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我爱你。”
何以侬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睁开眼睛,望着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韩霁风一愣,淡暗的眼睛瞬间如吸纳了万千星子,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望着她,一时因为震惊,而有些口吃。
“依,依儿,你,你醒了。”
何以侬伸手搂住他的肩膀,不让他离开,两人鼻息交错,清亮的眼睛透着刚醒的迷蒙,却更增添了一份勾人的魅惑,丰润的红唇漾出甜美的笑。
“风,我爱你,那,你爱我吗?”最后一句她问得小心翼翼,水漾的眼睛里三说着灼人的期盼。
韩霁风原本喝了点酒,头脑有些昏沉,如今她的香气就在他鼻端萦绕,她柔软的身子就在他的掌心,稍微有些清醒的意识也涣散殆尽,眼里,心里全是她柔柔的喊他的名字,甜甜的笑。
何以侬等的有些焦急,眼见他眼里渐渐浮现她熟悉的欲望,心里颤抖得厉害,正想要推开他时,他却俯下头来,准确的捕捉她的红唇,将她来不及逸出的惊呼一起吞下。
冰凉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撩起了熊熊烈火,此刻她只觉得正在经受冰火二重天的考验,昏昏沉沉的意识里,除了细细的深吟和粗喘声,最清晰的就是他在她耳边一声声的呼唤。
“依儿,依儿……”
当激情退去,何以侬觉得骨头都散架了,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还是强撑着抬起了眼皮,望了望身边疲惫的男人,一行泪就顺着眼角滑下了。
因为你没有给过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所以我才这么不安。
你知道我不安,却什么也不说,你很残忍,知道吗?
这是一幢老式楼房,房外的墙漆不知被油过多少遍了,依然还有大片大片的斑驳,清漆中透着红色的钻瓦,远远看去像是一个个张口的血洞,大约有十三四层高,这个城市早期典型的筒子楼。
“上去吧,我家在七楼。”
凌宇显然很高兴,见她愣着不动,有些急躁的催促着。
“哦,好。”
何以侬跟着他走进去,楼梯里阴暗潮湿,台阶也不甚平稳,大块大块的水泥早已脱落下来,漆着红油的木质扶手,也不再完整,手抚上去,不小心就可能会被突出的木刺刺一下,但是收拾得很干净整洁。
“到了。”凌宇转头笑道,伸手敲门。
“来了,来了。”
随着声音的响起,铁门当啷一声也被拉开,凌母探头出来,看到何以侬时,几乎笑弯了眼,热情的将她招待进去。
何以侬被他们的热情弄得不自在,而她的不自在看在二老眼里就是自己的招待不周,于是更加热情了,一顿饭就在你让我让的客气中完毕,好久,何以侬依然不能彻底放松下来,想帮忙洗盘子,凌母不让,收拾桌子,凌父又不让,不得已只好坐在客厅里和凌宇随便聊着,大人们在干活,而他们在吃饱喝足后聊天,无论怎么样,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几次想起身帮忙,都被凌宇拦住。
“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还是坐下来吧!”
何以侬不得不又坐下来,不多一会儿,凌母收拾完毕,端着水果笑呵呵的出来。
“来,吃些水果吧!”
“谢谢!”何以侬笑着拿起一块苹果。
“家里很少来客人的,饭菜简单,何小姐不要嫌弃的才好啊!”
“怎么会呢?饭菜很好吃,我很喜欢。还有。桂姨您叫我小侬吧!”
凌母一听,脸都笑开了花,“你喜欢吃就好。既然和凌宇是朋友,以后就常来玩,也能吃到好吃的了。”
何以侬笑着点点头,扭身从随身携带的盒子里拿出礼物。
“桂姨,初次造访也没带什么礼物,我听凌宇说你的身体不太好,就带来些补品。”
“哎哟,你看这,来就来了,怎么还拿礼物?”
笑着说着,伸手接过礼物。
“这是凌叔的。”
倒完垃圾回来的凌父听到,笑着道:“什么是我的?那个是送我的礼物吗?”
“这老头子!”凌母骂道,在他身上很掐了一把。
“是的,凌叔,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
凌父也不看是什么礼物,不停的摸索着精美的礼盒,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凌宇觉得有些丢脸,低着头,闷闷的喝着茶,父母怎么看都像是一幅钱迷的样子,很市侩的感觉,。
二老心里乐坏了,没注意到凌宇的脸色,拉着何以侬开始说了起来,问得何以侬最后只得以笑作答。
“爸妈,你们这样会吓到她的。晚上还要出摊,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怎么会吓到她呢?而且我现在一点也不……”
凌父见儿子脸色显现愠色,再看看何以侬双手绞在一起的不自在模样,忙呵呵笑了两声,暗地里扯了扯妻子的衣袖,使了使眼色。
“是啊,是啊!他妈,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让他们两个聊会儿。”
凌母也是个心窍多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儿子和丈夫的心思,笑笑站起身,
“你看,我一高兴,就管不住嘴,好了,不说了,我和你爸先睡会,然后去准备准备晚上出摊的东西。”又转向何以侬笑道:“你们聊!”
走到凌宇身旁时,踢踢他,暗示性的瞪了他一眼。
耳根终于清净下来了,凌宇心里松一口气,抬头见她也似松一口气般的轻松下来,心里不免好笑。
“我妈很罗嗦,你一定烦了吧?”
“怎么会呢?桂姨很热情,很健谈的”
这是实话,确实很热情,热情得她有些招架不住。
“不是说不用带礼物直接过来的吗?怎么带那么多?”
如果她不带礼物,或许父母市侩的模样就不会被她看到,那样他心里也不会这么感到羞耻。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将所有的过错归结到她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言辞里的责备语气。
何以侬一愣,随即笑了笑。
“毕竟是来看长辈的,礼物无论如何是要带些的。”