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幽锦尧尽全力救治这位雪鸮族人,甚至用上了迷踪堂独门救命药——灵魄归元丹。他忙了一夜,见人已救活,便累极睡着了。
一夜功夫,这位雪鸮族年轻人在黎明时转醒。他朦朦胧胧想要起身,去却被守在床边的莫月按住:“你全身伤了不止百处,胸骨断了三根,胳膊也断了一边儿,内伤严重。如果还想活命,千万别动。”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年轻人虽听话不动,眼神却十分防备。
“我叫莫月,那边睡着的是我哥哥锦尧。我们到这山中寻药,大雪封山迷了路在这猎户木屋暂避。”莫月一边解释着一边给他倒了热水扶他喝下。
“原来是人类。”年轻人松了一口气。
“哦?看你白发蓝眸,你是这山中的妖?”莫月问。
“既然你看出我是妖族,为什么还要救我?你……不怕我?”年轻人问。
“妖族有何可怕?尤其是已经伤成你这样的妖族。你还能吃了我?”莫月笑笑替他掖好被角。
“传说人类都惧怕妖族。怕……我们会吃人。”年轻人有些腼腆。
“你若真想吃我,也等你伤好了再说。”莫月转身去盛粥。
“我叫长风羽决。”年轻人说道。
莫月端着粥,扶他坐起来,仔细吹凉粥喂到他嘴里:“如今你伤得如此重,外面风雪又大,如何才能送你回到你的家人那里。”
“他们会来找我。”长风羽决看了看窗外说道。
咳咳,莫月轻咳了两声:“那太好了。”
“你病了?”长风羽决见她咳嗽,问道。
“许是昨夜冻着了。没事。”莫月掩面又咳嗽了几声,脸色也有些发红。
长风羽决看着她微红的面颊,忽然感到心脏漏了一拍。
长风羽决自出生以来三百年未曾想过自己会受人恩泽,而如今却实实在在被人类所救。自古妖族重义,救命之恩需舍身相报。
长风羽决想起此事,开口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我们妖族向来有恩必报,待我伤好会全力帮你实现愿望。”
莫月笑道:“不用你报恩,见死不救不是我的作风,并不是想要你的报答。”
“你必须想出一个愿望来。”长风羽决坚定地说。
莫月假装想了想,摇头:“真没有,等我想到了再说。反正你的伤没好,什么也做不了。你快再睡会儿吧,我也休息一会儿。”
长风羽决听话地躺下。
莫月给一旁睡着的幽锦尧盖好被子,自己靠在长风羽决的床边闭上眼休息。
待她醒过来,外面的风雪停了。
幽锦尧已起身来到长风羽决身边为他检查伤势。妖族恢复能力强人类百倍,此时皮肉伤已愈合,断骨也逐渐自愈。
“他怎么样?”莫月关心地问道。
“妖族自愈力惊人,很快他就可以下床行动了。”幽锦尧回答道。
“莫月。”长风羽决看着莫月,蓝眸湖水般纯净无瑕。
“羽决,你真厉害,这么重的伤好得这么快。”莫月冲他微笑,心想妖族幻化成人竟然可有如此好看的皮囊。
和幽锦尧媚色不同,长风羽决长相干净柔和,甚至有些可爱。只不过剑眉却带着些许英气,能显露其雪鸮原身。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一个严肃清冷的男声在门外响起:“羽决,你在里面吗?”
“我大哥来了!”羽决一听,心中大喜,大声回应,“哥,我在!”
莫月去开了门,门外是一队同样白发白衣的妖族。领头的是一位长相与羽决颇为相似的青年,只不过眼眸是金色。
那人见莫月开门,毫不客气地进入木屋,走到羽决身边。
莫月心中思索,莫非他就是传说中雪鸮族的宗主——长风啸天?
她暗忖道:如果猜的没错,他就是聚灵镯的主人。如若想得到聚灵镯,必须从此人身上下手。
“受伤了?”长风啸天走近羽决,语气凛然傲气。
“嗯,是他们救了我。”羽决指指莫月道。
“能走吗?”青年并未看莫月一眼。
羽决从床上下地:“现在已经能走了。”
“走吧。”青年转身便要离去。
“哥,我得报恩,不能走。”羽决走到莫月身边。
幽锦尧冷眼看着,他此时也猜到了长风啸天的身份。他收敛气场站在一旁,想看看莫月有何办法。
咳咳,咳咳咳。
莫月突然急咳起来。
幽锦尧一听,上前一把握住莫月脉搏,却发现她脉搏平顺有力毫无病症。
她在装咳。
“莫月?你怎么样?”羽决焦急地看着莫月。
“没事没事,咳咳,羽决,你跟你族人回去吧。也不用报恩什么的。咳咳。”她咳得愈发厉害。
幽锦尧并不点破,只是给了莫月一个“真有你的”眼神,紧接着说道:“莫月,你得了风寒?”
“一定是昨夜照顾我受了凉。听说人类体弱,尤其是女子更是柔弱。”羽决果决道,“哥,妖族向来不会有恩不报,况且莫月因我生了病。不如带他们二人回族里养病……”
“胡闹!”长风啸天厉声制止了他的请求。
“哥!”羽决坚定道。
莫月止住咳,走到长风啸天面前说道:“小女的病并无大碍。昨夜救下羽决也是偶然,并不求任何回报。”
她又转身看向羽决:“羽决,你我并非同类,人妖殊途,结识虽是缘分,但怎么也就算是萍水相逢。人类寿命短短几十年,不敢妄与你们妖族为友,今日一别此生定是不再相见。你大可不必将我们救你一事放在心上,快和你哥哥回家去吧。”
长风啸天听她这么一说,紧绷的脸色却舒缓许多。
羽决摇头:“说什么萍水相逢,如今我一定要你去我族中养病。这雪山不知何时又要有暴风雪,你这样病着,身子如此娇弱,我怎么能放心。”
莫月摇头:“羽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看看长风啸天,“我们不想给你的族人添麻烦。”
幽锦尧心中暗笑,这招欲拒还迎用的不错。
人类男人且受不了女人如此作为,何况是一个不入尘世的妖。
“大哥,若你不让我带他们回去,我也不回去了,就此跟着他们直到我报了恩为止。”羽决毅然决然地说道。
“你不知其底细,怎可随便信任人类?”长风啸天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羽决坚持道:“他们若是坏人,怎会救我?”
长风啸天叹气:“知人知面不知心。罢了,既然你如此坚决,就带他们入谷吧。”
羽决拉起莫月的手,开心极了:“莫月,太好了。”
莫月又咳了两声,笑道:“你如此这般,再推脱就是我的不是了。”
长风啸天一甩斗篷出了木屋的门。
羽决则留下帮他们收拾:“莫月,你一定会喜欢雪鸮族的玲珑谷。平时设有法阵,人类无法进入。你们是近百年间唯一可入谷的人。”
莫月对他报以微笑:“那我和哥哥真是太荣幸了。”
收拾停当,莫月和幽锦尧跟随雪鸮族向玲珑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