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是被一阵响声弄醒的,水已经凉了,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披了件浴衣走出去,刚打开门,一个不明物飞过来,还好她躲得快。看着一地的狼藉,她不明所以,问:“发生什么事了?”
韩霁风听到声音,扭头看去,愤怒的眼睛里闪过惊喜,却也是一闪而逝,又愤愤的扭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
他醒来后,发现她不在,以为她走了,便把怒火发泄在东西上。也不管这里是不是自己的房间,能帅的就摔,不能摔的就扔,整洁的房间被搞得一片狼藉。
“你怎么还没走?”他问,口是心非。
何以侬咬咬唇,看了看凌乱的房间,“收拾好后,我就走。”说完,蹲下去开始收拾。
韩霁风看她动作迟缓,敞开的浴衣里,肩膀上一片青紫,果露在外的脚踝也是红肿一片,上面还可见一条被勒绑的印痕。他心里一阵刺痛,闭上眼不忍再看,转过身去,心里不停的念叨:不要心软,不要被她迷惑,她就是使用这种伎俩让男人臣服于她的,如果你要是再上一次当,那你就是天底下最笨的人了!
身后不停的传来抽气声,他觉得心烦,望外走去,不经意的踩到一个硬物,只听咔嚓一声,他低头看去,应该是一盒录像带。
何以侬也听到了,闻声望过去,脸色立即白了起来,顾不得疼痛,冲了过去,拿起来藏在背后。本来韩霁风只是一味它是一盒在普通不过的录像带,但是她的反常行为,让他起了疑心,他看着她,伸出手。
“拿来!”
何以侬摇头,“没,没什么的,只是一个很老的电影,你,你不喜欢的。”
韩霁风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逼近她,俊脸阴沉。
“拿来!”
何以侬连连后退,死命的护着身后,就是不让他靠近,脚下的物体太多了,她没注意,脚下被绊了一下,眼看着身子要往后栽去,一双大手扶住了她,也顺势将她手中的录像带多了回去。
“还给我!”她伸手去够,他一使劲将她甩到一边,“喜不喜欢,要看了才知道。”
他径直走到影碟机前,装上碟子,影像出来了,他的脸如被烈焰烘烤过,又如被寒冰浸泡过,眼睛直直的盯着画面,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凸显出来,可见其暴怒的程度。
直到影像闪动一下,消失了,何以侬依然大气不敢出一声,甚至还保持着被他推倒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惊恐而无助的望着他。
他在想什么?他在害怕吗?
她想,心也跟着一点点紧缩起来。
好久,韩霁风回过头来,看着她,走近她,一字一句的问。
“珍藏得这么严实,看来你很喜欢这部电影,怎么样,对看到的可还满意?”
何以侬动弹不得,却抑制不住的浑身发抖,他的表情,他是在笑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可怖?冷汗由脊背一路蹿升,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
韩霁风蹲下来,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摩挲着,很轻柔,手指微凉,笑了笑,那笑也是极俊美的,唇角上扬的弧度刚刚好,眸子里星光璀璨如碎冰般清寒微漾,幽幽的冷,沉沉的黑。
“为了我,你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他每说一字,手上的力道就大一分,她开始挣扎,因为她觉得她的下巴就要被他捏碎了,疼得眼泪哗哗直流。
“我疼……”
她嗫嚅着,用力的掰着他的手,“放,放手,疼……”她掰不开,就用指甲划,尖利的指甲一下子在手背上划出一道血印,韩霁风吃痛的放开手,她正要离开,又被他固定住肩膀。
“我没想你会是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刚才竟然还为她假扮柔弱的假象感到心疼!
何以侬不明白,但猜想他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忙解释道:“如果你说的是录像带,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韩霁风冷笑出声,“误会?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敢说是误会!这个。”他扬了录像带,难道道:“沈浩宇是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何以侬一愣,震惊得说不出口,他是怎么知道的?不是应该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吗?
她没有回答,但是她的表情明明确确的回答了他。顿时心里怒火像是被浇了油一般,他一巴掌搧了过去,何以侬倒在地上,好半晌还觉得眼前冒星火,脸颊如沾了辣椒水一样,韩霁风怒不可遏,一伸手,又提起她,将她重重的抵在桌子上,坚硬的桌棱咯得腰像是断成了两半,她痛得直哼哼。
“沈浩宇出国留学只是个幌子,其实,你们一直暗中有来往,目的就是要对付我。”
何以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可是她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摇头。
韩霁风见她不反驳,更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冷静的自制力早已远去,思维混乱的他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的狠狠抓着何以侬,逼着她。
“你恨我强占了你,恨我分开了你们,所以你们就联合起来报复我。车祸,生病,还有那些夜店里的流氓,后来去参加的订婚宴,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事先预谋好的是不是?这个录影带,也是你派人跟踪拍的,你想拿它来威胁我,逼我就范,是不是?只要我被打到了,你们两个就可以出双入对,比翼双飞了,是不是?”
何以侬气坏了,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白,她想狠狠的搧他一巴掌,甚至想那把刀剖开他的心看看那心是热的还是冷的。
“害怕了?被我说中了心思,心虚了,是不是?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很有心计吗,你不是铁石心肠吗?为什么还会流眼泪?”
韩霁风想到那个因为车祸而无缘的孩子,一股久违的痛再次漫布全身,伤口撕裂,血流出来,淹了他的心,也朦了他的眼,每一次的发泄都像是要将何以侬至于死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