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年的试炼即将结束的时候,司夏才鼓起勇气对凯尔莎坦白,自己在这里的日子不多了,闻讯的凯尔莎犹如晴天霹雳,她已经习惯了司夏在她的身边的日子,她本来以为司夏就是上天送给她为她治疗伤痛的礼物,可是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在她已经完全依赖司夏的时候却将她带走了。那时的凯尔莎心中几乎有了一种杀了契卡夫的冲动,她不想任何人从她身边抢走司夏,可是契卡夫的实力却不容小觑,即便殊死一搏也未必能占得上风,即便侥幸得手司夏也不会原谅自己,她知道司夏是个重情义的人。
那一刻凯尔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就在这时,契卡夫看出了司夏与凯尔莎之间的微妙感情,于是他找到了凯尔莎与她签订了契约,让凯尔莎听命于她,这样凯尔莎就能留在司夏身边。这让凯尔莎有些喜出望外,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可让凯尔莎万万没想到的是契卡夫还附加了一个条件,契卡夫不希望司夏在成为红袍巫师之前有任何情感上的羁绊,他要求凯尔莎抹除司夏关于她所有的记忆,而且不能主动去寻找司夏。凯尔莎傻眼了,很明显这是一个非常不公平的交易,在这个契约中凯尔莎从头到尾得不到一丁点好处,而她只是想能过像以前那样和司夏一起生活,她愿为此放下心中所有的愤恨。
为此,凯尔莎思考了三天三夜,也悲痛了三天三夜,最终她终于妥协了,那时她只想留在司夏身边,哪怕是只能看着他又有何不可呢?那一天,她当着契卡夫的面抽走了司夏的记忆,那应该是凯尔莎这辈子念过的最沉重的咒语。在以后的无数个日夜里,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司夏,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
大厅中,当凯尔莎将当初拿走的记忆还给司夏后她便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司夏,今天的场景凯尔莎已经在梦中梦到过无数回了,凯尔莎觉得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过回从前在迷雾沼林和司夏一起生活的日子。
当记忆的洪流在司夏的脑海中终于平静下来后,司夏的心中出现了一个无比清新的名字:凯尔莎。梦中那个他从来看不清模样的大姐姐此刻也完全显露出她的真正面目。
“凯尔莎?”司夏用颤抖的声音喊出了这个名字,但他的眼神中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喜,而是不可思议。
“你记起我了?”凯尔莎开心的笑了。
“原来那些都不是梦,是真的?”司夏已经觉得有些怀疑脑子里凭空出现的记忆的真实性。
“那当然不是梦,我一直就在你的身边。”凯尔莎回应道。
“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此刻的司夏极度的渴望知道事实的真相。
凯尔莎闻言眉头一皱低头说道:“如果我说这都是契卡夫的主意,你相信我吗?”
“你住口!我不许任何人玷污巫神大人!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你本来是要杀我对吧,但是你没有,因为你知道我是巫神的弟子,你想通过我来靠近巫神大人,然后好实现你那不可告人的阴谋对吧?”司夏愤怒地说道。
“司夏,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在你的记忆中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吗?”凯尔莎有些愤怒。
“如果是的十多年前,我或许还会一如既往地相信你是个纯真善良的好精灵,但根据我所了解到的事实并非如此,你所有的罪恶行径太巫拉的巫师没有人不知道。你为了夺取王位联合辛狄洛把精灵族闹了个底儿朝天,达菲尔的婚礼毁了,精灵女王最后也不幸死去,最让人不齿的的是你还在妹妹身上种下了如此恶毒的诅咒。如果那时的我知道你是如此恶毒的巫婆,我就算是死在哪里也不会接受你的救济!”
司夏的话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子插进了凯尔莎的胸膛,凯尔莎的瞳孔极度放大,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司夏嘴里说出来的,她认识的司夏从来不会用这样狠毒且刻薄的话来伤害她,虽然司夏的话大半的对的。但她从来不会在意别人在这件事情上品头论足,因为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她无法接受司夏也这么说她。
此刻,凯尔莎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夏,原本就不太健康的脸色此刻更多了一份煞白,她整个人几乎瘫软在了原地,这样的结局与她十几年来幻想的相去甚远。
而也就在此时,晦暗的大殿中想起了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卑微的窃贼,妄想玷污神圣的宝库。无知正将你们一步步引导向死亡的禁地,劝你放弃无谓的挣扎,死亡是你们错误旅途最好的终点。”
此刻司夏已经顾及不了当年的陈年旧事,眼前似乎有着更棘手的危机在等着他们。司夏警戒地环顾着四周,大厅里昏暗的光线和压抑的气氛让人都有些喘不过气,他们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处在一个什么地方。
大厅的某一处,白色的烟雾在缓慢聚拢着并最终化作了人形。那是一个男人,穿着兽皮做得衣服,造型十分古朴,双手持一柄巨刃,他目光如炬死死地锁定着司夏和凯尔莎。
此刻,司夏感受的一清二楚,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蕴含着十分强的魔力,这名守卫的力量绝对在他之上,至少是黑袍级别的。
“帝王的宝库从来不允许卑贱的的窃贼玷污。”说完这句话,手持巨剑的守卫瞬间来到了司夏面前不远处,他看着那柄巨剑附带着狂暴的力量正向他挥来,司夏并不敢正面硬接下这一剑,他能做的就只有躲闪,然而他却意识到自己并不能这么做,此刻的凯尔莎像是丢了魂魄一样跪坐在地上,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外界即将到来的危险,如果这一剑劈在毫无防备的凯尔莎身上,那么凯尔莎必死无疑。
想到这一点的司夏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立刻催动咒语在身前凝聚了一个空间屏障,这一砍屏障并没有破碎,但也硬生生的被压出了一个凹陷的弧度,看样子这空间屏障绝对承受不住不第二剑。接着司夏回过身蹲下对凯尔莎说道:“凯尔莎,不管你接近我什么目的现在都不重要了,我们得先解决掉这个麻烦,否者我们俩都要死在这里!”
面对司夏的呼喊,凯尔莎依旧双眼空洞,似乎绝望早已经侵蚀了她的内心占据了她的灵魂,凯尔莎丝毫没有求生的欲望。
眼看着守卫手中的巨刃又要再一次挥下,司夏一时间犯了难,最后他一咬牙将凯尔莎从地上抱起,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一个石柱后面然后将她放了下来。司夏知道指望和凯尔莎联手已经有点不切实际了,他也已经试过,这座大厅已经被施加了魔法结界,想要通过虚空之门逃走也已经不可能了,眼下的选择似乎只有拼死一搏了。
司夏微闭双目,脚下光印瞬间亮起,接着一柄银刃凭空浮现,司夏蒙睁双眼,右手握住剑柄然后朝着守卫一跃而去,‘砰’的一声,两刃相撞,火花四溅,磅礴的力量将周围十几米的灰尘尽数掀起,司夏脸色有些不太好,虽然仅仅只是一击,但他觉得手骨似乎都快震碎了。两人后退了几步后又一次挥剑相向,交战不到三个回合,司夏整个人便已经完全招架不住了,直接倒飞出了十几米远,司夏半跪着将他那柄刀插进了地板中,司夏侧目看了一眼自己的刀,刀刃已经凹陷,凹陷处几乎有了断裂的迹象,这种情况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剑类魔导器的制作材料要比普通兵器精贵的多,硬度和柔韧度都是普通兵器的好几倍,魔导器之间的对抗从来几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可能就是眼前守卫的实力超越他已不是一星半点,这不禁让司夏回想到多年前阿耶夫狂怒之血发作的那次,虽然与那种力量还有些差距,但差距并不大。
司夏抬眼看了一眼守卫,接着踉跄的站了起来,显然手中的魔导器已经不能用了,司夏将其随意地扔在了地上,然后看了一眼正在滴血的右手,他晃了晃脖子又扭了扭手臂,关节发出了咔咔的响声,似乎这么做会让他减少一些疼痛感。
司夏随意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我承认,在剑术方面我没有半点优势,不过——剑术并不是我的特长。”说完这句话,司夏双手手掌微张置于胸前呈现出一个咒印,用意念催动着咒语,接着脚下光印突然亮起,下一刻整个大厅的空间都开始波动了起来。
司夏深邃的目光严肃的盯着守卫,心中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知道事到如今决不能有丝毫的保留,那守卫是魔法阵幻化出来的,没有丝毫的情感,如果不能决绝到掉他,那么死的就只会是他和凯尔莎。想到这里司夏抬起手臂对准守卫口大声地念出了几个字:“空间——封锁!”
紧接着,在守卫的周围接连响起了数声‘怦怦’的响声,十几面带有特殊纹路的半透明空间墙体出现在守卫的周围将他密不透风的死死封锁住了。
守卫的脸上地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打量了一周之后便开始狂暴的朝着这些墙壁劈砍了起来,不过守卫的攻击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还没结束呢。”司夏继续说着双手的咒印持续的变化着:“空间——破灭!”
只见守卫周围那些空间墙壁上的纹路骤然明亮了起来,一道道散发着恐怖力量的光柱从空间墙壁射出,每一根光柱似乎都能将人撕得粉碎。
耀眼的光芒终于在持续了十几秒之后湮灭了,空间封锁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一个残破的躯体。
“终于结束了吗?”司夏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呼吸着,似乎卸下了心中所有的担忧。
不过结果似乎并不像司夏想的那么顺利,只见那守卫身下的魔法阵突然亮起,守卫的身体也随着漂浮在了空中,几秒之后,那守卫的身体便恢复如初,最后那名守卫又一次完好无损的站在了司夏的面前。
司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名守卫,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空间——破灭’是他的杀招,不到最后关头他绝对是不会使用的,但只要使用,对手非死即伤,可眼前的情况似乎并没有打到他想要的效果,最重要的是此刻司夏的身体里的魔力已经所剩无几,若守卫再次发动之前那种程度的攻击,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来挡下。
“可恶!难道今天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吗?伊娜还在等着我回去呢。”想到这里,司夏又一次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说道:“难道要动用那个办法了吗?可是即便能将他彻底击败也会将这里彻底摧毁的,到时候一定会惊动其他的巫师。”
司夏正想着,那守卫已经挥着巨刃朝他袭来,司夏能做的就之后不停地闪躲,然而他的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几次险些被守卫的巨刃击中,还好用空间屏障抵挡了几次,不过每一次他所凝聚的空间屏障都是被一击即碎。在这期间,他也一直没闲着,被动挨打的同时他也在不停的思考着,到底要不要用那个方法。
就在司夏犹豫不定的时候,那守卫不知怎么突然改变了攻击对象,守卫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正靠坐在柱子旁的凯尔莎的身上。此时的凯尔莎依旧像一个没有躯壳的灵魂,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这样的变故让司夏着实没有想到,他看了看正准备抬起巨人的守卫,又看了看对着毫无察觉的凯尔莎,这些年来他对凯尔莎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契卡夫和巫师们之间的传言,而这些传言让司夏对凯尔莎这个女人没有丝毫的好感,虽然记忆已经找回,但他知道已经回不去当初那种感觉了,此刻的他已经不知道凯尔莎在他的心中到底处于什么位置。当守卫的剑指向凯尔莎的时候,他的内心突然想起了一个十分强烈的声音:这个叫凯尔莎的女人绝对不能死!
司夏催动了身体内所剩不多的魔力,使用了移形换影来到了凯尔莎的身前,然而守卫的速度太快了,他还来不及抵挡这一击,守卫的巨剑已经到达了司夏的近前。
‘倏——’的一声,空中鲜血飞溅,巨刃已经深深嵌入了司夏的左胸膛刺穿了他的身体,司夏强咬着牙关紧紧握着刀背,丝毫不曾退后半步。
于此同时,凯尔莎终于有了一丝对外界的回应,她伸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然后看着手中的鲜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她抬起头,司夏那熟悉的身影赫然挺立在她的身前,鲜血已经染红了司夏的后背,结合又是‘倏’的一声,巨刃从司夏的身体抽离,此刻的司夏在也支撑不住了,整个身体朝后仰去。凯尔莎瞳孔极度放大,立刻将司夏接在了怀中。
“凯……凯尔莎小姐,你没事吧?”司夏强装出了一丝微笑。
“为什么?你明明那么讨厌我。我是个坏女人……”凯尔莎泣不成声。
“至少我认识的凯尔莎是个善良的人,她……曾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善良的精灵。”
听司夏说出这句话,凯尔莎笑了,她紧紧抱着司夏,仿佛一辈子也不愿放手。
“凯尔莎,快离开这里吧,帮我一个忙,去幸福街最东边的那个宾馆找一个叫龙树的孩子,告诉他司夏大人对不起他,他的司夏大人没能做到答应他的事情。除此之外,帮我对他们导师蒙塔莎也说一句对不起,我无法做到对她的许下的誓言了。”司夏痛苦地说着。
“别说了,我从来不帮人传话,这些话你留着当面对他们说吧。现在你需要治疗!”说着凯尔莎将司夏平躺着放在地上,双手合十置于额头,做出了一个祈祷的姿势,紧接着万丈白光从地面的光印中冲出。
“别浪费魔力了在我身上了,以你的实力应该可以战胜他,我的存在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谁都无法将你从我身边夺走,谁都休想!”
一瞬间,磅礴的魔力充斥了整个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