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安南按计划早早推了车出门。
沉重的书包,被安南丢到车头的篮子里。左臂疼得厉害,安南只好用右手扶着车把。
车子歪歪扭扭地推进了几十米,一个身穿深灰色大衣的男人从旁边的巷子窜出来,接过了安南的自行车。
“顾北岸,早啊!”
尽管被左臂的伤折磨了整整一夜没睡,见到顾北岸,安南的脸上还是绽开了明朗的笑容。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追着顾北岸跑,而此刻,她甚至感谢左臂上那两寸伤口。
如果不是它,顾北岸应该不会这样靠近自己吧!
“早。”
顾北岸低哑地回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安南见顾北岸不说话,也识趣地安静下来,跟着他往前走。
顾北岸推车带着她,七拐八弯地,终于在一栋老旧的小楼房停下。
那是一栋两层高的自建房,面积不大,从斑驳的墙面和屋外爬满锈迹的自来水管道可以看出,这房子有一定的历史了。
顾北岸把自行车停靠在墙边,用钥匙开了房子侧面的一道铁门,对安南淡淡地说:“上来。”
楼道很窄,但幸好转角处装了明亮的灯,不然真的可以去当恐怖片的背景了。
安南小心地跟在顾北岸身后,连脚步都放得很轻很轻。
“楼下租给别人做商铺了,没人睡。”
顾北岸用略带嘶哑的声音示意安南不必这么如履薄冰。
到了二楼,顾北岸又开了一道防盗门进去,安南亦步亦趋,跟了进去。
屋内出奇地整洁。安南讶异,房子外面跟鬼屋一样阴森破败,里面却一派明亮整齐的样子。
只是家具的款式看起来有些老旧。
“坐。”顾北岸招呼安南坐下。
两个人就这么一语不发地坐在那张木皮已经掉得稀稀拉拉的红木沙发上。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屋里静谧的气氛下,两个人的心潮各自不安地涌动着。
安南是因为第一次和顾北岸独处一个空间。
顾北岸是因为时间快来不及。
“你快来不及回学校了。”顾北岸指了指墙上的钟,淡淡地提醒安南。
这个死莫默,说好提早半小时过来顾北岸这里帮我消毒伤口,该不会忘记调闹钟了吧!
安南在心里暗自骂着不靠谱的莫默。
墙上的时钟又往前走了分毫,莫默却迟迟未到,安南这才焦急了起来,再等下去,可就真的迟到了。
“要不,今天就不消毒伤口了吧!”
“不行。”
顾北岸冷冷地说完,径自打开了一早已经放在茶几上的小药箱。
那是老张那天走之前留给安南的。后来商量好要到顾北岸家里处理伤口,顾北岸索性就把它直接拿了回来。
“坐下,我帮你消毒。”顾北岸转过身体,示意安南转过身去。
听着顾北岸温润如冬日暖阳的嗓音,安南竟不自主地转过去,拉开外套的拉链,又把里衣的扣子慢慢解开。
解到第二颗的时候,突然间想起,他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而她,还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这应该是多么羞涩的事情,她怎么可以做得那么流畅,好歹也害个羞意思一下啊!
思绪转到这,安南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