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见徐婴。”乔泓提脚去皇城。
阳叔渊微微一笑,以目光送别。
徐婴现在压根不想见到乔泓,他心怀怨恨,又恐惧万分,怕自己会失了控制。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
乔泓在书房等他。
徐婴拂袖,咬紧了牙关,脸色难看。
舍人站在一旁,静静说道:“陛下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不用你说。”徐婴重重拍上房门,一个人来到书房。
乔泓站起来,施了个礼:“陛下。”
“坐。”徐婴挤不出笑脸,但努力心平气和。
“我知道,陛下一定为徐乂的死,生我的气,但他勾结北馆,又暗中虐待人犯,罪不可赦,实不能放过。”乔泓道。
“没有的事,你且放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徐乂该杀。”徐婴眉头,微不可察的一颤。
“我来皇城,一则是看望陛下,二来,是想禀报一件事。”乔泓说。
“什么事?”徐婴问。
“澶渊城藏空山的洞穴势力,已骚扰附近多年,我想,是时候拔除他们了。”乔泓说。
“哦,那是好事。”徐婴点点头。
“没错,但以我一人之力,是万难的,我想说,曾鲸应该为朝廷做点事了,也正好为他积攒一些名望,为日后效力封官打下基础,以免遭受诽议。”乔泓慢慢道。
“你想让他一起去。”徐婴顿时紧张。
“是,以曾鲸的实力,早该出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一直待在驸马府,会养出惰性,与修行无益。”乔泓说。
“这个。”徐婴面露难色,又不好驳乔泓的口,一时沉默下来。
“陛下,我是为他好。”乔泓继续说。
徐婴缓缓开口:“你也知道,他闲住日久了,突然去面临如此凶险的事情,能招架的来么,万一出了点意外,我倒是能接受,就怕公主那边,不好交待啊。”
“有我在,保曾鲸无事,陛下还不放心我么。”乔泓把话说进死路。
徐婴再无法以借口推脱,只好答应:“那劳烦掌司,一定要保护曾鲸的安全了。”
“万无一失。”乔泓信誓旦旦。
越是如此说,徐婴心里越没底,他太害怕,乔泓会借着此次机会,把曾鲸扼杀了,这可是他翻盘的唯一希望了。
大庸城。
郭羲一路飞驰,几乎一刻不停歇的,再次来了这里。
飞在上空,看如今破败的大庸城,不禁感慨万千。
朝廷已经下令,免除大庸城未来八年的赋税。
并下发了大量物资,重建大庸城。
这样优厚的条件,也确实吸引了大量贫苦,生活艰难的外地百姓,纷纷聚往大庸城。
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还看不出太大的变化。
在被乔泓破坏的旧址上,盖起了许多简易的木屋,住下了许多人。
还有为数不多的,仅存的一些好房屋,都被官家征收了。
一个俯冲,郭羲落地,恢复人身,来到人群中,抓住一人直截了当的问:“天香阁还在么?”
那人摇摇头,说不知道。
郭羲松开手,继续找人询问。
问了半天,终于有了结果,是个穿着还可以的年轻人,一身酒气,言语不清的说:“在呢,在呢,这种地方,哪怕天下大乱,它们也不会消失的,只不过原来的大宅院没了,现在换地方了,在龙河大桥边上,那一处不大的四合院里。“
“走,我请你。”郭羲拿住那人肩膀。
那人迷迷糊糊:“真的?”
“给。”郭羲将一袋钱塞在那人口袋里。
那人摸了摸,咧开嘴:“大爷阔绰,我给您带路。”
两人一路行走,用了一刻钟左右,弯弯绕绕,才看到一条大河,横亘在眼前。
“喏,过了桥,那边的院子就是了。”那人指了指,步伐越加快速。
郭羲了然,一巴掌拍晕这醉鬼,拿回自己的钱,还在他身上踹了踹,方才走人,朝四合院走去。
妓院的生意,还是红火,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以官府人员居多。
郭羲探头走进去,迎面而来一位老鸨,笑脸道:“大爷,第一次来吧,看着面生啊。”
郭羲搂住老鸨,说罢,掏出一块银子。
老鸨喜出望外,回头招呼身边一姑娘:“春花,快,带这位爷上房。”
叫春花的姑娘,步伐款款,极熟手的掺进郭羲的臂中,口吐芬芳:“大爷,走。”
郭羲跟着进去。
这四合院,规模还算工整,想来以前应该是位大户人家的房子。
春花带他来到侧边一间宽敞的房屋中,刚关门,她便扑倒在郭羲怀中柔声细语:“大爷,您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啊,看我还成么。”
郭羲捏着她的下巴,打量了一下,笑道:“脸蛋不错,就是胸太小了。”
“什么嘛。”春花哀怨:“多少人还巴不得呢。”
“行了。”郭羲轻拍了拍春花的脸蛋:“多叫几个过来,爷有的是钱,伺候好了,大大有赏。”
“这句话,真暖人心。”春花噗嗤一笑,转身推门走了。
郭羲坐在床上,嘴角带笑的,手指敲打床沿。
片刻后,门外传来一片笑语,几位姑娘推门进来,眉眼弯弯,冲郭羲微笑。
“大爷,这些应该够了吧。”春花贴上来,腻声说。
郭羲甩出钱袋,啪一声落在桌子上,有几块银子跑出来,闪闪亮亮。
惹住了姑娘们的眼。
“都看好了,货真价实的银子,都是你们的。”郭羲笑道。
话一出,姑娘们的目光更炙热了。
“别愣着啊,来呀。”郭羲张开怀抱。
姑娘们咧开嘴,一窝蜂的冲进郭羲怀里,床都快挤塌了。
郭羲左拥右抱,揉搓着一个姑娘的手,道:“你们其中,有谁是天香阁的老人?”
“我呀。”其中一个,张嘴说道。
“我看看,是哪个。”郭羲拉过她,抱在身上:“呦,不错么。”
姑娘扭捏锤了郭羲一下,面带羞涩。
“叫什么?”郭羲问。
“芷珞。”姑娘回答。
“在天香阁做过多久?”郭羲道。
“四五年吧。”芷珞说。
“挺久,二八年华匆匆过,最好的青春啊,老鸨呢,也还是原来的么?”郭羲道。
“是啊,我们都活着。”芷珞的声音,突然低沉。
“听说天香阁曾经有个花魁,叫宁馨儿的,天香国色,我垂涎已久,一直无缘得见,你认识么?”郭羲道。
“知道,在大庸城毁坏的时候,她也消失了,想必是死了吧。”芷珞说。
“你觉得她怎么样?”郭羲问。
“挺好的一人,对我们都挺好的,就是孤僻了些,跟我们不太一样,她喜欢独处,话也不多,人家是花魁,特立独行些,也没什么可说的。”芷珞说。
“除了这些呢,她有没有跟天香阁以外的人有来往?”郭羲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芷珞说话,有了迟疑,她不知道郭羲问这些做什么,也就藏了三分心思。
“别多想,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她。”郭羲从怀中捏出一枚金币,放在芷珞手中:“告诉我。”
这黄灿灿的金币,看的其他姑娘目光火热。
春花咋呼一声:“爷想知道宁馨儿的事,我帮你打听,这院子里,有老些个老人呢。”
郭羲抬头一笑,又捏出一枚,贴在春花脸上:“还是你好。”
春花忙不迭捂住金币,桃花般灿烂:“爷等着,我保准给您带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