,不知殿下此次带了多少粮食来赈灾啊?”
秦玉一笑:“本宫不是来赈灾的,本宫是叫你们来凑粮食的。”
几位老爷听到这话还假装很意外,意外之中还带着失望,失望之中还透着些许绝望,演技可谓炉火纯青。
钱老爷哭诉道:“殿下呀,您有所不知,我们几个早就把粮食捐了啊!我们是真的没有粮食呀!我们也勒着裤腰带饿着呢!”
杨老爷立马补充:“是啊,殿下,这一发粮灾,我们就把粮都捐出去了,可是这丰宁城数万张口,哪里够吃啊,我们也没辙啊,您看我们现在就剩一身皮了!”
“是啊是啊,殿下,草民现在也只能是上山挖野菜了!我家小儿子今年刚出生,他娘都没有吃的,母乳都下不来,小儿子都快要饿死在襁褓之中了啊!”刘老爷说着说着就哇哇哭了起来。
“可不是嘛,殿下,”宋老爷爷老泪纵横道:“我家连野菜都挖不到了,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都饿的开始啃树皮了啊,殿下!殿下,您可要救救我们呀!”
这几个老爷你一句我一句,配合默契地,像是说群口相声般叽叽喳喳哭诉个不停,连家里揭不开锅,老婆跟人跑了,儿子都快卖了,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秦玉慵懒地托着腮,有的没的喝着茶,欣赏着他们精湛的表演。
过了好一阵子,这几位老泪纵横的老爷见太子一言不发,才在万老爷的带领下,消停了下来。
秦玉对凝香说:“把张太医请过来。”
凝香领了命,不一会儿领着张太医进来了。
张太医向秦玉行了礼:“参见太子殿下。”
秦玉笑着询问张太医:“咱们随行带的人参当归之类的多吗?”
张太医:“回禀太子殿下,这自然是不少的。”
“那就好,”秦玉起身,把手一背,“这些好药材就算本宫赏给这几位老爷了,张太医你就负责吊着他们的命,可别让他们死了。”
“遵命。”张太医领了命。
秦玉带着张太医和凝香朝门外走去,对跪在地上哭诉的老爷们不理不睬。
出了房门,秦玉给大娃使了个眼色,大娃立马把房门给锁了起来,把那几个老爷关在了里面。
“太子殿下!”屋里的刘老爷大叫到,“您这是何意啊?”
秦玉娓娓道来:“本宫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本宫是来募捐的。”
钱老爷着急地拍着房门:“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们真的没有粮啊!您不信,可以去我们府上搜查啊!”
秦玉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宫知道你们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所以让你们在这好好想想,再想一想或许就可以想起来哪里有粮食了呢。”
“殿下,殿下,您这是私自羁押百姓,您这不合王法啊!”万老爷颤抖地控诉道,秦玉脑海里都可以浮现出他那张声泪俱下的老脸。
秦玉却是哈哈一笑:“本宫在你们心中的形象何时变得如此知书达理了?”
“再说,本宫不是关着你们,明明是请你们到府上来做客,商讨募捐之事。不过呢,这丰宁城闹粮灾啊,本宫可能也没法给你们准备饭菜了。”
说完,秦玉跟凝香交代道:“这几位可是本宫请来的贵客,你去给本宫找些歌姬来,要日以继日地为大人们唱歌,记住声音一定要洪亮,毕竟几位老爷年事已高。”
凝香笑着答道:“是,殿下。”
秦玉想了想,对凝香说:“算了,这万老爷年事高了,还是请些敲锣打鼓吹唢呐的来,喜庆!”
“是,殿下。”
安排完,秦玉伸了个懒腰:“本宫乏了,先回房,几位老爷就开开心心在这呆着吧,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再出来。”
“殿下!殿下!”
“殿下!求您放我们出去啊!”
几位老爷的呼救声不绝于耳,好在这张木德的宅子够清雅,种满了树,稍微走上一段就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