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冶母亲去世前的第四天,杨冶接到了派出所打给他的电话。
在听到电话里对杨冶的描述后他下意识的挂断了电话,嘴里念念有词:
“现在的诈骗电话实在是太多了,连派出所都有人假冒了...”
撂下电话后母亲显得有些担忧:“发生什么事情了?”
“哦,没什么。”
杨冶捧起膝盖上秋萦帮我准备的物理教材继续看,对她的提问很不以为然:
“居然有人说我爸打了人了,让我赶紧到派出所去一趟,你说好笑不好笑?”
她并没有因为杨冶的话而放松,眉头一直没有舒展。
不一会儿杨冶的手机又响了,这次他犹豫了要不要接电话,上面的来电显示是三姑的号码。现在的他一听到三姑和小姑相关的事情,记忆里就不断翻出那天晚上的悲怆的一页。
“接吧...”
母亲注意到了来电显示:“说不定真有什么急事。”
犹豫片刻后杨冶按下了接听键放在耳边,还没等我说出一个字儿,电话那头三姑的紧张而又急促的声音就抢在他的前面了:
“杨冶,你爸爸现在在派出所,你赶紧来一趟!”
一下子杨冶懵了,保持接听电话的姿势好一会儿才呆呆的将手放下,看杨冶表情母亲很快得出了不好消息的预兆:
“怎么了?你爸爸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我先去看看,马上回来,你先别着急。”
扔下书本后杨冶急匆匆的冲出了病房门。
等他赶到派出所的时候,父亲双手捂着膝盖坐在长条凳上,三姑焦急地站在一旁。
一时间杨冶根本没有时间去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走进父亲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角骨明显已经破了皮,上面还占有鲜血,这令我非常吃惊,吃惊到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爸,这到底...”
三姑告诉他,杨冶的爸爸突然到三姑夫的单位里,找到三姑夫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周围的人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大家意识到三姑夫被打的时候,父亲已经将他按在地上,双手抓着三姑夫的衣襟大喊道:
“她是你的练拳靶子吗!啊?!”
很快的,周围的人把父亲拉开了,三姑夫也没有想到会突然挨这么一下子,缓过神的时候嘴角的鲜血已经挂到下巴上,他伸手擦了擦:
“你疯了是吧!”
不一会儿,三姑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见到这一场景吓坏了,父亲和三姑夫同时看向她,而眼神却是截然不同的。
尤其是三姑夫,那眼神似刀口一般锋利而寒冷。
在派出所里三姑夫一口一个要告父亲蓄意伤人,民警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极力劝阻三姑夫和解,不要把事情闹大。
为了平息这件事,他们让父亲给他道歉。
然而父亲却坐在那里像雕塑一般动也不动,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杨冶怕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主动走到三姑夫面前,咬了咬牙低下了自己的头:
“对不起,我爸这几天因为我妈妈的病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不是成心的,请姑父你原谅他吧。”
民警也打圆场:
“看在这孩子这么懂事的份儿上就算了吧,怎么说都是亲戚。”
最后事情就这么算了,三姑夫咧了咧破皮的嘴角后满脸晦气的瞪了一眼他们三个离开了。三姑走到父亲旁边轻轻地按住了他的肩膀,一时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