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给我讲讲吗?”莫月好奇地问着屠坦王,虽然失礼,但却机会难得。
“呵呵,像我这样的年纪也难得把故事讲给别人听了。今日若不讲,怕是要带进坟墓里去了。”屠坦王端起杯子,他的手不断抖动,艰难地将杯子送至唇边,喝了一口红茶,叹了一口气。
屠坦王从四十年前开始说起:
那时他还是屠坦的三王子屠靖,也是屠坦大地上最英勇的少年将军,狩猎场、演武场的常胜者,朝堂议政赢家,以及女人们口中最完美的夫婿。他睿智、沉稳、冷峻又不近人情。高傲地就像雪原的头狼,带领他的狼群踏伐高山平原,逐鹿整个屠坦大地的苍穹星海。那时的屠坦贵族说亲的媒人已快踏平了屠靖府邸的门槛。可谁家的闺秀都没能入得他的眼。他的眼光那样高,斜睨着说亲人手中闺秀的画像,就像看一件件破布烂瓶。
直到一个风雪交加的夜,冷风打着旋儿吹起漫天的大雪,三尺冰凌摇摇晃晃地悬挂在屋檐之下,那样子就像钢锥一般似乎能随时取人性命。就在这样的天气里,失踪多年的屠坦长公主突然造访,还送来一个八九岁的名叫屠铎的少年。
“这是我爱人唯一的血脉,求你永远保护他。”长公主看起来贫病交加,眼中满含热泪跪在地上求着自己的弟弟。
“和那样的有妇之夫私奔,现在还要帮他托付孩子。曾经屠坦最高贵的长公主怎会如今这般模样?姐姐,是什么值得你如此牺牲?”屠靖扶起自己的亲姐,哀伤地问。
“那个人值得我付出一切,当你遇到挚爱也会如此。”长公主满含热泪,病容上的双眼却熠熠生辉。
长公主当年义无反顾地爱上一名有了家室的亲卫,并不顾一切离开皇宫和亲卫去了屠坦的渔港和他的妻子孩子一起生活。他们以捕鱼为生,卫兵夫妻出海捕鱼,公主留在家里做家务和照顾原配的孩子。然而,卫兵和原配出海遇到了风暴,再也没有归来。留下无力求生的长公主和这个叫铎的孩子。万般无奈之下长公主想起来自己唯一的亲弟弟,于是她将屠铎送到屠靖面前。
“姐姐,如今你回来就好,暂且在我这里住下,请御医来给你调养一下身子。”
长公主摇摇头:“不,我不回来,我要去海里找他,我要与他在一起,生死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什么!姐姐你疯了!我真是不懂你,你可是屠坦最尊贵的女人……”屠靖紧紧抓住他姐姐的手臂。
“尊贵的身份不及他给予爱情的千分之一。”长公主笑笑。
“我懂了,看来我无论怎样也无法说服你。我答应你,永远守护他,教会他一切,让他骄傲地长大并成为一名勇士。”屠靖承诺道。
长公主感激地点头。她留下孩子后就连夜离开。屠靖没有挽留,因为他明白长公主殉情的急切。她头也不回的奔赴大海,就像少女去赴一场恋人的约会,那是谁也不可阻止的热情。
亲姐的离去带给屠靖巨大的悲伤。
待他终于从情绪中走出,屠靖才好好看看那个姐姐带来的安静男孩。
他肮脏的小脸已被侍女们清洗干净。俊俏的容颜如他的卫兵父亲一般惹人怜爱,澄澈的双眸似盛满了大海的浩瀚,高挺的鼻梁似海上迎风的白帆,唇线薄而浅,消瘦的脸颊还带着几分坚毅和果敢。
“你以后就跟着我,我将成为你的监护人。”屠靖扶着屠铎的肩,“以后叫我舅舅。”
“是,舅舅。”屠铎乖巧地回答。
屠靖为屠铎请了屠坦太傅教导,又请了自己的师傅教授他武学。并和自己学习军情机要、政治地理。
屠铎聪明好学,在演武场上坚韧顽强,在学堂里勤思善学。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俊美,似乎有赶超屠靖自己的趋势。
一年又一年,屠铎长成了英俊的少年,和青年的屠靖站在一起时显得相得益彰。屠靖对外宣传屠铎是自己的外甥,是长公主托孤。也要求屠铎叫自己舅舅。
屠铎来到三王子府邸的第七年,屠铎官员请的媒人又带着礼品求见。
“管家,不是说了来了说媒的一律撵走吗?”屠靖没好气地冲管家说道。
“可殿下,这次不是给您说媒的,是给屠铎少爷说的。”管家毕恭毕敬回道。
屠靖的神经瞬间被刺激,大喝道:“什么?这帮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屠铎的主意!”
老管家知道他的心思,故作为难道:“殿下,屠铎少爷今年也十六了,生得俊俏不说,学识武功又是烈城少年里数一数二的,还是您一手教出来的。虽说是长公主的私生子,那也是您的亲外甥,您想想谁家闺秀不想攀上这高枝?您不娶,总不能也让少爷也一样,毕竟少爷也长成了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啪!屠靖猛地排了桌子止住了来管家的叨叨:“让提亲的人赶紧滚!”
老管家立即噤声,眼里却带着笑意,恭恭敬敬退下去大门外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