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夜城被是个小城,人口不多,但由于别国的百姓迁去皇城被赶了出来,于是就全部聚集在太夜城,就这样一年两年的,后来太夜城逐渐壮大成了自己管理的城池。皇宫每年会派人来调查太夜城的是否有造反的嫌疑,巡查的人见太夜城安详一片连掉到地上都没人捡,将此事汇报给皇帝,皇帝便放下了心里的疑虑。皇宫中拉帮结派,却独独没有太夜城的人参与,连权贵都放弃了太夜城。京城致仕的官员一部分回了老家,另一部分便来到太夜城安享晚年。
傅学士就是其中之一,官场漂泊了几十年老来得一女,便退出庙堂携家眷迁至太夜城。今女儿年芳十八,正到了出阁的年纪,傅学士是左挑右选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愁的日日紧锁眉头。每日里催促媒人送来未婚男子的名单,他拿着名单坐那里一看就是半天,不是嫌弃这家公子学识浅,就是嫌弃那家公子家底薄。傅学士想自己只有一个闺女,总也得给她挑个绝世好郎君。
今日傅学士翻看新送来的名单,瞅见了里面的新名字,闻人迟。刚过弱冠之年,又是闻人家家主,能够掌权那么庞大的家族想必能力超群,又刚好未娶妻,可是正好的人选。傅学士揉揉自己的眼睛重新审视了一遍,没错,心里暗暗定下他了。
他着名单快步走到闺女的房间,见闺女正捧着话本细读,道:“庭花啊,为父为你选好夫婿了,你看看”。
傅庭花不舍的放下话本走到父亲身边接过他递给自己的名单,看了一眼道:“爹,你光给女儿看个名字是什么,万一这闻人迟是个赖皮长相叫女儿怎么活”。
傅庭花极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喜欢待在闺房里读话本,她对话本里描述的山盟海誓的爱情及其向往,常常幻想自己未来夫婿是个如花美男子。
傅学士这么一听好像也是这么回事,自家闺女貌美如花,若是碰上个赖皮长相的恐怕后世子孙会被带歪,于是他决定还见到闻人迟本来再说。
东栏收拾好自己后,激动的去问了孟寻想不想去听书,结果对方轻飘飘一句“不去”气的她差点没把酒坛摔在地上。东栏心想你爱去不去,就领着翠竹和二缺书生去茶楼听秦淮说书。
因为今天是秦淮邀请她去的,所以便早早给她准备了上等坐位。这上等做有两桌,一桌给了东栏,另一桌却空着。东栏以为没人边想着把两张桌子拼一块多放些点心,叫二缺书生去移桌子时才知道那桌早已有人定下。
待秦淮拍起醒木时,那桌人才姗姗来迟。来人便是闻人家现任家主闻人迟,穿着浅金祥云绮绣,冠朱缨宝饰,腰间白玉环,手持金边折扇,一双狐眼里锋芒不露。这种披金戴银的装扮若是换做旁人定会觉得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可他却不一样,尊贵不俗,气质天然。他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坐在桌边,道:“这位是?”。
东栏身着抹胸暗红石榴裙,梳着双平髻,为了搭配自己的裙子,她别了石榴花的发叉在发髻上,下坠又金色流苏。于是东栏看了看二缺书生,又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翠竹,不知道闻人迟在问谁。
闻人迟听着流苏铃铃的响声,合起折扇笑道:“我问的当然是姑娘你了”。
因为东栏的裙子腰间没有系带,看不出微鼓的小腹,知道她有身孕的就三个,少城主,董百行还有一个冰寂,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个姑娘。东栏指了指自己道:“我嘛,玉骨阁老板东栏”,想起那日去闻人府上讨钱的事,东栏语气颇有不快。
闻人迟道:“原来是东栏老板啊,前日还去在下府上讨要过一百两黄金呢,在下想起来了”。
东栏觉得这男的纯属给人添堵,那壶不开提那壶,她板过脸去不理会他。
评书将说到尾声时,东栏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起先是被秦淮抑扬顿挫的声音吸引,后面讲到蝴蝶仙子如何与张君君腻歪时就失了兴致便爬在桌子上打盹。
“不好意思,老夫来迟了”东栏被这声音吵醒,揉着眼睛看去原来是位老学士。那老学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闻人迟,慈祥道:“老夫走错地方了”。
闻人迟笑道:“不妨事,老先生也是来听评书的?”。
老学士道:“正是”,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闻人迟,颇为欣慰。
闻人迟并不回避,反倒大大方方的让他看,道:“不巧了,评书快结束了了,恐怕老先生真的来迟了”。
老学士并不遗憾,依旧慈祥道:“老夫姓傅,外人称呼傅学士,你便是闻人迟吧,倒是仪表堂堂,风姿卓卓”。
闻人迟起身拱手谢道:“多谢傅学士夸赞,晚辈感激不尽”。
傅学士赞赏的直了直背,道:“今日老夫与闻人晚辈相遇也是有缘,如不明日老夫请闻人公子在听评书如何”。
闻人迟眯着眼,笑道:“那就多谢傅学士了”。
东栏小声对正听得入迷的二缺书生道:“你猜着傅学士看见我没”。
二缺书生继续听着,道:“恐怕没有,他眼睛里只看见了闻人公子”。
傅学士听见身后二人攀谈,虽不想搭理但碍于明面上道:“老夫倒是把二位忘了,明日一起前来如何”。
东栏觉得他们若是来了感觉就是陪衬,刚想拒绝就听二缺书生兴奋道:“多谢傅学士”。
与此同时,东栏几乎看见傅学士抽了下嘴角。等到他们离开后,东栏踢了二缺书生一脚道:“你看不出来傅学士不想邀请我们吗”。
二缺书生躲开东栏的一脚,道:“小生觉得秦公子的评书说的极是有趣,而且秦公子每次说书茶楼都是座无虚席,应下傅学士的约明天肯定还是贵宾座”。
东栏掐着腰道:“秦淮的书确实说的不错,但是我没太大兴趣。明天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二缺书生用肩轻轻撞了一下东栏道:“那明天小生自己去吧”。
东栏不理他自己走出雅间,遇见了正在等候的秦淮。东栏示意二缺书生把备好的竹叶酒拿出来递给秦淮,道:“秦公子邀请我们听书,就拿我们玉骨阁的新品竹叶酒送给秦公子吧”。
秦淮在这里等东栏他们是想问雅间如何,可有不舒适的地方,却见对方送酒本想谢绝,但那书生已经将酒送到自己手里,于是收下酒道:“多谢姑娘的酒,那在下酒替姑娘先品尝着酒了”。
路上,日光有些烦热,风带着些干燥,看来夏天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