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数大的胡子看贺天半天没吱声,以为贺天害怕了。就说:“这回知道我是干啥的了吧?你就老老实实地把牲口交给我俩吧。”
贺天寻思了一下说:“这么说你们是绿林道上的?”
那人说:“明白就行了。”
贺天说“就像‘水泊梁山’那样,占山为王、杀富济贫的好汉?”
那人说:“你说的不错,我们就那样的好汉!”
贺天说“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不该抢我的东西。”
那人明白了贺天的意思,说:“这牲口也不是你的,是你东家的。你东家是不是富人?抢他的有啥不对?”
贺天说:“可你们是在我手上抢的,即便按你说的,就算是在东家那儿抢来的,那你们把它们给我,这不正是杀富济贫的好汉行为吗!?”
那人听贺天这么说,一下子不知道说啥好了。他把眼睛一瞪:“你小子挺能掰扯,告诉你吧,老子只杀富不济贫!”
看他这样,贺天没敢再往下说,他也真害怕把这个胡子给激怒了。那人也不再理贺天了,他扭头对同伴儿说:“柱子,牵牲口,咱们走!”
那个年轻的胡子答应了一声,就去解拴在树上的牲口。
贺天感到无奈,不过他还有些不死心,他对那人说:“大爷,你行行好,把那两头驴给我留下吧,也好让我对东家有个交代。”
那人把贺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没看出来呀,你小子人不大,道道儿还不少!叫祖宗也没用,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啥也不知道?那两头山西大走驴,脚程比马都快。就是不行,我们还杀肉吃呢!山上的弟兄们已经挺长时间没见荤腥了。”
贺天知道说啥也没用了,就不再吱声了。不过从这时起,他就下了决心,今后一定也要有枪。
两个胡子牵着牲口出了树林子,顺着河套向西南方向走去。走了一段,俩人回头发现贺天也跟在他们后面。他俩相互看了一眼,就站住了。
等贺天走到跟前儿,跟贺天说话的那个人,“唰”地从腰中拔出匣子枪,枪口一下子就顶在贺天的脑门上:“妈的,你想跟踪我们。”
贺天不由的一激灵,急忙闭上了眼睛,声音有点颤抖地说:“不是!”
“那你跟在我们后面干啥?”
“想……想跟着你们上山入伙。”
“啥?”那人以为听错了:“你说想跟我们上山入伙?”
贺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那人也把枪从贺天的脑门上拿开了。
贺天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稳定一下说:“我没家,东家那儿也不能回去了,现在无处可去,只好跟你们走找个吃饭的地方。”
这样一来,那人拿贺天还真没辙了。打死他吧,也实在说不过去。吓唬还吓唬不住,那些牲口又不可能再还给他,他觉得这小孩儿还真挺难缠。
这时,那个叫柱子的年轻胡子在旁边说了一句:“三当家的,那咱们就把他带上算了!”
这个被称三当家的人一听,就有些火了:“你是不是拿我开心呢?你明知道带人上山入伙我说了不算。”
柱子不太在意的说:“也不是让他上山入伙,我拿你开啥心。”
三当家的说:“不入伙,那带他上山干啥?”
柱子说:“咱山上现在马多,小亮子一个放不过来了,大当家的让大伙轮流帮着去放。带他上山,让他跟小亮子去放马,大伙不就不用去了吗!”
“也是这么回事儿。”三当家的说:“不过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可都说过,不让随便往山上带人。”
柱子说:“没事儿,前两天二当家的还和我说,想找个放马的呢!”
三当家的说:“要带你带吧,他俩对你好,就是不愿意也不会深说你的,我可不想挨斥儿。”
“行,到时候就说是我带上山的!”柱子转过头对贺天说:“你听到了吧?!上山只能放马,不能入伙,你要愿意就跟我们走,不愿意就离开,别再跟着我们了。”
贺天寻思了一下,也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他不由想起了王全说的话;要饭的人走哪儿哪儿是家,有饭吃就行!他现在跟要饭也没啥两样了,能有口饭吃真的已经就不错了。他说:“放马就放马吧!我跟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