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粟回府的消息很快传开,府里的人不懂,都知道青粟是太子侧妃,又怀有身孕,却不知道她极不受宠,也不得青老爷喜爱,都争先跑来巴结。不是丫鬟小厮故意找晚晴叙旧,就是各房姨太太差人送补品来,青粟看着这些礼物,心情倒是舒坦不少。
如果,那个令人不快的消息没有传过来的话,青粟大可悠闲一整天,太后要来青府用晚膳。
青粟心里再清楚不过,太后是来兴师问罪的。晚宴大可找个借口推脱过去,可今夜免不了要被她难为一番。现如今,她在青府真真是如履薄冰了,可不能再出岔子。
“哀家一直以为,你情系宸儿,却不想,你先是嫁给了老五,后又帮着老五折了哀家一员大将,你可真是我的好孙媳啊。”太后高高在上,青粟双膝跪地,不敢抬头,不一会儿,便觉得腹部不适。
太后见青粟这幅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不会说话了?”
青粟抬眸,看着这张苍老的脸,再不复平日的慈眉善目,她冷眼看着自己的小腹,仿佛在看着该死之人。一阵恶寒,青粟不懂,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老人,如何能对路尧宸掏心掏肺,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
长时间的跪拜让身子更加不适,现下,她必须站起来,。
“青粟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嫁给太子乃是青粟心之所向。”
“好一个心之所向,是哀家大意了。”
太后依旧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看来,太后是当真不承认这个孙儿了,青粟无计可施,将要放弃时,一声“皇祖母不高兴,也不能拿孙儿的侧妃出气吧。”传进屋里,青粟忽然安了心。
路溟扶起跪在地上的青粟,又道:“孙儿向来忤逆惯了,今日自然也不例外,您动不得青粟。”
青粟愕然,救她只是为了和太后对着干吗,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太后冷哼一声,留了句:“太子可要看好你这侧妃,别哪一天被枕边人暗算了。”说完,便带着嬷嬷离开,路溟看了她一眼,放开了手。
“你好自为之。”路溟留了这话,毫无留恋的走出去。
青粟瘫软在地上,晚晴连忙过来搀扶,小声的;“娘娘。”
青粟摆摆手,回寝室睡下了。
有一事她搞不懂,青墨轩不是粗心的人,为何当日如此草率,要行刺太子,还暴露了自己,说他太过心急,未免牵强,除非,他是故意的,所以他的目标不是路溟,而是她,他想要她的命。
这样一想,身体更加不适,深夜,晚晴见青粟睡得不安稳,额头还留有虚汗,连忙找来般露替她诊治,一夜过后,青粟退了热。
般露冷眼看她,“如若这就是你说的全身而退,我当真是不懂你了。”
青粟费力坐起,嘴角噙着一抹苦笑,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别担心。”
“你真是不要命了。”般露叹了口气。
青粟心里暗暗道:“眼看着要起死回生了,怎么能不要命呢。”
没错,她这场局做了太久,开始,她也怀疑毒害路尧宸的人是太子,可没过几日,宫里传出梁夫人暴毙的消息,她突然明白,有人牵引着她,让她怀疑路溟,所以她将计就计,嫁给太子,搅得后院鸡犬不宁,为的就是做给那人看。
当年梁夫人春恩正盛时,曾和青粟提起过,太后已经荼毒了不少真国女子。
青粟虽然惊骇,却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还劝她:“你不要瞎说,这可是要杀头的。”
梁瑜讪笑,称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可青粟看得出来,梁瑜绝非玩笑。没过多久,梁瑜就暴毙在宫中,太医查不出原因,可青粟知道,梁瑜死于朱香。
梁瑜是真国人,隐瞒身份或许就是为了查明为何近几十年来真国人在后宫频频死亡,只是这事被太后知道了,所以梁瑜不能活。
可青粟还是搞不懂,太后为何要毒害
路尧宸。
显然,知道她要查明当年真相时,太后按捺不住了,所以她必须得到路溟的信任,她必须站的足够高,才能有和太后抗衡的机会。
她虽不知道药一早就被风倾城替换了,可她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恰逢路溟要她一同去往海州,她便心生一计。本想借此机会打消路溟的疑虑,可她没有料到晚晴为了保护她偷换了信件,偏偏适得其反,路溟对她更加疑心。
有关自己真正的计划,青粟只字未提,或许是怕别人因为自己身涉险境,又或许是她从来不信任别人。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男人知道太后进了青府以后紧张的坐立难安,居然趴在房梁上看了她许久,如此,才得以在太后刁难她时保护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