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侨那边安顿下来的时候,白铎这里也结束了。
“来来来,白大哥,我让人送你去,在我这地方,你就放心,我能让你躺着,绝不让你坐着,能让你坐着,绝不让你站着;能让你骑马的,绝不让你自己走,能让人送的,绝不让你自己拿。不然我这招待不周的事传出去,那不得让人戳脊梁骨。”孙立忠满嘴跑火车,说的热情,却全都是客套话。
“唉,老孙,太客气啦,咱这是啥交情,过命的交情!你我之间,怎么能这么见外呢?你就把地方告诉我,我自己找去就好了。”白铎也与他虚与委蛇道。
“那……”孙立忠一脸为难的样子(假的)。
“你,你,过来。刚才是你们两个把张壮士护送去北营的吧?”孙立忠把刚刚回来的亲兵叫了过来。
“正是卑职。”X2。
“好,那你俩,就再辛苦一下,再送白大哥去一趟,好吧?”明明是问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两亲兵自觉心里苦啊。(苦啥,一个来回一共也没用上一个小时,还净骑马,帐篷也不是他们搭的。)
听到两名亲兵的回应,孙立忠转过了头,对着白铎说道:
“那白大哥,我就先回帐了,军中事务繁忙,你可别怪罪小弟。”孙立忠说道。
“哪能啊,你就放心的回去吧。”白铎说道。
听到白铎的话,孙立忠果断转身,走回了大帐内。
“那就,劳烦二位了。”
白铎看着身边站着的两个亲兵,从荷包里掏出了两块成色和分量都不错的碎银块,并将它们挨个地塞到了亲兵们的手里。
“大人,这如何使得,这若是让百户大人知晓了,没我俩好果子吃的。”两名亲兵推脱道,有些欲迎还拒。
“你们尽管放心拿着,老孙那你们不用管,你们只管放心就是了。”白铎说道,给他们打着定心剂。
“那,我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两名亲兵快速地将碎银收到了腰间的荷包里,一副生怕白铎反悔的样子。
见此,白铎也只是在心底冷笑着,想着:“真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
“大人,这边请。”两名亲兵引着白铎到了马厩。
“大人……挑一匹?”一名亲兵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怎的,这亲兵有些害怕白铎。
“不了不了,你们俩挑吧,我那兄弟还等着我呢。”白铎说道。
一名亲兵走到位于马厩边缘的位置,打开了那里的围挡,从中牵出了一匹看上去比其他马匹要高大神骏一些的黑马。
“大人,这马是我们这最好的了,我们这地方小,资源少,还请谅解一下弟兄。”那亲兵将马牵到白铎的身前,对着白铎说道。
“无妨,无妨。嗯……这马还真不错。”白铎扒开了黑马的嘴唇,看了看它的口齿。
“你们赶紧牵马去吧,这时辰不早了。”白铎说道,他不想在这耽搁时间。
“是。”牵马亲兵应道。
他随后便拉着白铎身边的亲兵走到了马厩前。
两人各自点了一匹马,拉开围挡,便又各自将马牵了出来。
看他们两个牵出马后,白铎也牵着马,跟着走出了马厩。
出了马厩后,三人翻身上马。
“大人,能否出发?”一名亲兵问道。
“能否出发还需问我?老孙把你们管的真是服帖啊。”白铎有些烦躁,对着那亲兵讽刺道。
“是小人多嘴了,大人请跟好。”说话的那名亲兵却也没有脸红,只是告了声罪,双腿一夹马腹,骑着马窜了出去。
“大人,还请跟好我等。”另一名亲兵见状,也双腿夹一下马腹,走了。
“这俩,挺有意思。”白铎冷哼道。
随后他挥了一下马鞭,快速的跟了上去。
两地相隔并不远,骑着马,还没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北营的门口。
“孙百户命令,放行!”走在前面的亲兵骑着马高声对着看守营门的士兵说道。
一听这话,那守门的两个士兵赶紧地把营门给打开,将三人放了进去。
三人进营后,七扭八拐地到了张侨所在营帐。
“吁——”亲兵停下了马。
“吁——”看见亲兵打马停下,白铎便也将马停了下来。
“大人,这便是了。”那亲兵回头对着白铎说道。
“很好,辛苦二位了,先请回吧。转告你们孙百户,就说:我今夜就住这了。”白铎说道。
“是。”说罢,两名亲兵便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嘿,这俩……”白铎意义不明地感慨着。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了张侨营帐的门口。
他将马栓好后,见营帐的幕并没有拉下,便弯下腰走了进去。
“白大哥来了。”张侨坐在帐内的榻上,对着白铎说道。
“我来了。我说,你小子可以啊,演技不错啊。”白铎回应道。
“哎呀,也就一般般。不过,白大哥,你身上的武器都到哪里去了,今日也没看见你将它们放在哪里。”张侨先是客套了一下,随后便切入了一个话题。
“嗨,你说这个啊。你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那个我师尊赠予我的玉佩吗?”
“莫非……是芥子?”
“没错!看来张小兄弟果真是同我一道的啊。”
“哪里哪里,不过是我也正好有一个而已。”
“哦?可也是令师尊赠予的?”
“啊,这个就不是了。这是家尊赠予的,用于收纳平日所用。”
“平日所用?大口径速射步枪也是日常所需吗?张小兄弟真是家底殷实啊。况且,小兄弟,你并不是修士吧,看起来,你是科技侧的。”白铎图穷匕见了。
“看来白大哥憋不住了。”
“倒不是憋不住。我说,你就不觉的这么互相试探有些无意义吗?你猜我,我猜你,你猜我猜不猜你,我猜你猜不猜我,这没有劲啊!大家直接挑明就好了。”白铎说着绕口的话。
“白大哥果然是性情中人。那么,我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张侨,来自时空管理局。”张侨果断报出了自己的情况。
“小兄弟,这不好吧。像你这样的,我在仙界的时候可见多了——怕被其他地方的欺负,便编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大机构来震慑他人。”白铎很明显的不信——人嘛,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总是会把事情想的比较复杂,且充满主观色彩,哪怕你把真相摆在他的面前,他也宁愿相信他自己想出的假相。
“白大哥是不信?”
“当然不信——除非你能证明。”
白铎目光灼灼地盯着张侨的眼睛,似乎想要从张侨的眼睛里得出他想要的答案。
“那白大哥就爱信不信吧,反正小弟说的,全是实话。”张侨并没有顺着白铎的话茬走。
“小老弟,你这可真是给我出了难题啊。你是想白嫖我个人信息吗?”
“并不是,如果白大哥不想说的话,便不说吧。反正——这东西都是自愿的。”张侨似乎对白铎的个人信息并不在意。
“你小子,真是滑头。好吧,重新介绍一下,我名为白铎,毕业于仙界科技大学,博士学位,所学专业为工程应用灵力物理学。”白铎一板一眼地介绍道,仿佛,这些东西就是他的珍宝一般。
“没想到啊,白大哥居然是高材生啊,我还以为白大哥只是修炼而已。”张侨感慨道。
“拜托,仙界跟你们外面差不多的好吗?真是不知道你们外面认为我们那很落后是个什么思想。”白铎吐槽道。
“哈……哈……可能……是因为仙界比较封闭吧。”张侨并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啥也不知道,目前他所能做的,就是扯出时空管理局这张虎皮,而且,他对这张虎皮的了解程度也并不高——起码是啥体制他不清楚。
“唉,真是的。我说,张小兄弟,你就不再多说点啥?你就不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吗?”白铎仍想听到张侨说出更多的信息——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猫科动物那旺盛的好奇心。
“不,一点也不。”张侨果断拒绝。
“好吧……行了,不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白铎也不再自讨没趣,某种程度来讲,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
“该说点正事了。之前的那些,都只是添头。我真正想问的,是你的目的,以及,你的目的,会对这里产生什么影响。”白铎终于道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剑已经舞完了,该直指沛公了。
“我吗?如果,我说是试炼的话,白大哥会相信吗?”张侨说道。
“试炼?小兄弟,这可不能让人信服啊。起码——透露一些内容,总是可以的吧。”白铎说道,他的态度很明显了。
“不管白大哥信不信,这确实是一场试炼。至于内容——是要求我对这个世界的历史造成一定的影响。”张侨回答道。
“对历史造成影响?怎么影响?”白铎追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也正是因此,我才选择带着赵鹏他们来青村的——在这里完成试炼的难度,应当是会低于在那已经被攻破的上海县的。”张侨说道。
“你不清楚……这可真是有意思……”白铎用手摩挲着蓄着络腮胡的下巴。
“白大哥还是不信?”
“不,这次我信了。因为我师傅以前给我发过比这个还要奇怪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试炼。所以,如果你有一个恶趣味的师傅或者长辈的话……这个是完全可以成立的。”白铎反而相信了这听起来模棱两可甚至有些扯淡的解释。
“实不相瞒,是家父给我发的试炼。”张侨苦笑道。
“啊,那我明白了,可怜的孩子。”白铎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张侨——他似乎get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啊……那就好,白大哥能理解就好……”张侨有些无语,内心疯狂吐槽。(张侨内心:你明白个六啊你明白!你是不是get到什么奇葩鬼畜的点了啊!)
“对了,白大哥,对外称呼我的话,请叫我长庚或者继续叫张老弟。”张侨说道。
“长庚?”白铎看了一眼龟缩在张侨体内,存在感几乎消失的真正的张长庚。当然,看在这里并不准确,确切的讲,是感知。
“我明白了。”白铎答应了。
“来吧。”
“来……来啥?”张侨感觉自己的菊花一紧,一种危险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全身。
“脱衣服啊。”白铎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是何等的虎狼。
“白……白大哥,我不喜欢男人。”张侨向后进行着战术撤退(挪动)。
“啥?不,咱不得装一下受伤吗?我不是对外说来给你包扎伤口的吗?”白铎有些懵。
“……是我思想龌龊了……”张侨做ORZ状。
“哈?”白铎更懵了。
“没事,啥事没有,请白大哥包扎吧。”张侨说道。
“哦,那好吧……”白铎一头雾水。
他用手去解张侨的衣襟,却发现,张侨的衣服仿佛是长在他身上一样,无法解开。
“张老弟。你这衣服是……”
“啊,我给忘了……这样吧,白大哥你就和我说一下,要如何包扎,包扎成什么效果便行了。”
“好吧……首先呢,伤口使用白纱布包扎的,里面上了金疮药,包扎完成后,纱布上还会瘆出一些因为挤压开裂而出来的脓血……”
“是这样吗?白大哥?”张侨的声音打断了白铎的描述。
只见他身上的官军长袍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多处已经被处理过的伤口的健壮肉体——当然,只有上半身。
白铎凑近一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
“嗯,还不错,不过血的颜色要更深一点——凝结以后得血液是呈现暗红色或者黑色的”
正说着,张侨身上沁出的血液的颜色变成了暗红色。
“不错,这样就很好了。”
“白大哥对这个不好奇吗?”张侨问道。
“我为啥要好奇。每个人都有属于他或她自己的秘密,若他或她不想说,我去问又有什么意义呢?徒增烦恼尔。”白铎的回答有些触动了张侨。
“受教了,白大哥。”
“无妨。对了,如果我预料的没错的话,明天,老赵,也就是千户赵振,小鹏子他爹,很可能会来亲自拜访你,如果你想完成你的试炼,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当然了,我会向他推荐你的。”白铎提醒道。
“我明白了,多谢白大哥。”
“没事。好了,我得回去了。”
“白大哥不住这?”
“不了,如果我今天就住这,孙立忠那老小子面上会挂不住。明日再会吧。”
说着,白铎打了一个响指。
世界在一瞬间变得嘈杂起来——看来白铎在进来的时候展开了静音结界。
“白大哥,这是……”张侨小声地问道,并顺势伸出手将刀抄起来。
“嘘……你知我知。”白铎做出了禁声的手势。
随后他又大声地说道:“行了,张老弟,我得先回去了,别送了。你好好养伤吧,注意点身体。”
“明白了,多谢白大哥关心。”
白铎走出了帐篷,系在固定桩上的马绳解开。
翻身上马,双腿夹了一下马腹,马匹便窜了出去,一骑绝尘。
“呵……这可真是有意思,没有一个是好搞的。”张侨双手叠放与脑后,仰卧在床上,思索着。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