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竟然看到有人竟然用这么珍贵的紫乌木用来造一辆出行的马车,李清漪感到心惊,但是她可以肯定这次来借宿的绝对不是普通的商人。
赵二丫需要准备赵氏一大家人午餐,虽然赵家比起其他农户已经好太多,有些小钱了,但是仍然舍不得几个钱来买几个仆人。这一大家的杂事就落在赵二丫和李清漪的身上。因为东屋那边的柴木不够,赵二丫就来东屋这边取,再看看李清漪是否好了些。
见李清漪恢复的还好,就让她跟着一起去帮忙,因为要照料赵氏一家子的伙食,再加上商队的几十口伙食,她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赵家一共七口人,赵当家的是之前在李家负责马车的管事,不过后来腿瘸了之后,就被李家安置在赵家村负责管李家的一些农户田庄,平时不在家不管事,而赵氏则是这家管事的,另外的就是赵氏的大儿子赵业和他妻子林氏,两人有一个女儿叫赵欣,最后一个就是赵氏的小儿子赵述还没有成亲。
毫无疑问,在赵家的地位排序,排位最低的就是李清漪,这倒数第二就是赵二丫了,赵氏虽然留着赵二丫一口饭,但是极其重男轻女。
赵二丫还要准备商队的十几口人的饭,现在忙活,时间上的确是来不及,如果准备迟了,说不定还要挨赵氏的骂。
李清漪跟着赵二丫来到西屋的厨房,李清漪帮忙把厨房煮好的饭菜一小碟一小碟放入食盒里,热气腾腾的还有些烫手,赵二丫让李清漪赶紧给西屋后院那边的屋子里的那几位尊客送去,免得迟了。
赵二丫有些担心李清漪会冲撞到那些贵客,特意多加嘱咐了几句说那些不同一般人要仔细着点,而她这边也无分身乏术,就又赶紧准备赵氏一家子的伙食。
李清漪费劲提着那木质制的食盒,一边想着现在距离李家和欧阳靖定下两家结为姻亲还有四年,李家不会那么快来接她,如果是凭借她现在一个幼女的力量去对抗李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无异于螳螂挡车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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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的几间客房。
门口把守着几个护卫,只不过他们瞧了一眼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小丫头,就放她进去。
李清漪推开门,屋子里的光线还算明亮,一张干净的四方桌子上摆着一套玉做的茶几,杯子里的清茶还剩余半杯。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带帷帽的白衣少年郎,帽檐下黑纱垂至到颈部,叫人看不清容貌。
而旁边着有一个老者在候着,毕恭毕敬端着一碗汤药,浓烈的汤药味,十分让人难以忍受,要是普通人靠近一闻,说不定要把隔夜饭吐出来。李清漪感觉原本好些的头,闻到这味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屏息着,手上把那一碟碟的吃食都从匣子取出的速度更快了。
“主子,该喝药了。”花白老者忧心忡忡地看着那个戴帷帽的少年,只不过少年不为所动,只是把玩着手里的一串黑玉珠子,珠子上还细细刻着妙法莲华经的经文。
“那个人还没找到吗?”少年声音如同珍贵的珠玉碰撞般清脆动听。
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没把李清漪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毕竟只是一个农户家的小丫头,就算是消失了也没什么人会在意。
少年掀开黑纱帷幕,一口把那玉碗的汤药喝干净,李清漪准备收悉食匣走人,好奇地扫了一眼少年的面容,当下心更是骇惊。
那少年的脸有几分病态的苍白,斜眉入鬓,长而直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翳,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那双比别人浅色的瞳仁似乎藏着是一只海兽,妖异且诡计多端。
少年那张妖异俊美的脸,却生生被他左脸有一块大大的肉疤痕破坏了,皮下似乎有活物一样翻动着,更是让人心惊肉跳!
“你居然不怕我?”少年人似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物。
“贵人恕罪!贵人恕罪!”李清漪立即低下头,小小的身板颤抖着,声音似乎也带着惊恐哭泣的颤音。
不知道是被那少年可怖的面容吓到,还是被正在指着她那柄锋利的惊人的匕首所吓到。
少年人拿起匕首挑起李清漪的下巴,看着那张蜡黄孱弱的脸,眼前的小丫头紧紧闭着双眸,苍白的嘴唇颤抖着,真是有趣!
虽然一脸惊恐的样子,但是收食匣的时候,手可是稳的很,没有一丝受到惊恐的颤抖。现在却浑身颤抖,少年人的嘴角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旁边的老者神情有些着急,不过不是为了李清漪,在他们眼中这种小丫头片子就算死千个百个,也不会有半分动容。更何况李清漪现在还未长开,一副瘦弱蜡黄的样子,跟其他的农家女没什么区别。
他焦虑的是主子喝下的药效发作,情绪却有些癫狂了,虽然主子在努力压制着药效发作带来的蚀骨挖心之痛,但是眼角的红痕却是愈来愈深了。
少年的左脸上的肉疤,被药效刺激的像是活过来一样,皮下似乎有东西在乱窜动。让常人看见了一定会大叫起来,因为少年这副模样根本就像是中蛊一样。
啪啦一声。匕首掉到地面上的声音。
李清漪的眼睫毛颤抖着,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少年已经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样子,老者一脸着急的样子。
“该死!主子蛊毒发作,快来人取来凤雏琴。”老者扶着少年到床边,门外的两人听到屋子里的动静,立即取来一把琴面由梧桐木,琴底为梓木,长六尺的古琴。
老者急促取来,盘坐在一盘弹起古琴,主子的蛊毒发作,喝完汤药之后,必要奏起一曲安神定志的曲。那苗疆的蛊虫被药效刺激醒来,偏生对古琴的琴音十分敏感。所以当初他们才会选择这处十分僻静的屋子作为歇脚处。
老人虽然弹起琴音,起手并无错一音,但是他心不静,琴音也不稳。陷入昏睡少年的脸上的蛊虫,在皮下被药效刺激的活跃的更加频繁,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