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泓不爽了。
这前脚刚走,徐婴就在背后耍花花肠子,为了不让曾鲸去藏空山,他真是煞费苦心。
“曾鲸出手打伤了礼部侍郎的儿子,并大闹大理寺,伤及了一众官员,如今已交由刑部衙门处理。”
这是朝廷太监奉命给乔泓禀报的消息。
距离乔泓离开皇城,与徐婴谈话,还不足一天时间。
这就闹出了曾鲸违法乱纪的事情。
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也许徐婴也觉得尴尬,便对乔泓又下了一道手喻:“事发突然,实在措手不及,失信与掌司,一定重重严惩曾鲸。”
乔泓气笑了,将手喻扔在地上:“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么?”
阳叔渊亦摇摇头:“确实有些儿戏了,徐婴对这个曾鲸,也太护食了。”
“不管,这件事,我说定了,就容不得曾鲸不去。”乔泓冷言道。
“怎么,你打算强迫徐婴?”阳叔渊不太赞成。
“先去一趟刑部大牢,敲打敲打曾鲸,再去宫廷,我倒要看看,这徐婴能对我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乔泓抬脚就走。
阳叔渊在后阻拦:“我看,还是算了吧,没必要动真格的,徐婴既然这么做了,想必会死咬牙关,不肯松口的。”
“我赌他不敢。”乔泓不听,执意去刑部。
阳叔渊唯有苦笑。
刑部大牢,门口有众多侍卫看护,目光锐利,挺直着身板,挎刀而立。
乔泓匆匆而来,无视侍卫,直接要进去。
侍卫张手拦截:“掌司。”
乔泓一扫:“干嘛?想拦我?谁给你们的命令?谁敢?”
“这个。”侍卫面露难色:“里面都是重犯,任何人不准进入的。”
“前面带路,我找曾鲸,谁敢拦我,就滚一边儿去,以后也不用再来了。”乔泓走进去。
一众侍卫面面相觑,着实不敢动手,有两名官衔较大的,紧紧跟在后面,一脸难看。
进了大牢,有看守值班,看见乔泓,忙施礼:“掌司驾到,有失远迎。”
侍卫欲张口,被看守冷峻的目光堵回去了。
“掌司想找谁,我带路。”看守殷勤道。
“这两个家伙,叫他们撤职滚蛋,带我去见曾鲸。”乔泓沉静说。
看守笑笑,弓身抬手引路:“这边走。”
乔泓面无表情,一路行进。
大牢之中,逼仄潮湿,两边的牢房中,多是关押着披头散发怔怔无言的犯人。
偶尔有抓着门柱,大声呼叫,高喊冤屈的,皆被忽视。
直到看守停住:“掌司,便是这里了。”
乔泓一瞧,曾鲸的牢房中,干净卫生,有酒菜伺候,他身后的床上,还放着几本书籍。
曾鲸看见乔泓,眼神微变,站起身来,恭敬道:“掌司。”
“待遇很好么,谁给你走的后门?”乔泓盯着看守。
看守瞬间冷汗直流,小心答道:“这些都是上头的指示,属下不能不从命。”
“你也滚蛋,上头?我看是谁?刑部侍郎康咸平么,他也滚蛋。”乔泓冷冷道。
看守直接下跪,趴在地上,大汗淋漓。
乔泓扭断门上的枷锁,一脚踹开牢门,直视曾鲸。
曾鲸将头深埋下去。
“你真是成气候了,窝在这里享福,是联合起来耍我么?”乔泓质问。
“我不知道掌司在说什么?我犯了罪,理应入牢,至于这些,与我无关,是刑部的故意巴结,掌司黑白分明,惩罚的好。”曾鲸毫不气弱。
“对,不仅他们,连你一块儿,一个都跑不掉,通通要惩罚,打伤官员家属,大闹大理寺,是死罪一条。”乔泓开口。
“依律法,罪不至死。”曾鲸拱手摇摇头。
“我说要死,就得死,你通敌谋国,可诛三族。”乔泓踏前一步,气势狰狞。
曾鲸这才变了脸:“掌司莫要莫须有。”
“我说有,就有,你现在就要死。”乔泓强势,一爪抓下的同时,整条手臂长出毛发,且变得粗壮无比。
曾鲸骇然,想不到乔泓如此的无法无天,惊怒之下,出手格挡,整个人,除了头部以外,身体瞬间兽化,两臂成螯肢,粗大有力,背后有翅膀隐藏在壳中。
这势大力沉的一爪,乔泓用了全力,倏忽快速,有破风声回荡在耳边。
曾鲸抵挡不住,两条螯肢被推回去,手腕处直接被乔泓扭住,狠狠外翻,让曾鲸身体歪斜,一脸痛楚。
“杀。”乔泓扯过曾鲸,将他拉向自己身边,与此同时,一脚踢向曾鲸下身。
挣扎的曾鲸,翅膀摇动,他看到乔泓眼中的杀机,万分胆寒。
“掌司饶命。”曾鲸呼救。
乔泓这一脚,踢在他小腹处,让曾鲸疼的缩卷起来,抱着小腹,满头大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晚了。”乔泓做势,欲继续出手。
曾鲸艰难抬手:“我去,我去,是徐婴要我这么做的。”
“去什么?”乔泓停下来,问道。
“去藏空山。”曾鲸痛说。
“可有人逼你么?”乔泓问。
“没有,我自愿戴罪立功。”曾鲸回答。
“好了,跟我走,去见徐婴。”乔泓将曾鲸提起来,冷漠道。
曾鲸捂着小腹,蹦哒着自己行走,跟在乔泓身后。
二人刚出了刑部大牢,有康咸平忙忙赶来,看见乔泓带着曾鲸走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掌司,这是犯人,不可私自带走。”
“你已经被免职了,滚。”乔泓不理,自顾走人。
曾鲸小心跟随在后头。
去宫廷的一路上,众人看到乔泓,皆带有崇敬,远远望着。
也有人近前来,大呼:“地行仙老爷。”
乔泓不予理会,最多微笑回应。
在皇宫门口,侍卫看到乔泓,一脸敬畏的让行。
而徐婴,已得知乔泓入刑部大牢的消息,不知目前状况如何,正躲在大殿,不知所措。
乔泓径直来到书房,吩咐太监,去禀告徐婴。
等了一盏茶时间,徐婴在曹舍人规劝下,方才去书房。
“陛下。”乔泓意味深长的一语。
曾鲸亦微微躬身。
“你,如何来了?”徐婴看着曾鲸吃惊说。
“大牢容不下他,非得跟我回来,去藏空山戴罪立功。”乔泓道。
“啊?”徐婴惊惶。
“是。”曾鲸低声说。
“你是重犯,怎可随意出牢门,这是藐视王法,罪加一等。“徐婴开口。
“驸马爷是我带出来的,要罚也是罚我,现在,他也同意去藏空山了,不知陛下什么态度?”乔泓问。
“这,这。“徐婴为难,一时无法张口。
“曾鲸都答应了,陛下还在纠结什么,只要他完成这次行动,就戴罪立功,且功大于过,可以另行封赏,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乔泓咄咄道。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陛下么。“徐婴不知怎么,糊涂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让书房内气氛瞬时紧张。
紧接着,徐婴回过神来,看着乔泓低沉的目光,连连道:“我是说,你去大牢,也该跟我打个招呼,这样自作主张,我怕别人说你闲话。”
“是我鲁莽了。”乔泓说道。
“那,那就让曾鲸一起去藏空山吧。”徐婴说完,一下子松软下来。
“多谢陛下。”乔泓拱手。
“你可一定要让他平安无事的回来。”徐婴眼巴巴望着。
“陛下放心。”乔泓点头。
“那我就不多陪你了,殿中还有要事,有什么事,你斟酌着办吧。”徐婴说着,转身要走。
“陛下。”乔泓叫了一声。
“嗯?”徐婴听着。
“刑部侍郎康咸平涉嫌贿赂,已被我依法办理了。”乔泓道。
“哦。”徐婴不置可否,眼中低落,出得门去了。
书房中只剩下曾鲸,乔泓二人。
“你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再耍花招,谁也保不了你。“乔泓对曾鲸言语了一句,也扭头走人。
曾鲸重重喘了一口气,一掌拍在桌子上,用力的手掌,捏碎了桌子一角。
知了寺中。
连日的苦干,终于迎来一件好事,乐的黄初平直拍手掌。
那挖的足有两人深的坑中,出现了一汪泉眼,呼呼流水,目前已冒出一大片,形成了一块水坑。
李搔双脚浸在泉水中,冰冰凉凉,心下松了一口气。
“大事成功了一小半,再来一场大雨,这湖就成了。”黄初平笑道。
说来也怪,自从挖湖以来,就滴雨不下,天气干燥的吓人。
“对,它不是无源之水了。”李搔笑笑。
浸在水中的李搔,力气大涨,有种无所不能的感觉,登时气势就不一样了,说话的语气,带着三分霸气。
庸奴,钝汉在一边笑。
“再加把劲,把周边整整,弄得好看一点,在湖边上,盖一所船亭,没事了还可以钓钓鱼,再种点杨柳,多怡人。”黄初平乐不可支。
“再养点鸳鸯,水鸟,增添点灵气。”李搔跟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