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石像龟裂,东厄惊讶的张大了嘴,这是什么现象?好端端的石像为什么会裂开。
相比于牧寒笙的雕像,碎了的石像显得卑微与渺小,如今碎裂了,飘起浓浓的灰尘。
按道理来讲···
东厄用手摸了摸地砖,冰冷的感觉袭遍全身,手指滑了一道,抬起来看却有什么尘土。果然,这大殿内是时常有人打扫的,而且会保持一尘不染,只有那石像很久没被打扫过,或者说,根本就不会有人打扫。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碎裂。
主殿王座上,本来合眼轻眠的牧寒笙,突然睁开了眼睛。一眨眼的功夫,牧寒笙便立在主殿顶部,晶蓝的瞳孔微缩,远远地看着雪灵殿。
“六十年了,你终究是要选择它。”沙哑的声音,消散在空中。
她的眼中涌现出诸多愁绪,任风吹动长发,白色的面纱被吹起,鲜红的嘴唇两边,竟有两个细小的孔。
宁负我,也要成仙,这仙,果真如此艰难苛刻吗?
雪灵殿内,一脸茫然的东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别说他,墨灼也看不明白。他们理解的是什么,是这石像年久,被岁月摧毁。
七日之后,寒月宫广发白帖,为霜越仙子举办葬礼。
作为三宗九峰二十七派的特殊存在,寒月宫的影响力不比三宗差。
寒月宫的这个举动,目的也被众说纷纭,有人猜测是为了展示实力,有人猜测是为了测查谁获得了灵宝。
一时间寒月宫诸多强者登门。
宫内素来是洁白如玉,此刻挂上祭奠白布,更是有些白的刺眼。
白帖已经发出两日,门徒一如往常的迎接宾客,不远处落下一道火红的身影,剑眉怒立,来势汹汹。
“果然来了!”两位门徒不敢懈怠,上前做礼。“恭迎炎刑将军!”
来者正是炎刑将军,因为寒月宫结界不可飞跃,飞行到外围炎刑落下,三步并作两步踏了过来。
人还未到,炎刑雄浑的嗓音便响彻了整个寒月宫。
“牧寒笙!给我滚出来!”
宫中本来在交谈的宾客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纷纷看向宫门之外。
火红的炎刑在素白的寒月宫映衬下显得格外惹眼。
“那人不是焰铁城的护卫大将吗?”
“此次前来是为了霜越吗?”
“怕是实力提升了要雪耻吧?”
“凭他怕是不够格吧?”
众人猜测。胆敢在寒月宫门前这么叫嚣的,还真没有几个,况且寒月宫向来也不惹事,几乎是没有什么人上门找麻烦。
宫门口的气氛顿时严肃起来,寒风带着飞雪域特有的树木冰叶肆卷,场面一度萧冷。
“炎刑,你好大的胆子!”
门内突然涌出一道雪龙卷,光头长老脚下生风侧身冷冷盯着炎刑。
炎刑左手握着剑柄,杀伐之气笼罩全身,似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林老太婆,我炎刑什么时候胆子小过?”
光头妇人冷哼一声,虚空一抓,一段长鞭出现在手中,“休要撒野!今日你若有什么异动,老身要你知道知道我手里的抽灵鞭的厉害!”说着,她抽动鞭子,发出啪啪的响声,每一响都让在场的人灵枢为之一颤。
炎刑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不退反进。向前踏了一步,朗声道“林长老风范不减当年啊,这么多年了,依然稳坐寒月宫大长老之位,也是不可小看。”
在场的修者谁听不出讥讽之意,当年寒月宫选拔宫主之位,林玥力敌诸多竞争者踏上宝座,谁知道牧寒笙出现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弱女子”竟凭借寒月宫禁术把她打的狼狈不堪,两人打了一个平手,当年的牧寒笙仅仅是个出灵境的修者,能把升霄境的林玥打成平手,那是何种的天赋异禀!这也是林玥耿耿于怀的事情,近六十年了,多少闲言碎语每天在她耳后环绕。
林玥干瘦的脸颊肌肉抽动,面子有些挂不住,握着鞭子的手微微颤抖,面色铁青。
炎刑来此的目的并非找林长老的麻烦,不理会她的难堪说道:“当年因你宫门的狗屁规矩,我炎刑一再退忍,你们却步步紧逼,为了霜越和瑶儿,我自废寒月宫所学,近乎半个废人离开,这怨恨,我忍下了。瑶儿出生我都没能见她一眼,我也忍下了!只希望你们能好生对待她们母女,可现在!现在!牧寒笙,你拿什么颜面来告诉我,霜越陨落,连个尸体都没有!牧寒笙!你给我滚出来!”多年的愤恨之意在此刻爆发,炎刑的声音伴着庞大的灵力贯穿整个寒月宫,修为差的寒月宫门徒更是被震的无法站稳。
“炎刑,”宫门上空白莲缓缓落下,牧寒笙没有一丝感情的看着地上的炎刑。
炎刑眼中满是怒火,狂暴的火灵力已经不受控制外放了一些,整个人像是火焰包裹一般,“牧寒笙,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气势,今日,你必要给我一个交代!”话音刚落,他将腰间的阔剑抽出竖直的插在地上。
牧寒笙依然冷漠看着他,“你是要我给你什么交代?”
“九年前你逼着我离开,我人不人鬼不鬼的离开已有身孕的霜越,你说她跟着我只会受无尽的追杀,我以为你可以照顾好她,如今呢?霜越呢?牧寒笙,你要怎么给我交代?”炎刑的眼睛都要撑爆了,眼球似乎都能喷火。
“炎刑,别忘了你跟霜越当年被追杀至寒月宫,是谁救下的你们?真当你是什么人物了吗?”莲花上出现一个短发女修,身穿白色铠甲,全身包裹的地方却很少,妙曼的身材在那盔甲下更显得凹凸有致,女修正是冰司。
炎刑瞥了一眼,“这里哪有你这个黄毛丫头的事情。”
冰司落下出现在炎刑的面前,身体围绕了一道龙形冰气,与炎刑的火灵对抗起来,一冰一火不断碰触发出呲呲的声音。
“炎刑,霜越的死你以为我们就会很好过吗?你扪心自问,当年若不是宫主出手,现在你炎刑有命站在这里叫嚣吗?霜越姐的死,我们很内疚,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去为霜越报仇反而来这儿挑衅,你是为了霜越而来吗?”冰司仰头直视着炎刑,语气并不比炎刑好。
炎刑怒叱一声,“闭嘴!寒月宫有恩于我夫妻,我炎刑为寒月宫当牛做马五年,你寒月宫的狗屁规矩,把男人当做畜生一般对待,我忍了五年,好不容易霜越有了身孕,我们要成亲的时候,你们的宫主说什么?让我去凛冬禁地来证明我对霜越的爱?老子孩子都有了,你要老子证明对霜越的爱···”
说到这里,牧寒笙眼中闪过寒光,抬手压下,炎刑竟然被隔空压趴在地上。
“这世上男子多负心,追杀你的不正是你的老相好,不去凛冬禁地拿到雪域圣莲,如何得知你对霜越的爱纯洁无瑕?凭你的嘴吗?你让霜越有了身孕本就是死罪,我放你一马,你不知好歹,如今还敢跟我要交代?”
被抬手间压趴在地,这实力差距让在场的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这牧寒笙果然恐怖。
炎刑心中骇然,这女人的实力更进一步了!
“牧寒笙,你摸着你的良心想一想,凛冬禁地是什么地方,你寒月宫得天独厚,多少天骄传承人死在那里,除了第二代宫主采下半朵圣莲,还有人采下了吗?你要我一个出灵修为的人去,不是在逼死我,还能是什么?”炎刑满腔怒火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不起丝毫作用。
牧寒笙淡淡说道:“我寒月宫宫主能为了心爱之人进入凛冬禁地采莲救人,你为何不可?”
“爱一个人我就要为了证明我爱她去死吗?就因为你被玩弄,你就立下这狗屁规矩,要寒月宫上下千百弟子都跟着你孤独终老吗?”炎刑不甘的反驳道。
“你都没有能力保护心爱的女人,只会无能狂怒吗?”牧寒笙瞳孔放大,施加给炎刑的压力更大了一倍。
炎刑刚才还勉强能够把头抬起来,现在只能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一个被抛弃的人,你能懂什么。”炎刑的脸挤在地上,嘟囔出来半句话。
“所以后来你不也抛弃了霜越,你放下的狠话就是像现在一样趴在我脚下大放厥词,当着众人的面把你炎刑大将军的面子丢的一干二净?这就是你的努力吗?当年霜越挽留你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你的努力有什么用吗?”牧寒笙的话一字一句戳在炎刑的心口。
当年炎刑不愿再在寒月宫过着被女修“保护”的日子,一心想要带着霜越走,牧寒笙给他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凛冬禁地去取下圣莲作为聘礼与霜越成亲,另一个便是打败牧寒笙。
炎刑终究是实力弱小,接不下半招就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不得已炎刑自废寒月宫所学修为,含恨离去,扬言回来之日定当雪耻带走霜越霜瑶。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