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侧过脸,映入眼帘地是一身形修长,披着盔甲的男子。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两弯眉浑如刷漆,健康的小麦肤色,目光清亮,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点点感怀,惆怅。
感怀?感怀什么呢?她不得而知。
他开口了,“姑娘,好久不见,我在怀城还欠姑娘一件衣裳呢。”
提起怀城,她不免想到那个茶棚,在那里发生的事。
面前的人与记忆中模糊的身影重合,竟极为契合,她也不知怎得就记住了他,也许是面前的人长得好看,他确实长得很好看,过去好看,现在也愈发俊朗了。
“多久的事,便罢了吧。”
“当时姑娘也这样拒绝吴某,今时不同往日,可由不得姑娘拒绝了。”
她无可奈何的神情让他瞧见,倒是颇为有趣。
他道:“今日可知晓姑娘芳名?”
她无奈,开口道:“舒婳。”
“真好听,可有什么缘故?”
“缘故?”
说到名字,她似乎记得很清楚,爷爷说,她爹娘去世的早,她的名字是村里博学多才的老秀才取的,婳,有娴静美好的意思,且她姓舒,岂不是琴棋书画就占了两种,倒是妙哉!
她这样说与他听,他倒是笑了,“姑娘的名字好听,连缘由也颇为有趣。”
她红了脸,扬着脸不甘示弱的问道:“那你姓甚名谁?”
“我姓吴名奕,这名字倒没甚缘故。”
名字在喉咙打了个转,她喃喃低语,“吴奕。”
两人说话间便已到了裁缝铺。
“两位客人要瞧甚麽衣裳?”老板笑容可掬的走近。
舒婳环顾四周,凌罗满目,倒是没有适合她的衣裳。
吴奕也知她的顾虑,自己上前挑选了一件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这件极衬你的肤色。”
她瞧着也是欢喜极了。
遂买下。
“这场战乱不知要多久才能平息。”她道。
吴奕不愿谈这个话题,太过沉闷,他转而聊起过去的事,“我在平城瞧见过你,只是当时战争紧张,无法与你交谈。”
平城,她是去过的。
自从爷爷死后,家中一切她都交给其余叔伯,带着轻便的衣裳,走到哪,开个小茶馆,看些沿途风景,趣事罢了。
“你喜欢吃羊羹吗?”
吴奕指着一个卖羊羹的地方,她顺着指尖望去,泪水顿时浸透眼眶,“我喜欢极了。”
她低下头,想起爷爷,常给她买羊羹的爷爷。
吴奕未看见她的神伤,听她喜欢,便大步走上去买,回来时手上带着一个油包,和一块由木签插入的羊羹。
“谢谢。”她接过,眼里早无泪水。
“我们……”
“让开,让开!”
突兀过道上大乱,官兵横行,他苦笑一声,“我怕是要离开了。”
她抱着羊羹,摆手瞧着他走远。
突然他回头喊道:“下次见面,请我喝茶。”
“诶!”她回应,带着颤音。
……
元庆十二年,天下太平!
(话后语:吴奕:我在一座城,遇到一位清秀姑娘,眉眼如画,娴静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