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儿,巫溪就起身告退,许明城将人送至院门口,转身去了修竹院的书房。
“谁让她进来的?”许明城阴沉着脸道。
“是王爷。”偌大的书房,只闻人语,不见人影。
“父王?”许明城皱眉。
“是。王爷今日一早就在门外等着您了,见巫医师经过,就将她叫了进来。”那人答道。
“她为何会经过此地?”许明城甚为不解。
这修竹院儿位于王府最深处,最为僻静清幽,无论去哪儿,都不该经过此处才是。除非……本就是到此处来……
“据巫医师跟王爷的谈话,巫医师本就是前往此处,来为王爷诊病的,只是门口有人拦着,所以才会在门口徘徊。”那人道。
“父王他……”许明城眼里透出几许期望,“可是有了好转?”
“未曾。”那人机械地回话,“王爷仍是将巫医师当作的夫子夫人。”
“是吗……”许明城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吩咐道,“行了,好生看护着王爷。”
“是。”那人应了一声。
书房的蜡烛微晃,有暗影离了书房。
“世子,御史大夫陈元忠大人递了请帖。”余伯敲了书房门,道。
“进来。”许明城道。
“什么帖子?”许明城揉着眉心问余伯。
“是陈大人的夫人,办了梅花宴,广邀京中青年才俊大家小姐赴宴。”余伯道。
许明城觉得头疼,又觉得好笑,“豫章王府如今如此模样,请我去,确定不是要砸自己场子?”
“送请帖的人还带了几句话。”余伯道。
许明城揉着眉心的手一顿,“说。”
“届时文宴公子也会到场,镇西侯、湘阳公主、北虞侯亦在邀请名录之中。”余伯复述着那人的话。
许明城拿了请帖,细细思量。
“世子可去?”余伯问。
“不去。”许明城终是放了帖子,道,“去库里挑几件贵重的礼物,送到陈大人府上,谢陈大人相邀之情。顺便转告陈大人,铁竹花未开。”
“是。”余伯退出书房。
许明城掂着那请帖。
分量颇重,这金边银线当是真的。
真是大手笔!
许明城将请帖扔在桌案上,却听得一声脆响。
许明城眉头一跳,拆了请帖,就见一铁片附在请帖底上,包在这请帖内部。
瞧着那薄薄的铁片,许明城突地笑出了声,“哈,文宴啊文宴,你小子可真行!”
“王爷,当真要如此瞒着世子吗?”修竹院主室内屋传来轻语。
“城儿这孩子,聪慧的很,瞒不住的。”苍老的声音,带着欣慰骄傲,亦带着忧虑。
“那王爷为何……”有人问道。
老翁长叹一声,瞧着自己已经斑白的头发,道,“余常啊,你瞧瞧,我啊,已经没几个日子能过了。趁着我还有点儿用,再陪这些小子疯一把,如此,我也好给先帝一个交代……”
“王爷……”余常道,“下次再这么乱来,余常可顶不住了。”
“最后一次。”老翁瞧着身后人笑得狡黠。
余常亦是一笑,“您每次都这么说。”
风穿林而过,翠竹叶落,惹得林中池水,荡起涟漪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