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搔跟惠无厚离开了。
前往人教院。
且按下不谈。
说乔泓，郭羲，徐乂三人，吃饱喝足，去黑市。
郭羲仍惦念着宁馨儿，一路上蔫了吧唧。
徐乂精神头很足，途中碰见不少朋友，一一打招呼。
“还有三个月，是大仙寿辰，你准备送什么贺礼？”乔泓抛出了话题。
以郭羲的身份，是有资格参加的。
徐乂就免了，他现在带罪之身，出不了大庸城。
“帮我带一份吧。”徐乂抢先开口:“送鼠毫笔怎么样？”
“可以。”乔泓应承了。
在大仙居所知了寺的后山，有成千上万根竹竿，插遍了几亩地，上面挂满了风干的老鼠肉。
煞是壮观。
郭羲想了一下，努努嘴:“还没想好，随便了，什么都行，他老人家无欲无求的，到时候去蹭吃蹭喝就好了。”
“你呢？”郭羲问。
“红猫。”乔泓答。
“啥，猫？”郭羲撇嘴。
大仙是喜欢猫，养了好几只稀有品种。
但送猫，也太吝啬了吧。
“一只浑身火红，不掺杂色的猫，迄今为止，唯一的一只。”乔泓道来。
“咋搞到的？”郭羲歪头。
“花大价钱买的，这个数。”乔泓晃了晃手，伸出四根手指头。
“厉害了，不过我不信。”郭羲且了一声。
徐乂一脸羡慕:“我也喜欢猫，能让我开开眼界么？”
“在人教院呢，等你解放了，去大仙那看吧。”乔泓说。
“哦。”徐乂鼓起脸颊。
过了盘龙街，再穿过一片树林，就是黑山。
黑市就在山上，一处人工挖掘的地道里。
乔泓望着洞口，一堵巨大的石门半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不见亮光。
“还要自备火把么？”乔泓沿着阶梯走下去。
“抹黑前进一百米，就别有洞天了。”徐乂轻车熟路，跑到前头，步入了黑暗中。
郭羲眉头紧缩，对于不熟悉的地形，他很谨慎。
“有问题么？”乔泓道。
“进。”郭羲体表，浮现出一层鳞片。
乔泓紧随其后。
洞**，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眼睛完全失去了作用。
只能靠摸索墙壁，一步步龟行。
前面徐乂呼唤:“我等着你们，快来。”
回音传荡，更添加了阴森的气氛。
“你小子，故意的吧。”郭羲亦步亦趋。
“黑市里也有妓院哦，比外面还疯狂，只要出钱，干什么都行。”徐乂哈哈大笑。
“妈的，一百米有这么长么，忽悠我呢。”郭羲不忿。
“可不就这么长。”徐乂原地不动。
终于被郭羲赶上。
“你看。”在徐乂面前，是一道门。
徐乂一把推开。
光亮刺眼。
更有嘈杂的人声，传入耳朵。
“跟我来。”徐乂拉着郭羲。
眼前是一条宽阔的通道，来往着形形色色的人。
在通道两侧，有大大小小的房间，是一间间商铺，门口挂着灯笼。
乔泓撇了一眼。
就看到一家卖淫秽用品的。
琳琅满目，形式多样。
旁边是赌博档，挤满了人，沉浸在烟雾缭绕里。
“老鬼在鬼市，有一定的地位，手下打手不少，主要经营卷烟，古玩，赌博，妓院之类的。”徐乂前头带路，嘴上解释着。
“你身为大庸城主，对这种地方，就不闻不问？”乔泓道。
“哎，也不算太乱啦，只是有些违法而已，不是大问题，哪里没有地下世界，管是管不完的，何况，这里真的挺好玩啊。”徐乂说。
郭羲一扫低迷，此刻精神头十足，左顾右盼的，估计在寻找作乐场所。
“这儿最大的妓院，是黑鬼的脐下坊，各色美女，应有尽有，我去过几次。”徐乂转过一个通道，顿时风光大变，由灯火通明，变成了晦暗不明。
“看见没，前面那家，挂着牛头牌匾的那个，就是老鬼的住处。”徐乂指了指。
乔泓跟上去。
郭羲跃跃欲试。
“老鬼呢？”徐乂进门，拍了柜台。
打盹的伙计，醒了醒神，登时眉开眼笑:“是城主啊，鬼爷在，这两位是？”
“我朋友，专程来拜会老鬼的。”徐乂若无其事道。
“嗯，我带你们进去。”伙计对徐乂很客气。
阴暗的房里。
老鬼身边，跪着一位黄花闺女，为他捶腿。
“老鬼，闲杂人等，该撤的撤，大人物来了。”徐乂喊道。
老鬼一骨碌爬起来，朝女人挥挥手。
“呦，城主驾到，老鬼这厢有礼了。”老鬼半蹲作揖。
“赶紧立正站好，放老实点，这两位，都是你朝思暮想的人物。”徐乂啐了一声。
“是。”老鬼立马站定。
“这位，是人教院掌司乔泓。”
“这一位，是神龙教供奉郭羲。”
“你这儿今天，算蓬荜生辉了。”徐乂一一介绍。
“哦呦。”老鬼大喘息，神态一变，端端正正。
又赶忙招呼:“快坐，快坐，不知大人光临，实在抱歉。”
郭羲瞅了老鬼一眼，摇摇头。
心下叹息:“这丑东西，整天玷污女人，该打。”
“老鬼，是么？”乔泓声线低沉。
“是，是。”老鬼忙不迭应承。
“你跟贩卖生源的组织接触过？”乔泓问。
“有过两次。”老鬼回答。
“那你可知道，这是何罪？”乔泓敲打道。
“这，咱也是被逼无奈啊，人家搓搓手指头，就能捏死我，没办法啊。”老鬼垂头。
“好了，把你知道的，详细一五一十的说来，算将功抵过，如有隐瞒，加你家人，一块连坐。”乔泓加重了语气。
老鬼脸色难看，道:“第一次，是一位小个子，全身笼罩在黑袍里，来与我谈话，我当时不肯，那人一出手，便让我毫无反抗能力，并撂下话，说生意做成了，五五分账，做不成，就再打我一回。”
“毕竟利益可观，又有威胁在，我顺从了。”
“卖了黄家一只黄金箭毒蛙。”
“第二次，我连人都没见到，他们隔空传话，我只是帮忙办事。”
乔泓听得仔细，静静思虑。
氛围一时沉默。
“五五分账，你拿了多少？”乔泓道。
“三百两黄金，还没动呢，我如数上交。”老鬼答。
“他们有多久没联系你了？”乔泓接着问。
“十几天了吧，大概半个月。”老鬼想了想。
“第一次时那个人，你再描述一下，具体点。”乔泓说。
“一米五多，穿了一双红色绣花鞋，听说话却是男人，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了。”老鬼说。
乔泓把头一探，变作一颗类似老虎的头颅，呲牙咧嘴:“此事干系重大，我再问你一遍，你所说，是否属实？”
“属实，属实。”老鬼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地上。
“你个老东西，我看有点老奸巨猾。”郭羲也来凑热闹，上半身化作一条蛇，蛇头处，有一块猩红凸起。
老鬼趔趄，堪堪才站稳了身体，哭丧着脸:“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谎啊，大人。”
徐乂辈份低，站在一旁看着，识趣的不插嘴。
“好了，先饶了你，有什么新消息，及时上报。”郭羲变回正常。
乔泓也收回兽化。
不过，眼眸中，闪烁些许精光。
“走啦不？”郭羲道。
“走。”乔泓点头。
徐乂朝老鬼使了个眼神，让他安心。
出了门，乔泓道:“转转吧。”
“走。”郭羲笑。
“绣花鞋，我倒是知道一个。”乔泓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