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栏摸着手里的阴令,唉声叹气的坐在床上。想起昨天的景象就跟做梦一样,昨天自己还是玉骨阁的老板娘,今天自己又成了地府在阳间的门卫了。遥想昨日黑白无常临走时的对话,东栏觉得很不解。
那日临走时东栏耳尖听见范无救说:“你同她说那么多干嘛,阎王严令不让人插手”。
谢必安勾住范无救的肩膀道:“毕竟都是同事吗,以后总要见面的。她最是小气,要是让她知道我们不帮她,回头有我们苦头吃”。
东栏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他或她是谁,又或者是他们之前遇见的某人。再看看这散发阴光的阴令,真是造孽啊。孟寻倒好,听完黑白无常的建议每日除了让东栏滴血还让她点上上好的香烟,开始家仙的修炼。玉骨阁之前收入确实不错,经过这七日大雨,没了客人不说,后厨的水果蔬菜全发霉了。于是东栏把玉骨阁又重新装修了一下,买进了后厨食材后,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因为刚才开晴,包括玉骨阁在内的各色生意依旧惨淡。
东栏把二缺书生强拉到闻人府前道:“你去把我们的酬劳要回来”。虽说没把柳夫人的病治好,但是却也找到了根本原因,这闻人家连个通信的也没有。
二缺书生挣脱不了东栏只好上门拜见闻人家主,管家之前见过冰寂,也就没阻拦直接带着他进去汇报。
东栏找到不远处卖茶水的地方等着二缺书生,刚喝完一碗茶就见二缺书生怏怏的走过来。于是东栏放下茶碗去拉他过来问:“怎么样了,一百两金子呢”,东栏看了一圈也没见有金子,不禁想这一百两金子难道很小吗。
冰寂探出手掌,掌心里躺着一串铜钱道:“只有二十文钱,闻人迟说我并没有医好柳夫人,还有脸来要钱,但是他是新家主,为人大气就赏我二十文钱当做跑腿费”。
东栏接过冰寂手里的铜钱朝闻人府的方向骂了句:“草你大爷”,然后带着二缺书生准备回玉骨阁。
路上行人较之以前少了很多,道路通畅,地上还有没来得及干掉的水迹。行至不远处有一茶楼里传出醒木敲击的声音,东栏和冰寂停住了脚步细听: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
啪!
今日讲的是张君君遇蝴蝶仙子玉腰奴,话说这日张公子正与窗前读书,一花蝴蝶飞入他的书中······
东栏忍不住走到楼窗前聆听,虽离得不近但也见得坐镇说书的是位妙语连珠的俊俏公子,他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讲着公子与蝴蝶仙的故事,台下的听众皆是聚精会神的听着说书先生的话道,又时说道风趣的地方大家捧腹大笑,说的险象环生的地方时大家两股战战。东栏想凑近去听着说书先生说书,挪了一步感觉脚边软哒哒的,热乎乎的,低头一开是一只棕毛兔子在窗下啃着胡萝卜,有趣的是它还时不时停下来倾听。
东栏把这碍事的兔子抱起来冲二缺书生道:“你看这兔子都学会听书了,要不咱们把它抱回去吃了吧”,想想红烧兔头,酱香兔肉,东栏咽了口唾液。
二缺书生连忙抢过兔子道:“这么可爱的兔子一定好吃”。
东栏憋笑道:“你,我以为你要说这么可爱的兔子不能吃呢”。
“谁要吃我的月德啊”说话间,那说书先生已经来到了东栏面前,笑容满面。
“月德是谁,这只兔子吗”东栏闻言看了眼说书先生,指着棕毛兔子道。
“正是啊,在下秦淮,是此间茶楼的说书先生,这位公子抱着的正是在下样的兔子,取名月德”秦淮从袖子里掏出一根胡萝卜递给那只棕毛兔子吃。
棕毛兔子嗅到萝卜就用花瓣嘴咬住了它,伸着脖子勾着吃。东栏觉得此人笑眯眯的,不太正经,难道他刚刚听见自己和二缺书生的对话,也想吃兔肉,便道:“你说兔子是你的,怎么证明啊,难道你叫它它就答应了吗”。
秦淮无奈道:“姑娘说笑了,这兔子怎么能听懂人说话呢,它可没姑娘这么聪慧”,又伸手翻开那兔子脖见得毛,扯除了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秦淮”。他道:“瞧着兔子吃肥的,着牌子都遮住了”。
东栏把兔子还给了秦淮,笑道:“看来先生说书甚是奇妙,这兔子都在窗户下倾听呢”。
秦淮抱着兔子一身青衣,打趣对着兔子道:“叫你贪吃,下回可没这么好看的姑娘把你还我了”,那兔子似乎听懂了样愣的吐出嘴里的萝卜屑。秦淮道:“作为答谢,明日在下请姑娘和这位公子来茶楼听书怎么样”。
东栏思索明天无事,便同意了。告别秦淮,东栏领着二缺书生回到酒楼。小二,素客,伊洛,夜合都回来了,因为没有客人,东栏便让他们先回住处歇息等明日开张。
今天见了兔子起了想吃兔肉的想法,东栏便让后厨进些兔肉去卖。晚上,翠竹做了酱香兔肉和水煮鱼片,东栏光闻着香味就流口水。东栏看了眼二缺书生,虽然人瘦,饭量倒是不小,于是对他道:“你先吃别的,兔肉和鱼片我先吃,我吃完了你在吃”。
二缺书生撇了撇嘴,倔强道:“小生不吃肉”,便开始埋头吃抄的豆角和青菜。
东栏喝了两口汤,吃了几块兔肉就觉得饱了,道:“我吃饱了,剩下的给老娘吃完”,摔下筷子便回房了。
东栏在走的路上,瞥了一眼饭桌,那二缺书生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兔肉,好像还把翠竹拉下来一起吃。东栏笑了笑想准备回去嘲讽他,但看着他吃得开心的样子决定不揉了。今天在外忙忙碌碌的都没给孟寻上香和滴血,东栏走到抽屉里取出匕首便起袖子划了一刀,心里喊了句孟寻我草你奶奶腿。
孟寻悠哉的从酒坛里飘了出来道:“你骂我了”。
东栏咬着牙回答:“没有”。
然后孟寻冷哼了一声飘了回去,东栏心里又骂了一句草你奶奶腿。那边酒坛里孟寻幽怨道:“我就知道你在骂我”。
东栏甩起袖子喊道:“我骂你怎么了”。
酒坛里不在传出声音,东栏满意的回到里间准备解衣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