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搔前脚进家门,屁股还没坐热,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是一身官府打扮,背后有仙鹤刺绣的朝廷人员。
“我们是人教院办事处的,找李搔。”其中一人,拿出一枚枣红色令牌,印着人教院三个字。
“官爷,请问有什么事?”李搔的父亲,李撞脸色微变。
“李骚跟你什么关系?”那人说。
“我是李搔父亲。”李撞回答。
“好,你家娃撞大运了,准备一下,去人教院报道吧。”那人道。
“这?”李撞疑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放心,这是府衙刘先生,我们所说,句句货真价实,你不用担心。”那人解释:“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关于具体事宜,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天大的好事就对了。”
李搔面露难色:“官爷,我跟小儿通知一下吧,您几位喝茶,稍等。”
“去吧。”那人摆摆手。
李撞心神不宁,惹到人教院,就真的无处可躲了,隐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也宣示着公开。
躲在后堂的李搔,倒不慌不忙。
他永远都是这样子。
“小子,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李撞劈头盖脸,便问。
“下水了。”李搔回答。
“唉。”李撞叹气:“怎么办,人教院的,要你去报道。”
“不失为一件好事啊,能去人教院,不正是出人头地的机会么。”李搔道。
“你想的倒好,不过也没辙了,你只能去了。”李撞一脸担心。
“福兮祸所依,天地广阔,大有作为,总窝在家里,也没甚意思,我是很乐意去的,见识一下新环境,挺不错。”李搔态度乐观。
“那就走。”李撞长舒一口气:“也对,我儿子可不是一般人。”
“是吧。”李搔拍拍李撞:“家里就劳烦父亲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撞没来由的眼眶湿润。
想起了几年前的夜晚,一场瓢泼大雨,好似天公发怒,要洗刷人间。
一只水猴子,趁着大雨,出来觅食,巧不巧的,就来到李撞家中。
当时媳妇正怀孕。
被水猴子袭击的李撞,在几番争斗下,才堪堪依靠地利成功解决水猴子。
腹中的胎儿,现在的李搔,就因缘际会的,获取了水猴子为生源。
等李搔出生。
李撞在官府的花名册上,谎报了李搔的生源。
登记的是一只狐猴。
直到现在,也只有他们一家人,才知道这个秘密。
传说中,水猴子力大无穷,但离了水,便战斗力大减。
“官爷,犬子来了。”李撞带着李搔,回到大厅。
登时,几双眼睛齐齐投射在李搔身上。
带着惊奇。
“你就是李搔?”惠无厚站起来,确认道。
“是。”李搔说。
“幸会。”惠无厚躬腰,伸出手。
李搔握了一下:“几时启程?”
“现在。”惠无厚回答。
“那走吧。”李搔说。
八仙楼。
位于大庸城最繁华的黄金地段。
占地一大片,装修奢华。
老板正是郅鸥的父亲。
徐乂是这里的常客。
坐在雅间里,由二八佳人服侍,端上来一盘又一盘的美味佳肴。
当然,少不了美酒。
两大坛肉冰烧,飘香十里。
乔泓坐在首位。
郭羲已经蠢蠢欲动。
徐乂斟酒,一丝不苟。
“掌司,多年不见,还是风采过人。”徐乂敬一杯酒。
乔泓仰头一气喝下:“大庸城就那么一隅之地,依你的能耐,对那个组织,就一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到么?”
徐乂犯难:“不仅我,加上朝廷影卫,都一筹莫展,实在丢人。”
“那么,你觉得,他们是不是萧国人?”乔泓问。
“不知道,我目前所知的,就只有黄梁两家,私下购买了他们的生源,但交易的方式,是单方面取货,根本连人也见不到。”徐乂道。
“那是如何搭上线的呢?”乔泓说。
“黑市的老鬼,是中间人,不过,以老鬼的说法,他们是隔空传音,相互不见面的。”徐乂神色凝重。
“隔空?”乔泓沉思。
能远距离传达声音的,有不少鸟类能做到,或者海豚,鲸鱼也可以。
“你们应该想,他们为什么选择在大庸城贩卖生源,那么多繁华都城,都不去,偏偏来了这里,必定有其原因的。”郭羲大快朵颐的空当,插了一嘴。
乔泓眼睛一亮。
“除了徐乂,这屁大点的大庸城,还有值得稀罕的东西么?”郭羲停下来,抚摸肚皮。
“我?”徐乂皱眉。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算准了你会来。”郭羲看向乔泓。
“你是说,他们的目的,不在贩卖生源,而是另有所图?”乔泓一点即透。
“只是猜测而已,能买的起珍贵生源的,遍及整个大庸城,也没有几家,真想发财的话,不至于来这儿吧。”郭羲娓娓道来。
“有道理。”徐乂附和。
“如此的话,就好办了,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乔泓思索道。
“对呀,你俩去当诱饵,如果他们上钩,就证实我猜想的不错。”郭羲呷口酒,一脸满足。
“就这么决定。”乔泓拍板。
“我还没答应呢,好危险哦,对方情报不明,万一出了差错,岂不赔大了。”徐乂抗议。
“你堂堂大魔花螳螂,天生的顶级猎手,说这种丧气话,是引我笑么?”乔泓调侃。
“且。”徐乂驳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年纪还小,可不想死呢,哪像你们,刀头舔血,一点不珍惜生命的宝贵。”
徐乂的生源,是大魔花螳螂,有螳螂之王的美誉,是螳螂中体型最大的一种,既善于伪装,又长于捕杀,是自然界中进化的宠儿。
且徐乂,天赋异禀,少年时即崭露头角,现如今,已能随意兽化,将生源的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在萧国中,也算拔尖的强者。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比试一番么,等这次任务结束了,就满足你这个心愿。”乔泓放出诱惑。
徐乂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会儿,勉为其难的道:“好吧,舍命陪君子,话说在前头,危险时刻,我开溜可不会心软的。”
“妥了。”乔泓点头。
“兄弟,要不,咱俩先比划比划,我很久没遇到像样的对手,舒展筋骨了。”郭羲提议。
“对手?”徐乂眼珠一转:“天香阁里多得是女人,我请客,你随意玩。”
“知我者,徐乂也。”郭羲坏笑。
食色性也。
任何生物生存的第一要义,都是繁衍至上。
乔泓却由于小时候的经历,对男女之事,颇有抵触。
“这肉冰烧么,是把蒸出的米酒导入大瓮中,浸入肥猪肉,经过大缸陈藏,精心勾兑,酒体玉洁冰清,滋味醇和,醇香甘冽,不过我听讲,用人泡出来的,才是最美味的。”郭羲饮了一口,舔舔嘴唇,浮想联翩。
“恶心。”徐乂放下酒杯,满脸哀怨。
乔泓置若罔闻,继续吃着。
“饱暖思**啊,你一说天香阁,我肚子都饱了。”郭羲放下筷子。
“你可晓得,这花魁宁馨儿,是多么勾魂夺魄,她的生源,是拟态章鱼,能模仿多种生物,运用到自己身上,就别提多犀利了,甭管你喜欢什么模样的女人,她都能变化,堪称绝品。”徐乂解释道。
“厉害了。”郭羲跳起来,双目放光。
“坐下。”乔泓拍拍桌子。
“我饥渴难耐啦。”郭羲一屁股坐下。
“天香阁不着急,等晚上再说,现在,去一趟黑市,见见老鬼。”只听徐乂一面之辞,乔泓不信任,要亲自搞清楚才行。
“见什么见,直接让人绑回来不就行了。”郭羲不情愿道。
“走吧。”乔泓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