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迎来的并不是季允梅,而是一名长相俊秀的后生和一个有些病容的中年人。
那男人脸色过分的苍白,两腮凹陷,一双眼睛灰蒙蒙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随时要倒下的肺痨鬼。
与这人相比,那青年人却充满了活力,他的眉眼之中都充满了无穷的生命力,他的眼神之中似乎总闪着光亮。
“秦帮主,在下侯俊,今天受季兄之托前来讨要之前帮您所需要支付的酬劳。”
青年快人快语,进了屋子屏退左右之后就直奔主题,丝毫没有废话。
“不知季副帮主需要多少酬劳呢?”秦海听完愣了一下问道
他没想到这个青年会如此直接的向他要钱,不过这倒是公道,人家帮他办了那么大的事情,酬劳还是一定要给的。
青年笑了笑道:“不多,只需要秦帮主给我们一件东西,我们即刻就走。”
“东西?”秦海忽然在那青年的眼神之中察觉到了一点异样。
一阵强烈的危机感袭上他的心头,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只听青年坐在椅子上微微笑道:“对,就是您的人头!”
那个头字刚刚出口,他身后那个病汉子突然动了起来,他的速度极快,一瞬间就来到了秦海的面前,他一抬手,一道寒芒朝着秦海的咽喉飞了过来。
秦海能做一帮之主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一个铁板桥将身子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躲过那点寒光,接着他一个懒驴打滚拉开了与两人的距离。
这间屋子他十分的熟悉,他弹起身子准确的窜向窗边,但他刚起身,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的左侧,紧接着一道劲风袭来直取他的脑袋。
秦海抬手格挡,立刻一阵刺痛传来,他的手臂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又麻又疼。
“来人啊,快来人!”秦海一边与那病怏怏的汉子过招,一边大声的呼救。
但奇怪的是,整个后堂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这让秦海的心不断的向下沉。
负责总堂防卫的是他的堂弟秦山,也是他海竹帮的副帮主,现在他被袭无援,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秦山死了,要么就是反了水了!
想到这里,他不再恋战,他一脚踢开那病汉子,转身就要逃,但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再次出现一个人,那个俊秀的青年人。
只见他手臂一扬又是三点寒芒飞出,这三点寒光呈品字形,躲避十分的困难。
那病汉子见青年出手立刻向秦海的背后窜去,他要堵住他的后退之路。
但谁知秦海不退反进,迎着那三点寒光扑向那青年,这让那青年大吃一惊,不由心道:“他不要命了?”
只听“叮”的一声,那三点寒光全都打在秦海的身上,但却发出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那三支飞镖似乎打在了什么铁器上。
这次轮到那青年慌了,此时的秦海无比骁勇,一招黑虎掏心直奔他的心口。
青年下意识的向后疾退,这一下就将通往大门的通路露了出来。
秦海抓住着千载难逢的机会,猛的转变身形,三步并两步的窜出了议事厅。
“哪里走!”就在秦海刚跨出大门的时候,一声断喝在耳边响起,同时一根大棒兜头砸了下来。
在这生死关头,秦海发挥出超乎寻常的潜能,他本已前倾的身子再次向前一挺,脚步硬是迈出了一步,堪堪避过那根砸向脑袋的棒子,用后背硬挨了一击。
“噗”秦海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正站在他的身后,手持齐眉,眼中满是杀意。
“秦山!”果然被秦海猜着了,他那弟弟果然反水了,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感慨的时候,他必须马上逃离这里。
他转过头,再也不理会后面的人,全力向外冲,而秦山和那青年两人在他后面急追。
秦海一头钻进花园之中,向着花园中那假山狂奔,但随着他不断的奔跑,他的身子越变越沉,他感觉他被刺的那只手臂已经没有知觉了。
“糟了,中毒了。”
秦海也是老江湖,他立刻意识到刚刚刺他那东西一定淬了毒,只是不知道那毒药有多凶猛。
“快追,别让他跑了,出了这个院子我就没办法了!”
秦山没想到季允梅派来的人会失手,当初他接受他的提议,前提就是秦海一定会死在总堂,因为他只有调遣总堂弟子的权力。
为了今天,他已经将所有守卫总堂的弟子给支开,但如果让秦海跑出这个院子,那一切就全都完了。
“放心吧,他中了我的摧骨散,活不了的。”那病汉子一边追一边阴狠着说道
但那青年却一言不发的向前急追,当他们来到假山附近时,发现秦海早已不见了踪影。
青年此时那张俊秀的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他看着空无一人的花园,咬牙说道:“马上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东主,让他派人去找,快!。”
……
张伯陵不断的催促着老何,让他加快速度,但老何却无奈的回答:“少爷,咱家这匹老马跑不动了,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你就打死它,它也快不起来。”
“该死的,不光是信息传递的慢,就连交通的速度也慢!”张伯陵再次抱怨起这落后的科技。
他现在就害怕那些人在袭击完主要的经济目标后,会直扑黑沙帮总堂,那里的防守可是空虚的很啊。
黑沙帮的弟子在几次恶战之后只剩二百余人,其中三分之一还在季允梅的手下。
这次他们集结了手中全部力量去攻打海竹帮的私盐场,结果却损失惨重。
现在剩下的所有有生力量都在魏三的手中,总堂只有十几名身手出众的弟子在拱卫。
要是这个时候不管是季允梅还是海竹帮,他们只要去攻打总堂,那就万事休矣。
张伯陵焦急的看着天空露出的鱼肚白,这一夜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希望这新的一天不会再有噩耗传来,他真是再也经受不住打击了。
但就在这时忽然马车猛的停了下来,只听老何发出勒马的吁声。
“怎么了?”张伯陵皱眉问道
“少爷,马车前躺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