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白马,另一驾马车。
两辆马车,分别由白马和黑马拉车,隔着一条街对望。
白马嘶鸣,根本不正眼瞧那匹黑马。
黑马打了个响鼻,也不甘示弱。
这架马车刚一出现,方元就停下手,低着头侧身让开。
两架马车遥遥对望,坐在里面的人,似乎也在交锋,谁沉不住气先开口,那便是输了。
气氛很压抑。
黄尚凭栏而立,俯身望去,随后他转过身不再去看。
“我们走吧。”黄尚道。
影子点头,跟在身后,便离开了酒楼。
“怎么不看了?那白马是谁的?”张阳问。
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的,也不会是唐僧的,是拉车的。
“不用管,我走了,他们就散了。”黄尚道。“我本来叫了一桌酒菜,可惜没这个口福了。”
“那你先走,我尝一尝这店家的手艺,顺便看看戏。”张阳道。
“好。”黄尚点头。
“那我也留下来吃东西。”金玉叶道。
“我还是走吧。”白无梦转身,准备离开。
黄尚离开了。
街头。
黑白对立的压抑气氛突然消失。
方元开口道:“人走了。”
周元接话道:“看来今天不必动手了。”
“咱们一向是能不动手绝不动手。”方元道。
“那是你的老师,不过去打个招呼?”周元道。
“不必了。”方元说完这三个字,便不再说话。
他驾驶马车,准备离开。
那白马也迈动蹄子,不紧不慢的准备离开。
白无梦跟着黄尚身后,道:“还好么?”
“很好。他来了就更好了。”黄尚道。
白无梦目光疑惑,问道“很好?”
“当然很好,他们没有当街打起来,就已经很好了,太师没有说话,那就更好了。”
“他不说话,就代表他会沉默,暂时不会出手,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黄尚笑道。
白无梦微笑道:“要是这样,那的确很好。”
楼上。
张阳都准备好看戏,结果这两架马车走了。
“真是无趣,怎么不打起来?”张阳摇头道。
“你懂什么,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么,他们要是动手,那就是数万人的性命要遭殃,你以为是江湖武者决斗吗?”金玉叶毫不客气道。
“能有什么身份,说来说去都是人,你是人,我也是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张阳道。
金玉叶嗤之以鼻,待店小二把酒菜上桌,她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张阳一把夺过她的酒杯,道:“你多大了?就喝酒?不知道未成年人不许喝酒吗?”
“你管我?”
“呸,这也叫酒,什么味,还没有啤酒好喝。”张阳把嘴里的就吐了出去,砸吧砸吧嘴,这酒实在是没味道,不好喝。
“老板,给我来一壶茶。”
……
黑色马车一路向着京城最偏僻的地方走去,这里远离人烟,坐落在京城以北的山上。
一处庄园,一座山。
“方元。”马车内的人开口。
“在。”方元恭敬开口。
“暂停一切行动。”
“是。”方元点头。
他从不多问,也从不反驳,主子他执行的很好,特很懂得如何做一只听话的狗。
周元却和他截然不同,他不会多嘴,但周元却管不住自己得嘴。
偏偏主子对周元去不生气。
而周元也知道,他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有的话只能他说。
所以他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要停止一切的活动。
太师黑山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也不生气。
因为周元的问题问的很对。
方元回答:“咱们手下的探子,死了一百三十二个,国师那边的人死了七十九个。”
“死了这么多?”周元疑惑道。
“不算多,他们的死,让剩下的更安全。”方元道:“至于对方的人,四大名捕还活着,展舒眉也没有死,张阳依旧是活蹦乱跳。”
“那岂不是很亏?”周元继续追问。
“不算亏,你和我站在他面前还能活下来,这就不亏。”方元道。
“也是。”周元得到了答案,他便不在追问。
能在那人的面前活下来,何止是不亏,简直是赚到了。
“叫雷动回京。”太师突然开口。
听了这个名字,周元和方元皆是一惊。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名字而震惊,更是因为这个叫雷动的人而震惊。
在他们还没有为太师驾车牵马之前,这匹黑色的‘马鹿’上,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太师黑山手下最得力的战将,雷动。
昔日,太师的敌人布下避雷阵,出动六大高手,雷动一招‘雷动九天’,将六大高手连同辟雷竹布下的避雷阵一块劈碎了。
六大高手被震得五脏六腑俱碎。
号称能避天雷的避雷竹,也死了。
这六位高手之中,有一位是三贤王的义子。
贤王府有三位义子。
被雷动震死的是老大。
老二是功盖三军的侯爷。
老三不知所踪。
有人说,他已经潜入敌军,成为了敌人的心腹。
敌军是谁?敌人是谁?
除了三贤王,没人知道。
方元本来会成为老四。
但他在如日中天之时,放弃了一切的名声,成为了太师黑山的一只狗。
一只驾车听话的狗。
别人骂他是狗,但方元不认为自己是狗,也不反驳这些人。
狗有什么不好?吃饱了睡,睡醒了玩,看见主人摇摇尾巴。
狗很可爱。
但一个人去当狗,就是脑子不正常。
至少别人都认为方元脑子有问题。
“柒夜回来了,他带回了树妖,抓来了两只女鬼,还带来了石族的妖。”方元突然开口道。
“地煞气呢?”太师问道。
“被一只女鬼吸收了。”
“带他们来见我。”太师道。
“是。”
……
柒夜认为自己应该会没事。
虽然这次事情没有办成,但至少办的不错。
带回了树妖,带来了石勇。
还有两只女鬼。
其中一只,吸收了所有的地煞气。
但国师没有表态,既没有处罚他,也没有奖赏他,而是根本不见他。
不闻不问。
柒夜很害怕,因为他不知道国师心里在想什么。
哪怕他是国师的义子,国师是他的义父。
但对国师而言,义子不过是称呼,在他眼中,甚至不如一只狗重要。
就在柒夜忐忑不安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柒夜公子,国师叫您去内厅。”
柒夜脸色好转。
内厅,不是大厅。
那就代表自己不会得到处罚,甚至会得到奖赏。
这就好。
“对了,石公子,请一块过去。”侍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