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丛见长风啸天在兰苑用晚膳,拿出了看家本领做了一桌好菜。
莫月将心里的小九九和盘托出后觉得难得的轻松。
同坐在一桌吃饭,莫月注意着长风啸天的一举一动。
雪鸮族虽为妖族,却自古与仙界关系极好。细看之下,长风啸天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仙家风范,而非浑浊妖气。外界传言雪鸮族食人肉必定不是真事。
只不过和他吃饭过于无聊。
食不语被他饯行得彻底,整顿饭下来,长风啸天竟没有说一个字。
雨渐渐停了,云雾散去,新月高悬。
丛丛将碗碟撤去。
“羽决何时能出关?我很担心他。”莫月送长风啸天出门,边走边问。
“很快。”长风啸天回答道。
“那就好。”莫月送客至兰苑门口。
忽然,一团浊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突然降莫月紧紧困住,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整个人带入半空。
长风啸天拔出长剑,飞上半空与浊气撕杀。
莫月几乎窒息,她借着月光在万分痛苦中寻找突然闯入之人。
就在这时,月影里,一个白发红瞳,面目狰狞的男子出现。
他手中是一双钩爪,混身缭绕着血腥的浊气,嘴角带着狞笑,让人不寒而栗。
长风啸天见他出现,立即集中剑气向他攻去。
那人以钩爪还击,实力毫不逊色。
近卫纷纷涌进兰苑,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长风啸天和那人的妖气力道强劲,任何人强行介入都会受到重伤。
一名将领仔细看着那人,猛然认出:“是隼大人!是长风隼大人!”
所有人惊呼起来,目光纷纷聚集在那红瞳妖人身上。
“隼大人回来了!”
“怎么会是隼大人!他不是死了吗?”
所有人知道闯入者身份后,更无人敢上前阻止两人厮杀。
莫月咬紧牙关催动术法却完全无法与长风隼的浊气抗衡。
这个长风隼是什么人?莫月猜不出,入谷后从未听过此人名字。但看将士的反应,这人身份绝对不低。
莫月想不通这个长风隼与自己无冤无仇,为何会来抓她?
怕是与那个莫名其妙的预言脱不了干系。
百招下来,长风啸天已力不从心。血从胸口的伤口溢出,他勉力以剑支撑。
长风隼停下攻势,嬉笑着说道:“长风啸天,听说你受了重伤。这可是打败你难得的机会。不过相比于杀了你,我更想要这个人类。哈哈,这么俏的人类,清蒸还是红烧呢?我看……还是生吃最好,也最符合我们妖类本性,啊哈哈哈哈哈!”
莫月一听,整个人都傻了。
“长风隼!”长风啸天捂着胸口,勉强提气喝道,“你休想!”
长风隼咧着嘴,笑容可怖:“你这伤势如今还能怎样?这人我就带走了,等吃干净了,我把骨头给你送过来,让你留个念想儿。”
“你敢!”长风啸天怒吼,可伤势太重,俨然无力施救。
“有何不敢?”长风隼斜睨着眼睛,转身幻化成一只白羽红瞳的巨大雪鸮,这只雪鸮绝非羽决那种原身,而是充满着邪恶之息:红色眼珠滴血般阴森,喙如尖刀,双翅展开可遮日月,利爪锋利随时都能抓碎一切。
莫月倒吸一口冷气,从心底感到恐惧。
这才是雪鸮族真正的原型——作为妖族的原型。
长风隼振翅飞起,单爪抓住莫月,爪子嵌入莫月的肋骨,轻松飞入高空。
莫月因瞬间袭来的疼痛和失重感晕了过去。
“长风隼!你放开她!”长风啸天怒无可恕。
“哥哥,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估计连飞都困难了吧。”长风隼拍打着巨大的双翼,嘲笑道,“见你如此我心情大好。就此别过了!我的好哥哥。”说罢,长风隼升入云霄,带着莫月飞离了玲珑谷。
莫月被冷风吹醒。
她慢慢睁开眼,瞬间大惊失色。此刻她被长风隼抓着飞在高空,脚下山峦溪流尽收眼底。
奈何利爪刺入肋骨,巨大的疼痛席卷而来。若不是之前体内融入长风啸天的妖血,怕是这会儿早就死透了。
长风隼边飞边低头看她:“醒了?”
莫月疼得浑身无力,冷风贯穿她的胸膛,撕裂她的皮肤。她紧紧咬着牙,提着气问道:“你是谁?”
长风隼用戏谑的语气回答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你们人类总是问这样的问题。我是妖,抓你是为了吃了你。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总是问个没完。”
莫月冷笑:“你抓我肯定不是为了吃。人界那么多人可抓,非得等到长风啸天伤重,再跑到玲珑谷专门抓我,单纯为了吃也太费事了……咳咳……”
“哎呦,挺有胆色的嘛。”长风隼回头看了利爪中的莫月,“果然和那些只会子哇乱叫的人类不同。这样也省得我飞行中头疼。”
“咳咳……既然你飞行无聊,不如……咳咳……我们聊会儿天啊……”莫月口中已渗出血来,尽全力让嗓子发出声音。
“好啊,既然你这么有兴致,我就陪你在死前聊聊吧。”长风隼回答道。
“我听,他们都……都叫你隼大人……还听见你叫长风啸天哥哥……”
长风隼:“没错。”
莫月:“羽决是你弟弟?”
长风隼:“你是不是傻子?长风啸天既然是我哥,长风羽决肯定是我弟啊?”
莫月:“呵呵,一点不像。他们二人看着像仙,你看着可是十足十的妖怪。”
长风隼:“哈哈,多谢夸奖!”
莫月:“我可没夸你……咳咳。”
长风隼:“妖就要有妖的样子……”
莫月:“你既然是他们的兄弟,为何是这般模样?”
长风隼:“这般模样?这才是雪鸮妖族应有的样子……”
莫月:“你抓得我太疼了……咳咳……”
长风隼:“你是怕疼还是怕掉下去摔死啊?”
莫月没力气说话,此时她嘴唇发白,眼底发青,实在无力说话。估计刚被救回来的半条命又要彻底折腾进去了。
冷风凛冽,失血过多。她感到痛苦又无力,转瞬又晕了过去。
“人类真是弱……”长风隼飞低了一些,极速飞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